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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踏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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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连这舞的名字也不知,刚要问她,张四娘倒笑道:“贩子谑舞,不敷为公主挂齿。”

张四娘将头一点,笑看独孤绍道:“这位小娘子似对教坊掌故非常熟稔。”

我道:“是极,赏绢百匹。”

韦欢对我使个眼色,我才回神,吃紧道:“赏。”韦欢轻咳一声,道:“公主赏绢百匹。”

韦欢道:“不知。崔二娘子晓得么?”

我道:“好极。”

堂候官:指听候调派的跑腿小吏

崔明德瞥她一眼,不置可否。我面上只是对她笑,等走到一边,便招了韦欢:“如何俄然装潢得如此都丽?”自小我的殿中豪华便倍于他处,可本日这陈列,倒是连我也有些吓到了,红线毯、彩帛都不消说,单只那三十余支婴儿手臂粗细的彩烛,便不知要费多少钱帛,那可不在常例当中。

这偏厅专为观舞、宴乐而设,因我不大喜好热烈,亦少宴请,是以陈列简朴,我本还怕崔明德两个见了嫌弃,谁知出来一看,但见表里彻新,四壁上饰满了龙、凤、藻、龟之具,帐幔具用崭新彩帛,光鲜明丽,地上亦新换了红线毯,彩光熠熠――红线毯产自宣州,光彩素净不输蜀锦、柔嫩顺伏更甚绒毡,是极好的舞茵。只因制作极费丝线,传闻一丈毯需丝千两,极耗物力,是以并不设为常贡,母亲寿辰,外州贡了六匹,计不敷百丈,父敬爱好曲律,病时更是日日流连舞乐,却也舍不得在百戏台铺设如许高贵的毯子,但是本日一次便赐了我两匹三十丈。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将这毯子拿出宫去卖了,换成官钱存在库里,没想到韦欢办事极是利落,早上赐下的红线毯,现在已换成厅中舞茵。

一句话便笑倒了一片,连韦欢也扑哧一笑,我见她笑,也跟着一笑,韦欢闻声我的笑声,转头一看,道:“二娘坐着看罢,你站着,谁都不好坐。”

教坊中相互以兄弟相称,她们的男人们被按女人称为新妇、嫂等。

说话间已见张四娘化了妆,做贩子妇人打扮出来,临上场前尖脚一立,举目四顾,那一种半老风态,已不由令我叫了一声好,只见她径提了裙子摆布一摆,缓缓踏出去,清声引歌,每一踏,便有很多和者和道:“踏谣,和来!”再一踏,便有人齐声道:“踏谣娘苦,和来!”

独孤绍一出去便东张西望,一会摸摸殿内帐幔,一会看看四周雕花,足尖又在线毯上踢踢踏踏,啧啧赞叹很久,向我拱手道:“常闻天家气度,却未得幸一见,本日才知人间有此瑶池。”

崔明德淡淡道:“《踏谣娘》是坊间戏谑之舞,一人做男人打扮,号为‘阿叔子’,一人做妇人打扮,且步且歌,是为踏谣。”

韦欢晓得我想明白了,嘴角一勾,道:“比起他送太子和冀王的,你这点东西算甚么?宫外头王公府里用彩烛的多得是,不差你这里。贤人还特地赐你红线毯,不就是叫你配着用的意义么?我用了一半,剩下一半,给你做嫁奁。”最后天外飞来一句,倒是拿我打起趣来。我恰是心中有些考虑的时候,听她这话,如何听都像有些酸味,拿眼把她一看,慢慢道:“我的嫁奁自有宫中承办,不劳你操心,倒是你的嫁奁,说不定要从我这里下落。”

张四娘笑道:“如果长习乐舞,想必能作阿叔子?”

我忙抱怨道:“那你如何不退归去?”被她一看,才知本身又说傻话――太子是长兄,是半君,经验弟弟,那是理所当然,我这做mm的退他的东西,不是摆了然不肯给兄长脸么?

那内侍低声道:“原是前朝有个苏疱鼻,好酗酒殴妻,其妻常诉于街坊,久而久之,就有人做了这么一出戏嘲弄他,坊间戏浪之戏,博公主一乐罢了。”

我见她们如此说,反倒起了猎奇之心,命张四娘将这舞演来看看,她将眼波一转,笑道:“不知公首要观此舞,妾的兄弟却没出去,此曲须得两人合舞,坊中能配妾者,只要妾这个兄弟。本日她却去了别家,乞公主他日再召罢。”

崔明德亦道:“宫中名秀辈出,你又晓得甚么。”

我这才想起本身只顾着看韦欢,恐怕萧瑟了崔明德,忙转头向右,对下首的崔明德笑道:“这舞好是好,只是见了丈夫殴妻如许的事,未免叫民气里不舒畅,二娘觉得呢?”

