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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七章(2)

第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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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长途却道:“师父,这些人凶巴巴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去找茶摊老板说话,别去跟他们说话。”

李亦杰见他神态傲慢,早已心头火起,横剑当胸,喝道:“到得此时仍在装腔作势,本日便以你之血告慰龙老前辈在天之灵!”崆峒掌门惊道:“你说甚么?龙总镖头死了?怎……怎会如此?是谁害死他的?”他语音发颤,倒似对此确是毫不知情,李亦杰瞧他一副有恃无恐之状,气得几欲背过气去。

汤长途奇道:“是啊,咦,你是谁啊,如何识得我?”李亦杰道:“我……一言难尽,你快些过来,你的家人很担忧你。”汤长途道:“你又晓得了?我与师父这恰是去我家啊!”

崔镖头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岂有此理,由得你在大街上随便捉个路人,便想要我等就此干休,天下焉有这等便宜之事?”崆峒掌门道:“他可不是随便路人,他乃是汤家小公子。”

崆峒掌门听他二人再对答下去,恐会令本身谎话拆穿,左臂圈转,勒住了汤长途咽喉,汤长途突感呼吸一窒,叫道:“师……师父!”崆峒掌门低声道:“别出声,现下他们要来同师父难堪,你共同着些,我们定可脱困。”汤长途还是不解其意,却谨遵师命,冒充挣扎几下。

崔镖头嘲笑道:“汤家小公子又如何?死个把人,有甚么希奇了?”与季镖头使个眼色,二人齐跃上马,崔镖头手持九节鞭,拦腰向崆峒掌门挥去。季镖头手持钢刀,飞身而至,当头劈下。其势崆峒掌门虽有汤长途作盾牌,却仍只能挡得其一,必将被另一着击中。情急之下,只得将腰间运满内力,仰身以汤长途之身挡那柄刀。

世人见那茶摊老板一张被晒得乌黑的脸庞,赤裸着上身,尽是补丁的衣服随便扎在腰间,颈中搭一条毛巾,虽底色为白,但似是长年未曾洗过,落满了灰尘,已近为玄色。右手执一抹布擦拭桌椅,左手在前额扇掌成风,时不时又抬开端呼喊一声:“凉茶哟!”世人不知汤长途不谙世事,只道他用心挖苦,将此人身份反抬得较曹振彦为尊,俱是忍俊不由。

崆峒掌门将汤长途放落地上,眯缝了双眼道:“崔镖头说话客气些,我逃甚么了?”话间拉着汤长途徐行前行,直走到那辆大车与众官兵当中空位,倒是将大车护在了身后。

汤长途道:“是,师父。”缓缓站起家来,忽听那马长声悲鸣,随即前蹄蓦地一沉,他身子落空重心,不由大惊失容。崆峒掌门暗叫:“不好,还是给追上了。”双足在马鞍一瞪,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个圈子,稳稳落地,汤长途却直翻跌了出去。

李亦杰大急,拔剑出鞘,右足一蹬,欺近崆峒掌门身前,一剑向他手臂砍去。崆峒掌门脚根略转,竟将汤长途的脑袋直送向他剑前,李亦杰服膺沈世韵嘱托,唯恐刺伤了他,忙用力收剑,不慎用力过猛,足下踉跄几步,以剑拄地。

汤长途还是惊魂不决,吓得面色发白,颤声问道:“师……师父,这……”崆峒掌门不去理他,向曹振彦随便拱了供手,虽是施礼,却全无恭敬之意,浅笑道:“曹大人,江公子,现下可非我率人混闹了吧?如此发兵动众,不知有何见教?”当时曹振彦等四人并未急于上马,崆峒掌门虽是抬头说话,神态间却也不堕一代武学宗师之威。

李亦杰远非崔季二镖头之敌,只得将华山派中窜改繁复的剑招尽数使将出来,将二人兵器荡开。崆峒掌门足下不住后退,已退到了那大车之前,蓦的背部突遭掌力重击,猝不及防,手上劲力稍懈。见大车中蹿出小我影,似是个女子,将汤长途从他臂间拉了出去,又跃开数丈,离开了他掌控范围。崆峒掌门方才看清,她便是那大船上话语咄咄逼人的少女楚梦琳。

崆峒掌门右足反踢他手腕,出掌径向他颈间劈去,李亦杰慌乱间放手撤剑,着地滚出。崆峒掌门一招击空,欲待再打,却觉手臂甚僵,几是抬起亦有不能,将真气在满身流转一番,到手臂处却似陡遭横空隔绝普通。这一下方寸大乱,蓦地间想起一事,抬首喝道:“刚才那暗器上喂毒未曾?”

