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群雄并起 第一百八十章 邺城来使
方进自家院落，婢女刚上前问安奉侍，未曾有得稍稍喘气。
“你……你你……还敢坦白……真真不怕刺史大人见怪？……”使者被那甄俨冷目凶眉吓得后退一步，见着气势底子压不住甄俨，无法再一次搬出袁绍名头。
甄俨俊脸一滞，面色变白，继而转为乌青。
“嘿嘿……实在不是袁刺史令鄙人前来……”那使者还是嘿嘿而笑。
甄俨神采稍稍和缓，持起案前酒樽，强颜欢笑道：“世叔，倒是小侄忽视了……世叔车马劳累，急需歇息为是。早为世叔、史将军安排好房间……来，世叔，饮了这樽酒，送世叔歇息……”
他摇点头，满怀歉意说道：“诚如世叔所言，俨只恐袁绍见怪哪……”
一会。
甄俨微微作揖，笑道：“恰是甄俨。中间深夜来访，不知袁刺史有何要事？……”
还是袁绍名号感化大，甄俨欲发作的脾气顿时如被扎漏的皮球般缩了返来。他儒衫长袖重重一甩，回身回至书房檀木几案前侧，冷着脸说道：“说罢，袁刺史令中间传达何事……”
甄俨又挥一挥手，身侧仆人鱼贯般出了书房。
仆人唯唯而退。
“不送……”
一贴身仆人悄悄唤道：“公子，公子心神不宁，也去后院歇息罢……”
“不……不不……”那使者仓猝忙双手挥动，嚷道：“公子别急，别急……鄙人虽不是袁刺史派来，亦是自邺城而来……”
“嘿嘿……嘿嘿……”那人捏着稀少髯毛嘿嘿而笑。
使者不语，只瞧着仆人朝甄俨表示。
“你当我不知？本日就见着东平郡人马进了你甄府……领头那人当是荀攸……”那使者嘲笑，洋洋对劲，鼠须乱颤，自发得抓着了把柄。
拂尘酒宴，如此草草结束，甄俨也是感觉无趣，郁郁回后院而走。
“焦心甚么……让他大厅等待……” 甄俨厉声说道。
甄俨悄悄挥手，制止了仆人行动。他乌青着脸，寒光直瞪使者，冷冷说道：“哼……中间最好明白说清楚……所谓何来……”
“公子，公子……”已有仆人吃紧进房，焦心轻声呼喊。
“好笑……颍川荀氏一族乃我甄家世交，那荀世叔与我亡父多年交谊，就不能来我府看望？……好呀……你竟然胆敢窥测我甄府？……” 甄俨乃世族后辈，自幼混迹于宦海阛阓，那里是阿谁使者一个小小威胁就吓得了的，当即剑眉冷眼一瞪使者，双袖一抖，冷声呵叱，在发飙边沿。
他回顾朝甄俨笑笑，说道：“贤侄，本日车马风尘，不是参议闲事时候，某也是很有些许颓废，不若先行憩息，来日再谈？……”
“功德情？”甄俨本是个豪族世家后辈，心高气傲，又兼本日在懊丧当中，见得来人端着架子，如此傲慢无礼，又兼如此贼眉怪叫，他那里忍耐得住。本是微躬作揖的身子也是挺直返来，姣美双目微眯，冰脸寒霜，亦是冷嘲笑道：“哦……功德情？中间风尘而来，就是为着指责本公子而来？本公子又做得如何功德情？劳烦袁盟主百里迢迢令着中间前来指责？……”
“你……”甄俨看着那贼眉鼠须就难受，被他威胁更难受，强压着肝火。
“我家仆人虽是小小处置，不入公子法眼。何如却能靠近袁刺史，何如却能告密中间售粮于外州郡之事……嘿嘿……”使者嘿嘿而笑。
干枯使者嘿然一笑，朝甄俨作得一揖，道：“实不相瞒，甄公子，鄙人亦是自邺城而来，受我家仆人所使，送手札一封与公子……”说罢，倒是自袖中取出一卷白绢，欲递于甄俨。
甄俨勃然大怒，朝外厉声大呼：“来人，将这贼厮拿下……”
甄俨并不接办，冷嘲笑道：“你家仆人何人？……”
“何事？如此焦心？……成何体统？……” 甄俨表情不好，很有些愤怒，转头大声呵叱。
“辛评？……一介小小冀州处置，寻我又能有何事？” 甄俨斜眼嘲笑。
史进不肯坐下，朝荀攸与甄俨做得一个抱拳，叫道：“智囊，甄公子，史进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做不得参议之事。请许史进厅外漫步，在厅内也忒憋得慌……”
仆人惶恐，连连拱手，叫道：“公子，公子……内里来人了，说是袁绍使者……”
“辛评。”
“说罢……”甄俨一脸的不耐烦。
未几，仆人引一人进得甄俨书房。
甄俨一把打断使者说话，大声叫骂道：“呸……何曾有发卖？……你如何见得我甄家有分毫粮草搬运？”
史进冷冷一哼，嘲笑道：“只恐袁绍见怪，就不惧我家主公愤怒？莫非我家东平比不得那袁绍么？袁绍那厮，徒有虚表，塚中枯骨耳……”
只留得甄俨一人在大堂中面对满座菜肴愣愣而坐。
那使者伸手指着甄俨，打单叫唤道：“你……你……竟然胆敢发卖粮草给外州外郡……”
甄俨长叹一气，抖抖衣袖，站起家子，感慨道：“如此粮草，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真真难堪哪……”
甄俨挽袖作揖，道：“世叔如炬，洞察秋毫……”
那人傲视而视，高低打量甄俨，突地嘲笑怪叫一声，叫道：“哈哈……甄公子……做得功德情！”
荀攸手持酒樽，觑见甄俨乌青神采，不由心中一笑，倒是吃紧呵叱道：“退之，休得胡言。坐下，你给我坐下……”
荀攸长袖一甩，点头叹道：“退之呀……好罢，你且退下……”
“快说，刺史大人有何要事……” 甄俨实在不待见这贼眉贼眼的枯瘦使者，皱着眉头，不耐烦说道。
“公子不若看过手札说话……鄙人告别……”使者伸出干枯的手臂微微作揖。
一群仆人吃紧自门外窜入，卷衣挥臂，张牙舞爪，朝那使者跃跃欲试。
转念一想，他转口道：“让他，让那袁绍使者到我书房来……”
只见那人年约三旬，干枯身躯，墨客打扮，迈步入得甄俨书房，先是四下而观，一双鼠目滴溜溜而转，而后举头而望甄俨，满脸傲气，捏着颔下鼠须，嚷道：“但是甄家公子？……”
那枯瘦使者那里晓得甄俨如此狠恶反应，他顿时面色发白，鼠须下垂，愣在当场。
三人因而持酒樽一饮而尽，而后荀攸与史进两人在主子指导下自去后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