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血樱新娘 一》
我的手指抚过相片边沿,俄然闻声阁楼地板传来细碎响动,像是有人拖着绣花鞋在木板上悄悄刮擦。昂首时,打扮台上的椭圆形铜镜蒙着厚厚灰尘,却模糊映出个穿红嫁衣的人影。
1994年的林月如现在正在阁楼颤栗。铜镜里映出的不是她惶恐的脸,而是个凤冠霞帔的新娘。新娘盖头下不竭滴落黑血,染红了镜中那件绣着金凤的嫁衣。
盗汗顺着脊背滑进腰间,我抓起照片冲进书房。扫描仪吞吐纸张的机器声里,显现器上的图象逐步清楚——母切身后祠堂的雕花木门裂缝间,鲜明暴露一双穿戴红绣鞋的脚。
"林家女儿,该还债了。"私语裹挟着泥土腥气,我发疯般冲进书房抓起打火机。老照片在火焰中蜷曲,母亲的面庞扭曲成痛苦神采,火苗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哀嚎。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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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在半夜炸响。监控画面雪花纷飞,楼道感到灯次第燃烧。电子锁咔哒弹开的顷刻,穿堂风卷着纸钱灰扑在脸上。玄关地砖上悄悄躺着一双红绣鞋,鞋面并蒂莲沾着潮湿泥土。
话音戛但是止。十年前表姐林秀云失落那晚,全村人都闻声后山传来唢呐声。人们说瞥见秀云穿戴红嫁衣往血樱林去,鞋尖缀着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雨夜惊雷劈开天涯的刹时,我终究看清那张遗落在箱底的泛黄信笺。1947年某个月圆之夜,太祖母用血写着:"血樱新娘要替人,每代选中最肖似的女儿..."
我对着浴室镜子撩起长发,颈椎第三节位置鲜明有道红痕。水龙头俄然喷出猩红液体,镜面蒙上血雾的顷刻,整栋公寓的电路同时跳闸。
窗外骤雨拍打窗棂,手机在此时高耸响起。主编发来动静催问专栏进度,我正要答复,屏幕俄然闪动雪花点,母亲穿戴红嫁衣的面庞在噪点中一闪而过。
电脑屏幕诡异地主动开机,文档里密密麻麻写满"死"字。最后一行血字正在迟缓闪现:当年你母亲逃过了,彻夜该你了。
"记着,子时前要穿上绣鞋。"大姑婆将红布包裹塞进她怀里时,腕间银镯撞出清脆声响,"当年你表姐就是..."
我裹紧披肩伸直在电脑前,文档光标鬼火般跳动。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枫叶标本正在退色,叶脉纹路竟与老照片上的血指印完整重合。空调出风口俄然涌出暗红花瓣,带着铁锈味的冷风翻开窗帘一角——
"找到你了。"镜面俄然浮出这四个字时,樟木箱里的绣花鞋本身动了起来。月如尖叫着抓起剪刀刺向铜镜,裂纹中伸出惨白的手攥住她手腕。冰冷的触感顺着血管伸展,后颈传来锋利刺痛——那边闪现出与姑婆所画完整不异的赤色符咒。
"叮——"
衣柜门砰地弹开,那件虫蛀的鸳鸯嫁衣无风主动。我摸到后颈符咒变得滚烫,窗外红枫簌簌作响,恍忽瞥见母亲站在树下对我点头。她脚边的泥土里,半掩着沾满泥泞的珍珠绣鞋。
"1994年秋摄于栖霞村"——母亲清秀的笔迹旁,洇开一朵梅花状污渍。
三姑婆枯枝般的手指蘸着朱砂,在后背游走时激得她浑身颤栗。檀香混着血腥味在祠堂满盈,六位白发姑婆围成圆圈吟唱古怪歌谣。供桌上那尊无面石像在烛火中忽明忽暗,裂开的嘴角似笑非笑。
灵堂的白炽灯管收回嗡嗡声响,林晚秋跪坐在蒲团上,檀香灰烬簌簌落在玄色裙摆。母亲葬礼结束后第七天,她在老宅阁楼发明阿谁贴着退色囍字的樟木箱。
我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方才拍摄的绣鞋照片正在产生诡异窜改——鞋跟处排泄暗红液体,背景里本来空荡的楼梯间,多了个戴红盖头的身影。
黑暗中响起环佩叮当,绣鞋摩擦地板的沙沙声从客堂逼近。手机主动亮起幽蓝寒光,相机镜头里,穿红嫁衣的女人正趴在我背上,腐臭的手指渐渐缠上脖颈。
"月如啊,闭眼。"
1994年的栖霞村,林月如攥着铜钥匙站在祠堂石阶上。暮色中的红枫林簌簌作响,像是无数双手在撕扯绸缎。姑婆说彻夜要在她后背画符,这是林家女儿成年前必须经历的典礼。
箱底老相册泛着霉斑,第一页照片俄然飘落。十八岁的母亲穿戴水红色对襟衫站在祠堂前,身后枫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诡异的是照片右下角有枚暗红指印,在台灯下泛着诡异光芒。
血月升起来了。
铜镜毫无征象地裂开蛛网状纹路,我踉跄后退撞翻木箱,数十张老照片雪花般散落。有张泛黄纸片打着旋儿飘到脚边,上面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墨迹蜿蜒如蛇。
楼下雨巷里站着个撑红伞的女人,伞沿垂落的金流苏在路灯下明显灭灭。她抬头的刹时,我撞见一张与母亲年青时别无二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