第十九章:一念灭死生 - 第62话
柴寿华嘴一抿,忿忿道:“需你多言。”话音未落,即见宫外飞入一只大鸟,恰是二君的比翼鸟坐骑。
柴寿华朗声一笑,手上食盒已是缓缓飞至无忧身边,“随你吃多少。”
无忧闻言,心中佩服:独守百年风景,已是不易;其为妖属,寿长难量,如果明知以后千万岁无报酬伴,仍能独善,更是女中豪杰。
弄无悯咳了一声,轻道:“不成对星君无礼。”
“这个,最好!”柴寿华手指一挑,便见盒中飞出两只糕饼,每只不过手掌大小,圆形金黄,“龙凤呈祥饼。这但是胭脂姐姐晓得我们来探无悯兄长,特地备下的。”说罢,那两饼便分朝弄无悯无忧二人方向飞去。
两人相视一笑,又再埋头喝茶。
无忧再拜,道:“无忧见过二位星君。”
无忧冲柳浮江一笑,人已不自发为一股异香吸引,见柴寿华于殿前去了食盒盖子,那食品香气立时从中飘出。
“我..”柴寿华语塞,又再朝向弄无悯道:“兄长,刚才确切说过,如果见了无忧,便不再多做口舌之争;现在我要携柳浮江出去打一架,我们只打斗,不说话,这便也不算违了约誓。待分了胜负,我们再来请罪。”
“宫主不为其忧心?”
“习觉得常。他们皆知轻重,动手晓得分寸。一方如有伤痛,恐对方心疼如绞,愿捐躯代受,又岂会自行毒手摧之。”弄无悯一笑,“只要他们不在我面前争论无休,肯成全我清净就好。”
柴寿华一听,已是从椅上一跃而起:“柳浮江!我何曾吵嘴不分?你话说清楚!”
“柴寿华,你这般风雅?”
正说着,柳浮江却先飞至殿门边,“要打便快些,莫要罗嗦。”
柳浮江笑个不断,道:“你可知那龙凤呈祥饼,胭脂姐姐向来不卖;妙手所成,满是为了无悯兄长。”
无忧这才明白,弄无悯之以是一早将本身召至主殿,不过是疲于应对这难缠的二位星君罢了。
“柳浮江,你要如何?是你要我将这糕饼取来,现在心疼不成?”
柳浮江怒道:“柴寿华,你那里晓得,我跟小无忧乃是惺惺相惜。你也听到,她刚说了,夸奖之词皆为实心。只要你,吵嘴不分,吵嘴难懂。”
“你们晓得那饼铺地点,若想见面,前去便是。”
柳浮江掩口吃吃笑了起来,后朝柴寿华发号施令:“还不快些将胭脂饼铺的糕饼拿出来!小无忧饿了。”
柳浮江发觉这二人眉眼流转,笑道:“小无忧,此次恐真是你想多了。胭脂姐姐千年前曾有一夫,名唤‘白则葵’。”
“非也。”柳浮江应道,“以后胭脂姐姐再偶然姻缘,想来或是为其夫守身。以后数百年间,胭脂姐姐形影相吊,再未动过心。”
柳柴二君皆朝弄无悯抱拳作揖,而后柳浮江冲着柴寿华抬手表示,“你且落座吧,当着长辈,你欲食言而肥,我可抹不开颜面。”
弄无悯搁动手里茶盅,笑道:“他们,再拼个百年恐也难分胜负。”
第二日凌晨,无忧自杯水殿醒来,便被仆人告诉弄无悯于主殿等候。无忧仓猝梳洗,早膳也未顾得上用,便吃紧往知日宫主殿而去。
“非仙身,却存百年?”无忧想着,恐其亦是妖属。
无忧一边想着,一边望向弄无悯,见其扶额皱眉,更觉好笑。
弄无悯清了清嗓,缓道:“二位贤弟,方才不是说好,如果见了无忧,便不再多做口舌之争么?”
一旁的柴寿华忍不住击掌赞道:“甚是甚是!柳浮江那张臭嘴,倒是需求朴重之人反击经验。无悯兄长,莫怪了小无忧才好。”
无忧点点头,心道:听柳浮江描述,恐这位胭脂,也不过折于弄无悯仙颜,心中敬慕,这才素手献美馔,承托相思意罢了。这般想着,无忧望向弄无悯,面上笑容似是而非,颇可玩味。
“小无忧,你生得倒是姣美,甚得我心。”柳浮江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戏谑道。
柴寿华抬手指指柳浮江,已是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坐下。
柳浮江见状,笑道:“小无忧,你怎跟小文儿普通模样?那是比翼鸟,两只并翅方可腾空。”
恰在这时,殿内传出一阵咕噜声,殿上三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无忧,见其面上一红,伸手抚住肚皮,羞道:“宫主星君莫怪。一早赶来,未及饮食。”
“小无忧,你不知胭脂姐姐本性,她虽非仙身,然超脱方外,矗立独行,那饼铺一年内有十仲春关张,若想得见,需得机遇;若想得食,更需看姐姐表情。”
瞬息吞下那只糕饼,无忧方道:“好吃的紧!”
