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法天地

声甫落，一道剑光疾射而出，迅若流星，快如惊虹，未及眨眼已逼邻面前，“来得好！”吕知玄不急不忙，肩头一抖，长剑脱鞘而出，转了个弯挡在面前，但闻“叮”得一声脆响，一股音波自交击处分散开来，激得水面波纹荡起，浮萍荷花皆随之而动。

“天然规复了，若不是陆真吾陆师弟非拿我试他的新丹药，我早就下床了。”

“好剑法！”一声赞叹传来，应飞扬心神一收，拈了个收剑诀，长剑便如自空中坠下，擦着应飞扬的后脑坠入鞘中。应飞扬循声看去，一名道人击着掌步出院中，恰是因他受伤的吕知玄。

“吕道长过奖了。”应飞扬也略带羞赧一笑，道：“道长现在但是规复了？”

“公然名师出高徒，应师弟小小年纪，剑法就这般入迷入化，看来十年以后，便轮到你剑冠天下了！”吕知玄便鼓掌便夸奖。

心中游移之际，却听孙长机阴阴的道：“嘿嘿，战又不战，剑冠门徒忒不利落，劝你学你徒弟一样早离此地，不然洛阳城的名缰利索，迟早缚得你再拔不出剑来。”

但是，此剑法需求雄浑的真气支撑，此时的应飞扬还远没这本事，只得舍本求末，从御万物降格到御一剑，在卷中寻得一个御剑的法门加以修习。

“好身法！”吕知玄赞了一声，随即也腾身而起，但见黑影一闪，吕知玄已单足踩在一朵荷花之上，小荷不过才露尖尖角，稚嫩的骨朵若纤细的长矛矗立，吕知玄能借力处不过一点，却如蜻蜓普通立得沉稳。

应飞扬落得平静，一月以内已将此剑法剖析的七七八八，此剑法精要尽在开篇“六合含象，日月贞明，写规万物，洞见百灵。”这十六字上，若将剑法修炼到极致，可像司马承祯普通，伸开一道介于真假之间的天隐剑界，天隐剑界以内，万物奉其号令，皆可为剑，能够说只要身在剑界中，便是安身于不败之地。

“应师弟这剑使得急了！”吕知玄在连番进犯之下，仍有空暇开口，明显未尽尽力，话音方落，便见蟒剑低吟一声，青光高文，突破星纪剑的剑围。

“没事，只可惜了我那辛苦祭炼成的蟒剑。”吕知玄神采略暗，随后突得眼睛一亮道：“床上躺了好久，骨头都酸了，方才贫道看着应师弟练剑，一时心痒，想要参议一番，不知应师弟可有雅兴相陪？”吕知玄蟒剑被毁，灵气尽失，若要重新炼起，便需以战养战，借别人之助磨砺剑锋，眼看应飞扬功力虽浅，剑法倒是不凡，便起了以他为磨剑石的动机。

那孙长机阴阳怪气道：“公主殿下谈笑了，谁不知顾剑声是殿下的座上宾，榻前客，若传到公主耳中，那还了得？我与他的仇怨，又哪能让你晓得？”

吕知玄指向满塘待放荷花道：“我们就身子不动，站在这莲荷之上，只御剑对攻，谁先被逼得双足沾水，便算谁输，如此胜负一目了然，岂不痛快？”

暴风骤雨虽急，但终有停歇，风雨过后，恰是新荷吐艳之时，就在星纪剑守势稍缓一霎那，反击随即而至，吕知玄整小我俄然稳立，连带脚下荷花都变得如泰山普通难以摆荡。而蟒剑也蓦地锋锐，将星纪剑击得连连败退。

玉真公主气稍歇，叮咛几句，便同李含光一同分开了，前脚方迈出门，应飞扬便如饥似渴的翻开了《上清含象剑鉴图》，研讨此中剑理。但此剑法中包含司马承祯一声道学精要，甚么“龙虎”“姹女”“阴珠”“坤炉”之类术语看起来非常吃力，幸亏住处藏经丰富，应飞扬便翻阅些道家文籍，逐句剖析剑鉴图中所包含的剑法，若赶下属马承祯讲经，便在后排寻个没人位子偷偷听讲，每次听完，都有很多题目迎刃而解。结果远好过本身闭门独学。

应飞扬叹了口气道：“全因鄙人，才扳连道长卧床，鄙人却没多加看望，实在汗颜。”

但见应飞扬背负长剑，伶仃院中，身后花树飘洒，柔滑花瓣落在他薄弱肩头，很有几分飘然若仙的出尘之气，但是下一刻，应飞扬双手一捏剑诀，落在肩头的花瓣蓦地被锋利剑风割成数段，同时伴着一声龙吟，星纪剑脱鞘而出，直冲牛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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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飞扬剑诀窜改，星纪剑也随之越行越疾，剑光缠绕吕知玄周身，如暴风骤雨般自四周八方打来，吕知玄的蟒剑在他身边回旋环抱。护得周到。脚下小荷虽被剑风吹荡的摇摆不已，但吕知玄便如长在了荷花上普通，人与荷花成了一个不成豆割，浑然如一的团体。

