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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筝歌(清穿皇太极) > 第174章 情非得已(二)

第174章 情非得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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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去了……你如许南征北战的,每年有一大半的时候都在外头行军,那里吃得消?”

一小我,到底有甚么滔天大罪,乃至于要接管凌迟的酷刑,即便身后,其家眷先人也不得安宁呢?

她深知兵戈的辛苦,更晓得长年行军对身材有多大的耗损。固然皇太极的身材一向非常好,轩昂魁伟,身强体壮的,御驾远征底子不在话下,但她还是心疼得紧。

“你若要讨情,也寻个好体例,别再伤了他的心……你是没见过在遵化那晚汗王的模样,因为你的一席话,他那样顶天登时的一小我,心绞痛得站都站不起来……可想而知,他该是有多难受了。”

比拟之下,方才临蓐的布木布泰却有几分强颜欢笑。

一个月畴昔,袁文弼完整离开了伤害期,海兰珠也终究能脱下重担。

皇太极摸了摸她又肥胖了几分的下巴,“该是把我夫人给累坏了——”

哲哲向来是最明白的一小我,晓得她返来了,也只是为她、也为皇太极欢畅罢了。

“要如许算起来,我嫁来金国足足十八年了。”哲哲苦笑了一下,捋了捋布木布泰额角一缕发丝,“十八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化了才对。可我们大汗,就是比石头还要固执。”

天聪六年春正月癸亥,皇太极亲阅汉兵。

大凌河一战胜利后,归降的汉官汉将多达百数十员,汉民亦多。贝勒岳托建议,为安宁民气,该当虐待礼遇大凌河降人,使天下民气归附,大业可成,并初次提出以女真族与汉族通婚一制。凡一品官降者以诸贝勒女妻之;二品官以国中大臣女妻之;其兵士则先察汉人女子给配,余者配以八和硕贝勒下的庄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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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践约来接她回汗宫,她兴高采烈地一头扎进他怀中,天晓得这两个月,她有多想他。

“汗王比来将祖大寿的余部都编入了德格类的旗下,还特地颁旨,不准他们再入内城半步……”

多尔衮原觉得是汗宫里头的哪位福晋,但瞧她一身黛绿色丁香刺绣的旗装,头上既无点饰,也无珠坠,倒不似福晋的打扮。再细看了两眼,竟感觉有几分眼熟。

听过布木布泰的抱怨后,海兰珠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文馆,内心头是五味陈杂。

皇太极脸上挂着愠色,将她拉到怀中,“我们有言在先,不准再坦白任何事情,为何一向没有与我说实话?”

海兰珠是烦恼不已,心想着,必然是她先前去祖可法那儿治病时,引发了皇太极的重视,才至于泄漏了风声。

屋外是阴雨绵绵,范文程在端一把藤椅在她身边坐下。

“有件事情,不知你知不晓得。”

她们姑侄三人,足足有五年没有如许坐在一起话家常了。

布木布泰牵强地笑了笑,话里带着三分落寞:“我不是在生姐姐的气。只是大汗如许痴心一片,我看得有几分恋慕罢了……”

海兰珠见他一起都不说话,更加感觉有几分不对劲,抱着他的手臂就问:“大汗,想甚么想得那么出神?”

海兰珠不晓得本身能瞒他多久,但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为了给叶布舒早日立传,皇太极遵循礼部的建议,将其临时列在了庶妃颜扎氏名下所出。这个颜扎氏,恰是当年一向照顾豪格的小丫环。

汗宫里,皇太极见她如许来势汹汹,当即就了然所为何事。

哲哲叹一口气,“如果此次在漠北探得了动静,以大汗的性子,恐怕又会发不小的脾气。”

海兰珠想起范文程先前的叮咛,因而软声道:“我是想庇护他……他只是个孩子,没有任何罪恶的孩子……”

哲哲向来未曾跟任何人透露过这些,但本日布木布泰的一席话,倒是也勾起了她的万千思路来。

皇太极这才松开她,不动声色道:“走,我们一起去。”

海兰珠单独黯然,关于她的事情……他向来都没有阿谁包涵的襟怀。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你才生完孩子,身材衰弱,才会情感不佳……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该想的,我们该想的,就是要好好奉养大汗。”

仲春丁酉,皇太极谕户部贝勒德格类以大凌银河人分隶副将以下,给配扶养。并赦令,给还贝勒莽古尔泰所罚人丁。

布木布泰没有说话,海兰珠晓得本身在这里也是多余的,道过贺后,便黯然分开了。

皇太极也不知为何,会脱口而出这些话来。

坐在床上养神的布木布泰,俄然说了一句:“大汗如许焦急要去征讨林丹汗,不就是为了姐姐吗?”

