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情非得已(三)
皇太顶点头,指着汗宫右边的那一座道:“那座东宫,是为你筹办的。”
“我在恼甚么?”
他温情脉脉,拨弄着她的发丝,“你呢?又是从何时起爱上我的?”
说着就朝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那一抹嫣红吻了下去,越吻越深,涓滴不给她逃脱的余地。
她冲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咬,趁机溜出了他的掌控。
这首《凤求凰》,尽是他对她的倾慕之情,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海兰珠被他没有轻重的手硌得生疼,呼喋一声,“疼——”
她站在顶层的了望台上,盛都城的全貌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见她欢乐,他也非常欣然,“一座瑶台琼室,能换得你一笑,也足矣了。”
“让我瞧瞧……”
他望着怀里的人儿,是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再也忍不住道:“此次说甚么也不能饶你了。”
“那是当然了……”
“我们好不轻易重聚,可不是为了闹脾气的……”
皇太极自发先前是本身没掌控好方寸,这才长臂将她搂入怀中,抱愧道:“是我不好……”
“你若内心真的没有别人,就不该再来讨情。阿谁孩子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我只许你看着我,想着我!”
德格类走后,皇太极才回到阁楼里,海兰珠神采如常地问道:“出了甚么事情了?”
皇太极侧卧着枕在她肩上,问:“如何了?”
“是,我这就去办。”
皇太极倒是未有介怀,只道:“你箭法不精,射得不敷深,早就病愈了。”
想来也晓得,约莫是关于袁文弼的事情了……
皇太极没有作答,径直带她到了中层。只见四室内壁画上皆是凤凰和梵文图样,东面墙上用篆书雕刻着一首诗。
外头恰是风潇雨晦,内殿里四周都燃着暖荧荧的烛火,珠帘轻遮,浓情难掩……
“想起我们畴前的事情来了。”
他温热的一吻落在她耳畔,缓缓读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游兮,四海求凰。无法才子兮,不在东墙……”
“那孩子在我手里,谅他们也不敢。”
皇太极一听来人是德格类,顿时想到了后果结果,单独一人下了阁楼。
他回想起宁远城下她的那一箭……当时他几近就要觉得,她是真的将他视作仇敌,过后才晓得,她不过……是为了逼他走。
海兰珠眼含秋水,吴侬软语道:“我也不想与你闹脾气,可你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就建议知名火来,我连解释都来不及……”
东宫……
想来她做得这些,都是为了他……而他竟然是被妒忌蒙了眼睛,一心只想用这类体例来逼她低头屈就。
皇太极满脑筋都是那该死的占有欲,既是气恼,又是不甘。
海兰珠俄然扭身问道:“皇太极,你是从何时起爱上我的?”
提及来,这习武之人的体格就是不一样,眼看皇太极也是奔四的人了,身材却一点儿也没有走样。不过也有极能够是恋人眼里出西施,她这下再瞧他,只感觉与当年一样俊朗如此,风华正茂……
“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甚么风波来。”
他牵过她的左手,在那伤疤上落下深深一吻,“还疼吗?”
她动情地吻在了他的伤痂上,皇太极身子一僵,抓住她如白雪皑皑般的玉肩。
“本来你也会妒忌!”
她说着就解开他的玉石腰封,只见左肩的锁骨下头,箭镞留下了一个四方的伤口。
只不过她也明白,即便再如何不甘,也只能接管他三妻四妾、后代成群的实际……
“多亏你的这一箭,不然,我早就命送宁远了……”
他没有多少,海兰珠却不这么觉得。她太体味他了,若真是平常事,他不会特地躲避她。
有了前头他那般大发雷霆的反应,海兰珠也不敢再诘问下去,恐怕是再触怒了他,唯有悄悄再作筹算。
海兰珠望着这座台上启楼,十六级阶上是飞阁流丹,雕梁绣户,足足有三层楼阁,好不恢弘。
他毫不踌躇地答复:“在乌碣岩的时候。”
谁让他生在帝王家呢?要想一夫一妻,举案齐眉,只怕是不成能的。
他们又偎依了一会儿,外头的雨垂垂停了,皇太极方牵起她的手道:“我在这汗宫正南边,遵循碧落阁的模样,修了一座凤凰楼,克日才完工。我们一起去瞧瞧,看看你可喜好。”
是他们结下不解之缘的处所,也是他们今后……要共度余生的处所。
他点了点头,“我至今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打了败仗,回到营地后,远远就瞧见你一小我坐在河滩边发楞。当时我满脑筋里想得不是打了败仗高兴,而是……”
皇太极见她神采闲逛,惊骇她惭愧,因而故作淡然道:“说来好笑,交战多年,除了你,还没人能伤到我半分。”
“你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内心哪儿还容得下别人?”她痴叹。
他抓着她的手,面色决然,“再乱动,可真要经验你了。”
“而是甚么?”