应飞扬嗤笑道：“道长若与我徒弟有仇怨，大可去凌霄剑宗缥缈峰寻他一较是非，何必在此装豪杰豪杰。”

孙长机呸了一口道：“我一戋戋狗奴，哪是豪杰豪杰？这辈子只会以强击弱，那顾剑声比我强，我天然便寻他门徒倒霉。”

李含光怒道：“孙师弟，你又口无遮拦，还不给公主报歉。”

吕知玄抚须笑道：“不过贫道上了年纪，手脚不比你们年青人矫捷，这近身剑斗怕是比不过你，只要御剑之术勉强拿得脱手，我们便只比御剑，以是端方与平常比斗有所分歧。”

李含光苦笑着却阻道：“应师弟，莫要打动。”应飞扬一愣，才发觉他方才痴性又犯了，见到有妙手能够试剑就不管不顾了，却忘了他方来上清派不到一天，便要当着李含光的面与他师弟大打脱手，这岂不成了恶客欺主。

孙长机却斜着眼打量着李含光，道：“报歉就够了吗，不消三拜九叩，跪地告饶吗？师兄，自来到洛阳，你就变得越来越无聊了，可惜我主子当久了，好不轻易挺起腰杆，就不想再弯下了，除了徒弟，孙长机此生谁也不拜！”

"本来徒弟在长安不止有故交，更有仇敌。”应飞扬心中暗道，还未答话，便听玉真公主冷道：“我倒不知你这般狗奴，何时与顾师叔有了仇怨？”

星纪剑剑刃颤抖，好似这冲上云霄的快感令它冲动不已，而应飞扬剑诀一变，星纪剑也随之而动，在空中舞弄出各种剑招，灵动超脱，精美非常，像是有一个神仙在云中持剑而舞普通，直在天上留下千百道灿艳剑光。

这一番折腾，应飞扬竟在一白天将司马承祯五大弟子认了个遍，李含光沉稳厚重，淡泊无争，修为也最高深，是司马承祯大弟子，二弟子张守志和三弟子吕知玄因他受伤，今后定也该看望一番，四弟子陆真吾是观前策应他们的矮胖羽士，虽看着唯唯诺诺毫不显眼，但传闻他年青时是纵横西北的塞外游侠。至于五弟子，也就是方才的孙长机，是司马承祯的主子出身，虽排行最低，跟从司马承祯倒是最久。

玉真公主一听“榻前客”三字，气得娇躯颤栗，银牙咬碎，应飞扬也心有所悟，暗道：“本来公主是对徒弟有些情义，难怪对我这么好，只是不知她若看到徒弟现在的德行，又会作何感触。

吕知玄哈哈笑道：“贫道年纪长你数旬，让些是应当。”

“孙长机，本宫迟早活剐了你！”玉真公主这才一口气喘平，恶狠狠道。

转眼一月已过，一月内，只玉真公主常来看望，言语中总不经意问及顾剑声的近况，应飞扬倒是要紧了牙关，没有忍心奉告她，阿谁令她一见倾慕的顾剑声现在已变成个嗜酒成性的糟老头子，除却玉真公主外，便再没人来他院中打搅。

而应飞扬剑艺初成，正愁无人试招，吕知玄主动邀战，清楚是想打盹时赶上送枕头的。那里会不该，当下道：“道长有幸，哪敢不陪，既然如此，那小子无礼，向道长请招了。”

应飞扬很有兴趣，道：“原闻其详。”

应飞扬也笑道：“好，恰逢明天迁了新房，依循传统也要去污洗秽，本日我便以剑为帚，一扫倒霉！”应飞扬说罢，战意昂扬的抖起长剑，做出了个请战的姿势。

御剑之术，很多传奇中已有记录，传奇中的剑仙能够以气御剑，横越江山，百里猎首，杀人无形。《上清含象剑鉴》图中虽不像传奇那般带着神话色采，却一样非比平常。

“道长才是好身法，只是相让太多，另小子汗颜了。”应飞扬道，比之他双足立在荷叶之上，吕知玄的站法难了何止一星半点。

应飞扬亦朗笑道：“我若推委，便是看轻道长了，道长留意，我的剑来了。”

眼看双剑交缠的战团一点点移到应飞扬身前，应飞扬同时剑诀一换，隔空使出太极缠丝剑的剑路，星纪剑毫无滞碍得由至快转至慢，快慢间的窜改如流水普通天然。以柔化刚，以慢制快，稍稍将局势扳回，此时才不足暇开口回应道

又冲李含光摆摆手告别道：“既然师兄替他撑腰，那本日便算了，改天他孤身一人时我再给他都雅吧。”说着，怪笑着扬长而去。

“第一次御剑，急着试招，确切躁进，让道长见笑了。”

“确切风趣，那我便先来。”应飞扬纵身一跃，飘羽般悄悄飞起，稳稳落到一片荷叶之上，落足之轻，没有激起半分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