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回梁山
这一日进了山东境内,迎头有神行太保戴宗来报——豹子头林冲提点军马,亲身前来策应。众豪杰听了大喜。这恰是:
晁盖大笑道:“三郎贤弟有所不知,我们梁山依四泉贤弟之计,筹办新设一发局,货卖天下之物,以资军食军饷,可惜无人得以主持。本日天幸得黄门山四位豪杰上山撞筹,妙算子蒋敬兄弟主持起这发局来,却不是正打盹时送来个枕头?而这黄文炳曾任一州之通判,亦是一员能吏,今为蒋敬兄弟副弍,盗窟必得大利。”
到了黄门山,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四人椎牛置酒,管待众豪杰。穆太公出来相见了,看到两个儿子安然无恙,白叟家心上大感喜慰。
本日倦鸟归林野,何时飞龙跃深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晁盖道:“黄文炳已被盗窟大义感化,情愿携家眷上山入伙。”
黄文烨产业尽绝,畴前恩赐人的父老,现在翻成了被人恩赐的乞丐,世事之白云苍狗,令人慨叹。其实在江州乃至全部大宋,如许被苛虐的人家,并非只要黄文烨一户。厥后江州的这些败落户构造了起来,大师抱团取暖,黄文烨因为畴前很有善名,被世人推为团头,此是后话,不表。
蒋敬将财物粮草计点明白,一一造册后,大师带了蔡九知府,押运了金银粮草,一起离了黄门山,望梁山泊进发。这七八百人马,一起上不成谓不招摇,但西门庆早有筹办,命蔡九知府调拨来一批官军衣甲旗号,大师打扮起来,明目张胆地说这是太师蔡京中秋节节礼的保护军队,沿途州县,那里敢来招惹这群大虫?
本来,在江州时蔡九知府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糊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更加上贫乏床榻以外的活动,身材上多多极少总会不时出些弊端,人参燕窝也不知吃了几十斤,白没用。
固然心感西门庆的安抚,但黄文炳还是苦笑道:“天佑积善人家,那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啦!现在这世道,倒是坑蒙诱骗金腰带,忠诚朴重成乞丐,我哥哥……唉!”
因为车仗太多,走得慢,西门庆唯恐蔡九知府放得早了,这家伙回到江州后反脸不认人,纠合了沿途州县,四周来攻,倒是费事。是以把蔡九笼在步队中间,只是不放。蔡九知府刚开端不免愁闷,但过得几天,却竟然神清气爽、红光满面起来。
凑到晁盖身边,宋江指着黄文炳问道:“晁盖哥哥,这是何意?”
西门庆问道:“文炳,莫非那里另有疑问之处吗?”
黄文炳感喟道:“只因我做通判时过于固执,不秉公交,是以我那哥哥面上,也不知获咎了多少。在嫂嫂的调拨下,兄弟们分了家,今后稀于来往。本日这一封手札送去,我哥哥听与不听,还在两可之间,不由得我不悬心结计。”
西门庆宽解道:“你的情意已经尽到实足,今后的事,也只看天意罢了。我想你那哥哥人称‘黄佛子’,经年家积德,积善之家,必不足庆,天岂能不佑之爱之?文炳且放宽解,倒也无需牵挂。”
斯须,黄文炳将信写完,封缄以后,却只是呆在那边,面上微微苦笑。
转头单说西门庆。第二天穆家庄上,送走了蔡九知府的家眷后,众豪杰押送了蔡九知府,分路撤退往黄门山,只留下穆大一世人,在这里等候交割蔡九知府的赎金。宋江见黄文炳竟然并不随众回江州,反倒厕身于梁山行列当中,不免大吃一惊。
晁盖便把当日梁山缺粮时,西门庆如何定了上中下三条奇策,大大地夸耀了一番。宋江听了,对西门庆之才更加刮目相看,但想到今后黄文炳就要在本身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本身恰好又没法挑理,心中不免大感郁郁。
过得数日,蔡九知府的赎金连续送到,无数的金银财宝以外,另有江州府库中的多量粮草。蔡九夫人回了江州后,仗着本身是蔡京干儿媳妇的威势,大发雌威,对各处官家府库予取予求,谁又敢说个不字?
宋江便拍腿叫道:“使不得了!此人一介冬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盗窟要他何用?只能用饭罢了!”
到此时,不由得蔡九知府不思潮翻滚,感慨万千,看来当官,特别是当赃官,是真的应当被绑架一回的,不然那里晓得真正的安康是甚么滋味儿?
谁知在做人质的这段日子里,吃的是粗食淡饭,喝的是村酿白水,又有宋江不时带来些佐以清谈的山果香茗清一清油腻肠胃,再加上每天骑马颠簸,风吹日晒,蔡九知府竟然渐渐感觉身轻体健、飘飘若仙起来。
西门庆大奇之下,趁着这一天蔡九知府和宋江谈笑风生的机遇,上前问起,蔡九知府如此这般的一说,西门庆这才恍然大悟。
饮宴已毕,西门庆便派穆弘、穆春、薛永、侯健同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带了得自蔡九知府府中的奇珍奇宝,庇护穆太公和黄文炳,以及各家家眷回梁山。此时戴宗身上的刑伤也大好了,西门庆便写了一封手札,请晁盖用了军印,请戴宗敏捷奉上梁山,信中言明不久后有大宗赋税财帛气回,要林冲部兵策应。
黄文炳一语成谶。黄文烨接到弟弟手札后,心中有气,置之不睬。成果没过量久,里应外合股同梁山贼寇劫了江州府库的黄文炳被天下大索,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哥哥黄文烨。蔡九知府刚来江州上任时,因黄文炳上赶着浸润的干系,对黄家的田产开一面,本日黄文炳做了替罪羊,上宪诘问起来,蔡九知府那里还会客气?将黄文烨拿了去,打了几十顿限杖不说,更把黄家的良田美地,尽数括了去。黄家报酬救黄文烨出监,闹了个倾家荡产,这才把黄文烨的性命买了出来。
宋江皱眉道:“这个所谓的发局,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