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阵故布风捉影
那精干庄客听了，摇手道：“本来是贩马的客人。不瞒各位说，这几天我家庄上有事，我家庄主忙着措置事情都措置不过来，那里有甚么精力来交代这些外务？是以叮咛了我们，凡是有江湖上跑买卖的、打把式卖艺的、临门卖笑的诸般人等，我家庄主开恩，都免了你们的常例钱，恁大的揭阳镇，你们有本领固然发挥便是，只要不惹事，我家庄主是一概不管――你们可听明白了吗？若明白了，就归去吧！”
客堂当中椅子上，并肩坐着两小我，右首的那条大汉便挥手道：“宋江哥哥吃了官司，我们正筹议救人，那里另有闲心管那些人卖马的活动？出去把那些人打发了！今后近似人等，十足不见！”
穆大便把袖子里笼着的那一堆金锞子亮了出来：“各位爷请看！”
右首椅上的庄主点头道：“就依李大哥所言！这些人既然来了，还弄出恁大的手笔来，我们自当要问清楚他们的来意！现在出了公明哥哥这档子大事，可不能再让闲杂人等前来节外生枝，却坏了我们弟兄的算计！”
厅中世人听了，都齐声应道：“穆大哥说的是！”
“是！”穆大承诺着，却不解缆，只是低声道，“但是庄主，那一伙儿贩马的人，来得不难堪！”
穆大这才低着头出来，说道：“启禀庄主，内里来了一群贩马的客人求见！”
一个乌黑皮肉的男人站起来道：“各位哥哥兄弟，本日这些人莫不是江湖上的朋友？他们饰辞贩马，以遮人耳目，十成里有九成九，倒是要在江州城中，做一票大买卖，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以是先来拜见穆大哥兄弟。奉上这些金锞子，其意是要投石问路，先惊我们一惊，也是有的！”
西门庆笑道：“我们兄弟是北地贩马的客人，来到这揭阳镇上，传闻穆家庄两位大小庄主的威名，是以前来拜见，还望这位大哥给通禀一声。”
西门庆笑道：“这些金锞子，我自有妙用！”蒋敬便将陶宗旺公开里一捻，陶宗旺便不敢问了，只是睁大了两只眼睛，要看西门庆有多么妙用。
右首位上最末一人道：“拿上来我看。”
穿廊过厦，精干庄客早来到一处客堂外，听到客堂中说话之声正紧，不敢冲撞，觑个话音交代的空儿，用力咳嗽了几声。
右首椅上另一人也点头道：“莫说是江州城，就是浔阳江中，这些日子来来去去的过往船只，也没这么大买卖能够生发的！这些人，确切来得难堪，倒是不成不见！”
大厅正中右首椅上那人深思半晌，才说道：“但是据我所知，这几日江州城里里外外，那里有甚么大油水的买卖可捞？这些人一脱手就是这么多金锞子，莫非他们是想着要抢官府的银库去不成？还是要绑架那蔡九知府的妻儿长幼？”
西门庆笑着拱手道：“如此有劳了！”
精干庄客便对另一庄客道：“二棒棰，你掇几张凳子出来，请这几位爷坐！再灌壶茶来，也解一解几位爷们儿走路的辛苦！”交代完了，向西门庆等人一点头，便抱着金锞子回身出来了。
穆大承诺了一声“是”，退出厅去，和几个管事的家人通报了，这才飞一样跑出庄门来，远远就瞥见那几个说是贩马的客人正坐在树荫下，捧着茶碗谈笑，见到穆大出来，都站了起来。
精干庄客抓了满捧的金锞子，结健结实吃了一惊，光着眼看了手中的金锞子半天，昂首又看了西门庆半天，又转头向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蒋敬、陶宗旺等人打量了半天，这才点头道：“既如此，各位且在那边树荫下候着，待小人出来回禀一遭儿。见与不见，却凭庄主叮咛。”
西门庆便伸手向皮袋子里抓出一把金锞子来，往那精干庄客手里一塞，笑道：“既然来了西天，岂有不见个真佛就归去的事理？还望大哥替我们通禀一声，鄙人兄弟们都是感激不尽！”
西门庆带了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蒋敬、陶宗旺一行人出了堆栈，却不急着往穆弘庄上去，而是先找了家金银铺子，兑了很多金锞子，都倾在一个皮袋子里，这才催马而行。
庄主叮咛道：“你出去对管事的说，让他们布告庄上弟兄，叫大师外松内紧，都给我打起精力来，细心防备着！你本身从速去把那些贩马的给我接到这里来，别让人家久等，却说我穆家庄没有待客之道！”
“各位，我家庄主有请，请随小人来！”穆大说着，躬身肃迎大宾。这恰是：
穆大仓猝躬身道：“小人在！”
穆大回禀道：“这些金锞子，都是刚才那几个贩马的顺手抓出来塞给我的，是以小人才说，他们来得不难堪。他们贩一回马，能赚多少金锞子？若这般顺手打建议看门人来，只怕全大宋的马，全让他们给贩了，天下哪有这般事理？”
世人一看，都是吃了一惊，问穆大道：“这些金锞子，是从那里来的？”
陶宗旺忍不住道：“西门庆哥哥，我们大宋还是制钱使很多，你弄这些金锞子来，只怕花不出去，却有何用？”
问着路，早已来到穆家庄上。众豪杰飞身上马，西门庆便上前向把门的两个庄客抱拳拱手：“两位大哥拜揖！”
穆大把金锞子往那人身前几案上一呈，恭声道：“小郎请看！”
“哦？”厅中右首的那条大汉便问道，“怎见得他们来得不难堪？”
却听一个清澈的声音道：“是穆大吗？出去！”
庄主便唤人道：“穆大！”
一个满面精干之色的庄客见西门庆一行人皆骑着高头大马，不敢怠慢，上前躬身行礼：“各位客人是那里来的？”
那小郎把金锞子一个个拿起来细看了，还在嘴里咬了几下，昂首向厅中世人道：“各位哥哥，这些金锞子个个分量实足，却不是掺假的！”
奇策推出天涯月，金锞惊破水底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