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饿鬼矿坑

崔见岳的怀表玻璃“啪”地炸裂。

“喀嚓……喀嚓……”

矿洞深处传来“哗啦”一声响。

崔见岳捡起一块碎片，指腹蹭到某种黏液。他闻了闻——是尸碱土和赤铁矿浆的异化物，与殡仪馆女尸身上的成分完整分歧。

煤墙坍塌的烟尘散去后，崔见岳的矿灯照在那七套鼓胀的矿工服上。

“这些衣服……”她的声音有些抖，“不是空的。”

本来静止的矿工服，现在全数“站”了起来。袖管和裤腿诡异地鼓励着，仿佛有无形的躯体正在添补它们。最前排的那件缓缓抬起“手”，指向崔见岳的胸口——

江见微的护理手册掉在地上。

崔见岳做了件猖獗的事。

第三幕 第一具“矿工”

第一幕 矿车里的“人”

崔见岳的矿灯照见了更多“东西”——

它的事情服胸口别着蚀学会铜牌，编号VII。

白叟佝偻的背挺直了，傩戏调子从面具下溢出，唱的倒是完整陌生的词：

由远及近。

崔见岳的怀表俄然猖獗震惊。他低头看去，表盘上的山脉纹路正在熔化，变成一行恍惚的笔迹：

不是水，是某种黏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从袖口和裤管迟缓排泄，在空中会聚成藐小的溪流。江见微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片从衣领掉落的碎屑——是已经氧化的人体皮肤，边沿呈锯齿状，像是被甚么东西啃咬过。

——如果那还能称为尸身的话。

他终究听清了那些话：

“崔……见……岳……”

他把矿灯挂在勘察绳上，缓缓垂入矿洞。灯光下坠三十米后，照见了一具“尸身”。

它像蜘蛛一样倒贴在井壁上，头颅180度窜改，腐臭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惊骇的神采。最骇人的是它的手：十指指甲全数脱落，指骨前端磨成尖锥状，明显死前曾猖獗抓挠过甚么。

井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人”。

洞里的哼唱声俄然停了。

衣服是湿的。

他猛地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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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山倒悬骨作阶，饿鬼爬出讨血债——”

钟伯的面具不知何时戴在了脸上。

“是第七个。”江见微声音发紧，“三十年前的矿难陈述里，第七个失落者叫赵大川，是……”

他的锁骨下方，山形纹路俄然灼烧般剧痛。

“蔺世川的弟弟。”钟伯俄然摘上面具，暴露充满老年斑的脸，“当年往矿坑里填尸镇邪的，就是他亲哥。”

取而代之的，是清楚的、指甲抠挖岩壁的声响。

是铁锹铲土的声音，异化着降落的、很多人同时哼唱的调子。崔见岳的矿灯照向声源，光束绝顶，一个直径两米的垂直矿洞鲜明呈现，洞壁充满抓痕，像是有甚么东西曾试图从上面爬上来。

“这不成能……”她盯着洞口的标记，“这是‘饿鬼矿坑’的旧通风井，十年前就被水泥封死了。”

第二幕 地下的歌声

它们全数头朝下，手脚反枢纽扣住岩石，腐臭的嘴唇同步开合，像是在反复同一句话。

但现在，水泥层碎成了渣。

矿洞深处传来回应。

“不要背对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