“此次大汗亲征察哈尔,约莫是要一鼓作气,一统漠北了吧……”

哲哲也是一愣,绷着脸道:“你但是堂堂侧福晋,如许的话,可不能挂在嘴边。”

多年不见,布木布泰那里另有半分当年青涩的模样,更别说她现在也是做额娘的人了。皇太极先前有过一名侧妃叶赫那拉氏,生下五子硕塞后,便被犒赏于了大臣为妻,现在硕塞便由哲哲在扶养。

海兰珠心不在焉地问:“甚么事?”

她看过《碧血剑》,内里写那袁承志是袁崇焕的儿子,但她晓得,多数是诬捏的。

“到头来,名分又有甚么意义呢?”

皇太极恨得牙痒痒,气得就要甩袖而去,“袁崇焕这三个字,在我面前,你提都不准再提。”

她寂然道:“我并不是感激他们。我是九死平生,才得以回到盛京的……既然斯人已逝,便将这仇怨放下,不好吗?”

多尔衮领完命,正走到大殿门口,就见海兰珠神采仓促地入了汗宫。那一众主子见了她,不但没有禁止,也未去通禀。

“你晓得明人偶然令,宁死不平,也该晓得,袁崇焕不过是各为其主,他所做的统统是为了大明,向来都不是为了他本身……”海兰珠深吸一口气,明知这些话会激愤他,但却不得不言明此中的曲解,“你内心有恨……但当年,是我求他纳我作妾的……”

“现在究查这些,还成心义吗?”

海兰珠返来了,便意味着,畴前她好不轻易能换得几次皇太极的立足,今后也都成了泡影。

“袁氏这一脉,既是四百年后,也仍然没有断过。”

待海兰珠走后,布木布泰才泫然欲泣道:“姑姑,大汗内心……底子就没有我们。”

布木布泰咬着下唇,点头低语道:“姐姐向来都是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在察哈尔也好,在金国也好……又那里会明白我的表情?”

皇太极只道:“下了月就要去漠北了,舍不得你。”

她至今难忘在都城的阿谁夜晚,整夜,她都伴跟着哀嚎声入眠。

范文程见她举棋不定,又道:“汗王对待祖大寿,已经仁至义尽了。汗王明知祖大寿投降是诈,却也没有难堪留在盛京的一兵一卒,不但如此,还犒赏了屋舍让他们安养居住。试问天下君王,对待敌国叛徒,有几人能有这个宇量?汗王恰好难堪袁文弼,不过是因为在乎你罢了。别的事情,他都能漂亮,但与你有关的事情,他向来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海兰珠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道:“他……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啊……”

“我自有安排。”

仲春十二日,布木布泰生下五女阿图,海兰珠带着叶布舒前去道贺。

“我分开草原太久了,都快忘了,姐姐向来都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在那里都只会让旁人黯然失容……”

“佛说,此缘劫,六合改易,谓之大劫,人各有命,是谓小劫。我们……不是大汗命里的那一劫罢了。”

海兰珠一愣,未曾想过,这句话竟是会从布木布泰的口中说出来。畴前她一向当她作不谙世事地小女人,现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是五年之久呢?

“我想去看叶布舒……”

“如果为了赎罪,便只是惭愧,如果为了见他,证明你心中有情。”

“皇太极……袁崇焕死于千刀万剐,人食其尸,已经充足了……”

从接到他们二人结婚的书礼时起,他对袁崇焕的恨意,便有如走火入魔普通滋长。乃至于大费周章的摆了一道局,驱军六百里,兵临京师城下,不过是想除以后快罢了。

皇太极当真灌输地说着:“我一刻都不肯再等了。”

想到这里,她那里还能笑得出来?