无忧仅听柴寿华之言,配上那诱人香气,已是垂涎欲滴。
无忧见那大鸟突地分为摆布两只,单目单翅,蹦跳着往殿外而去,煞是讨喜。
“我何曾说过心疼?你是愈来愈不成理喻!”
“胭脂姐姐乃为千年耳鼠所化。我们同无悯兄长也是偶合之下才与之结缘。”柳浮江应道,“若今后有机遇,定要举荐你与胭脂姐姐了解。她,实为一大妙人!”
“听闻星君所言,无忧当真欲往拜见!”无忧诚道,少顷,无忧接道:“不知无忧可否尝尝其他口味?无忧还未饱。”
柳浮江点点头:“可惜相聚光阴未几,三百年间,我们四位聚于一处的光阴,恐屈指可数。”
无忧眉一挑:“容得他调戏于我,怎就见不得我反唇一句?且我说的乃是真相,又非诳语。”
“人之寿阳,长不过百。”
“那白则葵并非妖属?”
弄无悯微微点头,表示无忧免礼,又向着摆布一看,道:“此二位为南斗北斗二星君。”
柴寿华应和道:“本来我们仙身,无需饮食。不过无悯兄长独独对那胭脂饼铺的点心倾慕。”边说着,边看向柳浮江,“我们跟胭脂姐姐,了解已有三百多年吧?”
无忧见状,想想今早偶听得几名路过仆人抱怨,提及南北星君,无不畏之如虎,又言及自二君昨日到达,打斗比试不下十场,弄得到处狼籍,仆人怨声载道。
“其夫现在那边?”
柴寿华起家,自那鸟翼之下的细毛中摸出一袋,又自袋中取出一方食盒,红色丝帕包裹。以后,便朝比翼鸟挥挥手。
“这山莓饼,适合膳前吃,山莓酸甜,开胃生津;这栗泥饼,饥时入腹为佳,栗泥绵密,甜而不腻;这桃花饼,夜里挑灯佐以简策,脑清目明,心旷神怡。”
弄无悯将那龙凤呈祥饼咬了一小口,待咽下,方道:“这糕饼,定要配着大祚茶,两种香气此消彼长,却互不侵害,相得益彰。”一边说着,一边稍抬右手,就见殿外飘入一株菟丝子,藤蔓似手,托着一套茶器,茶籯以内,杯盏碟盘壶俱全。那菟丝子缠在殿内抱柱之上,而后便数蔓齐动,未几时,殿内便有茶香。那藤蔓伸了两只过来,为弄无悯及无忧递上茶水。
弄无悯见无忧笑容相对,已知其意之所至,叹了口气,正色道:“并非如你所想。”
无忧笑着,接过弄无悯递来的桃花三丝饼,轻咬一口,又再啜下一口香茗,顿觉妙不成言。她看看殿外,还是未见二星君身影,问道:“宫主,那两位星君出去也有些工夫了,何时可返?”
弄无悯抬手接过,笑道:“倒是好久未曾吃到。如果二位贤弟得见胭脂,烦劳代为传达谢意。”
到得殿内,无忧见弄无悯端坐于上,殿前仍有两人分坐摆布,一玄一赤,那着赤红长衫之人,面貌非常漂亮。
“我偏未几言,你能如何?”柳浮江边笑,边伸手抚顺披发。
“星君亦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无忧回道。
眨眼间,二星君便失了踪迹。无忧捧着食盒,缓缓歩上殿前台阶,立于弄无悯身边,又将食盒递畴昔,道:“宫主可要尝尝其他?”
“宫主,召无忧前来,不知何事?”无忧躬身施礼。
无忧亦是伸手接过,也不管不顾,张嘴便是一口,顿觉口舌生津,唇齿皆香,最奇的是,刚不过咽下一口,口中似有两股力轻柔拂过舌尖,而后便是高低颚及舌根,恰如龙凤起舞,好不舒爽。
“满是胭脂姐姐特长糕饼。这里有桂花枣泥饼、梨子山莓饼、茯苓百果饼、桃花三丝饼、栗泥千层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