“如果闹大了……”
海兰珠凭栏远眺,放眼望去,汗宫的东西两侧,各有四座宫室正在补葺,“这四座,也是行宫吗?”
想到这里,他是惭愧难当,埋首在她胸前,再没了行动。
“大贝勒府起火的那一晚,瞥见你冲进火海去救塔尔玛的时候,我既担忧,又是妒忌……”
海兰珠躺在他怀中,伸手望着知名指上的戒指入迷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凤凰楼与汗宫在同一条中轴线上,再往前走便是崇政殿了,正对着盛都城的南大门。
“对不起!”海兰珠心疼道。
德格类在他耳边低声道:“大汗,祖大寿那帮余部,因为那孩子的事情,在城外闹着要造反……”
他翻身坐起来,捏了捏前额,单独沉着了好一会儿才道:“约莫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才会如许患得患失,惶惑不成整天……我也晓得,为君者,当怀仁含义,可我——”
他一个七尺高的人,又是长年习武练下的身板,她那里是他的敌手,只能意味性地抵当几分,却如牛毛细雨普通。
皇太极冷哼了一声,“这刚抓返来了狼崽子,总要好好训一回,才气长记性。”
“就是你说要我等你长大的那次?”
皇太极这才瞥见了她手臂上的伤痕,恍若如梦惊醒。
她的衣裳已经被褪去了大半,他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义,只觉怀里软玉温香,已浑然忘了本身在做甚么。
外头恰是淅沥沥地下着雨,雨滴声伴着他短促的呼吸,海兰珠晓得跟他平心静气地谈不成了,唯有让步道:“你要如许霸道做甚么?”
她的思路浪荡回了畴前在赫图阿拉的日子……当时,她就住在八爷府的东暖阁里,一住就是七年……
“真是反了你了——”
“等我从漠北返来,这里就该完工了,到时你看看还想添置甚么物件,我们好好装点一番。”
“五年了,早就不疼了……倒是你的箭伤……”
兵败当晚,袁崇焕便用大炮炸毁了他的御帐。她来到城下与他相见,只是为了奉告他,不要回营帐……
皇太极牵着她一步步迈上这青砖瓦台,目中含笑,“这凤凰楼,是当下盛都城里最高的楼阁了。今后我们如果想赏星斗,便能够来这儿。”
海兰珠从身后抱住他,戚然道:“我晓得,我都晓得。皇太极……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她到底是个浅显女人,有了如许环球无双的宠嬖,她还能苛求甚么呢?
皇太极巍巍摇着头,直怅惘道:“我守了这么多年,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完完整整的心!”
“不是甚么要紧事。”
她将将拉住他的衣袖,“他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你到底在恼甚么——”
试问这天下,另有比他更憋屈的人吗?一次次败在袁崇焕手上就罢了,杀父、夺妻……他堂堂大金国汗,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倒是甚么也做不了!还要心平气和空中对他一次次大张旗鼓的挖苦,摆出谦恭的模样跟他媾和!现在倒好,就算是死了,也阴魂不散的不肯放过他们!真是岂有此理了!
他浓眉一扬,拿出常日里汗王的派头来,“我有甚么不敢的?”
皇太极又叮咛道:“派人盯着他们,特别是祖可法,不得松弛。”
海兰珠见他终因而沉着了下来,才缓缓说道:“我如何能够爱上别人?我不过……是心存怜悯。”
海兰珠不由问:“为何取名作凤凰楼?”
皇太极不由分辩,便将她抗起来往软榻走去,仿佛火急地想要证明甚么普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楼阁上层梁架饰着红地金龙彩画,丹楹刻桷,真是好一座画阁朱楼。这那里是遵循碧落阁的模样建得,清楚要华贵气度多了!
他将她放在床头,刚强地在她脖颈间一阵啃噬般的吻,如暴风暴雨般落下。
见他发了狠,她也不再辩论,只是试图安抚他。
说着撸起袖管就要来捉她,这巴掌大的软榻,她那里逃得出去,只要乖乖告饶:“大汗饶命……”
德格类正巧要去汗宫求见皇太极,路过凤凰楼前,便瞧见了正黄旗的亲卫侍从,上前一问,才晓得皇太极正此幽会,便让侍从上去通禀一声。
褚英也好,袁崇焕也好……她不过是不幸他们,正因目睹过他们的人生,才不幸这结局罢了。
他们二人如许倦依着,是含混至极。海兰珠晓得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也没有再提先前的事情,只是如有似无地在他精干的胸膛前画圈圈……
她打动不已,“皇太极……向来没人对我如许好过,只要你……”
沈阳……沈阳……
海兰珠内心分外震惊,皇太极继位六年,勤恳俭仆,未曾大兴土木补葺过宫室,就连他现在住的汗宫,也只是本来的四贝勒府扩建的。很多贝勒都上谏过该当重修宫殿,他都回绝了……倒是不动声色地将这座凤凰楼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