他揽着她的腰就是埋头一吻,吻得又深又急。

皇太极掰过她的脸来,一板一眼道:“这件事情,就此打住。”

颜扎一氏,是女真族中非常陈腐的一个姓氏,世居雅兰西楞、叶赫、哈达、长白山等地。这位叶赫颜扎氏,父亲为布彦,哥哥安达礼是正黄旗骑都尉,出身出世都并不显赫,也不会惹人非议。而这个所谓庶妃的名分,不过是让她能更好的留在汗宫顾问叶布舒罢了。

海兰珠依偎在他怀里,望着他晃得亮眼的黄袍,轻声细语道:“就把他交还给祖可法带着,不好吗?”

“可他是袁崇焕的遗腹子。”

她与袁崇焕之间的事情,他就成心未曾问过。但她内心明白,他越是不问,实在越是介怀,以是宁肯不闻不问,不听不想罢了。

海兰珠听到这儿才打起来精力,心急如焚就问:“袁公子如何了?”

岳托且以身作则,率先与汉人佟养性额驸联婚。至此拉开了满汉通婚的序幕。

可她在察哈尔的事情,到底是瞒不住的……征服蒙古,是皇太极野心必达的一步。他迟早都是会晓得的。

此次亲征漠北,路途悠远,恐要三四个月才气返来,盛都城中不能无人掌事。多尔衮固然年青,但一贯聪慧精干,皇太极便将此次驻守盛京的任务交派于了他,也好让他多加历练。

多尔衮想着,本身约莫是看天下的美人,都感觉眼熟了吧,未加深想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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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拿起油纸伞,仓促就要走。走到了门口,又自我思疑地折了返来,问道:“汗青上……袁崇焕真的另有先人吗?”

到底是在那里见过,他也记不得了。

哲哲唑一口热奶茶,警省地问海兰珠道:“你在察哈尔的事情,可都奉告了大汗?”

皇太极如许安排,固然另有目标,但颜扎氏和他哥哥安达礼还是非常戴德戴德,将此事看作是天大的幸运。

皇太极闻声她一口一个“袁崇焕”,又想起那晚祖可法府中世人丁口声声喊她“夫人”的景象,一时候嫉恨上心,没了明智道:“你千里迢迢要去京师,到底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去见他最后一面?”

“斩草除根,我唯有亲手端了林丹汗的老巢,才气了无后顾,正大光亮地迎娶你。”

范文程抿一口茶,神采微霁,莫不叹惋道:“对汗王而言,袁崇焕和祖大寿分歧。袁崇焕……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另有夺妻之恨在后……畴前你不在的时候,常常在朝堂提到‘袁崇焕’三个字时,汗王无不是咬牙切齿,好活力恼。此次的事情,汗王态度非常果断。”

那晚闻声她仍口口声声念着“袁公”二字,令他完整乱了方寸,但比起恼意来,心中更多的倒是惧意,惊骇她是真的动了心……

布木布泰的娥眉轻颦,委曲地说着:“我不明白,为何我如何尽力,都抵不过姐姐半分……七年的时候,还不敷长吗?”

“我不过将他送去了别处,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

哲哲坐到床边去,握起她的手来,蔼声问:“布木布泰,你是如何了?”

“唔……”海兰珠晕头转向地推搡他,总感觉这个吻里头有些奖惩的意味。

范文程含蓄地说道:“祖可法来找过我好几次,是有关袁公子的事情……”

皇太极恰是在汗宫召见多尔衮,参议远征漠北的事件。

她方要开口,就被他毫不客气地截断道:“过来——畴前都是你经验我,此次我要好好经验你才是。”

海兰珠一时哑然。

“汗王……将他给软禁了。”

海兰珠摇了点头。

“够了!”

“这五年,如果袁崇焕想杀我,本日我不会站在这里……这五年,如果祖大寿想要了叶布舒的命,我们的孩子也就没了……”

范文程正巧下了早朝返来,见她一人独坐案前出窍,泡了一壶茶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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