崔明德端起酒杯,自饮一口,浅笑道:“取乐罢了,不必心心叫真。”

我道:“那你也坐。”

独孤绍穿的是我的衣裳,因要演个贩子男人,以是便将我的朱衣反穿,她身量极高,穿我的衣裳时天然便短了一截,正如短衫普通,又歪戴个长脚幞头,手里举一壶酒,假装喝了几口,便将酒壶一扔,扔了还不敷,又伸脚一踢,将足上罗袜踢落一半,中间和者捣蛋,说:“阿叔子,足衣掉了。”

韦欢脸上的笑立时敛去,颦蹙道:“我和你打趣呢,你倒又摆些子公主款儿。”

韦欢看了我一眼,等独孤绍与张四娘下去褪妆,俄然问我:“二娘感觉这舞好么?”

那张四娘便看我,我内心还惦记韦欢,抬眼看她,她倒是兴趣颇高地望着张四娘,过未几时,又去看那余下的教坊中人。我记得她说在宫外并未曾有很多观舞的机遇,倒不如叫这些人演给她看,便笑道:“若如此,倒劳烦十六娘了。”

韦欢道:“你这词倒也贴切,可不是像人割了一刀,大出血了么?他很多年不进京,一旦有机遇,如何能够不好好凑趣京中人物?我传闻他给太子送了两匹天马,缣、帛、丝、缎装了好几车,被太子退归去,说不成开这奢糜之风。”

我嗯了一声,见她们都看得出神,倒不好搅了兴趣,只是这等热烈喧闹的戏乐,又是丈夫殴妻的戏目,且我内心又有事,实在偶然旁观,便又把头转去看韦欢,看一会,怕人瞧见,又转返来,吃几口点心,假装望一望场中,暴露些赞美的笑,再又转头看她,如此几次,肚子都吃得溜圆了,才听鼓声急停,张四娘与众和者都来躬身施礼,独孤绍亦上前一步,笑眼看我。

她却似笑非笑地看我,道:“妾见公主频顾摆布,还觉得公主不喜好呢。”

独孤绍道:“四娘的兄弟,是说裴润娘么?”

她昂首时我见着眼熟,想是常在宫内服侍的,却又记不得她到底演过多么曲乐,便问:“你能为何舞?”

独孤绍道:“见过几次,未曾演过,若张四娘子不嫌弃,倒无妨一试。”

我道:“他这是大出血…我的意义是,费了大力量了。”

那一群教坊娘子们听了,便笑嘻嘻拥独孤绍和张四娘扮装,又向我的宫人讨要男人衣冠,坐部伎取出很多锣鼓等物,并云板等,嘻嘻哈哈的非常热烈。

独孤绍笑道:“我少时亦习竿木、柘枝之技,颇听了些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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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四娘到了场中,才见独孤绍做醉酒之态,一摇一摆地出去。

因怕早刮风凉,不宜骑马,我与独孤绍约的本是午后,谁知她早早就来了,宫门上因我这里早有叮嘱,也径将她引出去,恰逢教坊张四娘亦来拜见,我想独孤绍善舞,便邀她一道去了偏厅。

韦欢亦笑道:“再是豪横之家,也无驸马敢殴公主,二娘且放宽解。”

这张四娘面露讶异之色,连独孤绍也不由看我,我道:“十六娘如何如许看我?”

我只是看不懂,便向韦欢走几步,道:“阿欢晓得这舞有甚么特别的么?她们都如许欢畅。”

韦欢悄声道:“是吴王赠的彩烛,说能够烧六个时候不灭,我们这里计得了五百支,我想这物件非是凡物,卖也一定卖得出去,不如就用了。四壁上垂挂、殿内彩帛亦是吴王遣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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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绍便东倒西歪地扭身去找――别人找物是哈腰顺着去看,她用心反折了腰身,眼睛倒过来去看脚,看来看去看不到,便突然起家,鼓着两腮,瞪那和者道:“连足也看不见,哪来足衣?”

她嗯了一声,我才恋恋不舍地离了她身边,坐到长官,又请崔明德坐下,案上已设了饮馔,我伸头去看韦欢的,见她面前的与我的一样,才放了心,分神去看场上,现在独孤绍与张四娘已做了丈佳耦人殴斗之状,乐声轻巧,鼓点欢娱,两旁和者都卖力调弄,将一殿中的人都逗得前仰后合。

独孤绍道:“二娘不晓得?这位张四娘子是坊中名尤,能为《踏谣娘》。”

我不料她说变就变,还怔着没动,她先已走开几步,那教坊中张四娘并很多行辈早已出去,一拥地向我见礼。

父亲不甚爱繁华素净,宫中多自收敛,穿戴时不敢太逾了矩去,教坊浑家倒是不一样,个个都高髻、阔眉、红颊、朱唇,穿戴各色间裙,裙摆较宫中常式为短,上面皆是彩色条纹裤脚、软锦尖头靴,那张四娘更是明目张胆地穿了红绿间裙,配铜鱼,戴步摇翠华,未语先笑:“见过公主。教坊贱艺,能得公主恩宠,是贱妾大幸。”

我顺着她们暴露浅笑,头一偏,叫人召了场边侍立的堂候官来:“这到底是演的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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