汤长途不会武功,待要从左绕开,楚梦琳便随他向左,待要向右,楚梦琳又随他向右,老是笑吟吟的相拦。汤长途又急又怒,本欲伸手相推,但与那“男女授受不亲”一节却又所信甚笃,不住顿足气恼,忽听得一个衰老的女声唤道:“长途!”这声音极是熟谙,回顾果见沈世韵扶了汤婆婆快步走来,汤长途大喜,忙迎上叫道:“奶奶!”

汤长途奇道:“你安晓得……啊,你早便躲在车厢中了,是不是?想要偷东西么?”楚梦琳道:“那又怎地?那口箱子中是甚么,你晓得么?算了,我便同你说了,你也是不懂,只记得是绝顶的宝贝便是。”

崔镖头手腕一扬,数点寒星破空而至,崆峒掌门耳力多么活络,以他技艺,便是身在半空,自可回身以内力拂去暗器。但他满心只顾虑着汤长途,得空理睬,背部倒被尽数击中,虽未伤及关键,还是痛得闷哼一声,幸亏及时抓住了汤长途,使他免于摔得头破血流。崔镖头见偷袭到手,好生对劲,喝道:“兀那老贼,你还想逃到那里去?”

崆峒掌门正方站定,见面前劲敌环伺,如果人质先自行摔死了,那可费事,当即平平掠出,直抓汤长途后心。

崔镖头与曹振彦亦是面和心反面,思来风趣,忍不住抢先便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季镖头同是满面笑容,却见曹振彦面色乌青,忙将神采一沉,向汤长途道:“小朋友,非是我们不安美意,这俗话说得好,捉贼捉赃,现在你师父可给我们当场擒住啦,那辆大车中的物事便是证据,瞧他另有何话说?”

俄然李亦杰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后当即称身扑上,二指疾插季镖头双眼,季镖头一怔,挥臂格开,将刀圈转,指向李亦杰,怒道:“你小子做甚么?待要找死么?”便这么缓得一瞬,崆峒掌门已带了汤长途向后纵跃,避过了那一鞭。崔镖头大怒,叫道:“这小子与那老贼果是一起!”

李亦杰忽道:“你是长途么?怎地同这老贼在一起,又做了他的徒儿?”他本已认定了汤长途是遭胁同业,但此时见他大力出头,哪有半分不甘心之意?现下又唤崆峒掌门做师父,此中启事,可就搞不懂了。

曹振彦淡淡的道:“未晓得长邀功如此心切,倒甘为车夫之行。”崆峒掌门哈哈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昔日那越王勾践尚可卧薪尝胆,本日贫道便临时屈尊一回,却又怎地?”曹振彦悄悄抚掌道:“当真勇于自比,这般平静自如,本府也要喝一声彩了。”崆峒掌门笑道:“那自是不堪幸运。曹大人一句夸奖,当抵得过炎炎骄阳下的一碗凉茶。”

李亦杰深深一揖,道:“请恕长辈大胆。二位镖头要杀这老贼,实是大快民气之事,只是若要在长辈面前伤了这位公子,那可千万不能。”崔镖头嘲笑道:“千万不能?那我们便瞧瞧。”还是挥鞭急攻。这一下情势忽变,崆峒掌门自也瞧出了些门道,纯以汤长途身子左挡右架,果见李亦杰便尽力助他御敌,不由又惊又喜。

楚梦琳在镖局中紧跟崆峒掌门而出,见他透暴露寻车之意,顺着他眼神所及,抢先躲在一辆大车的车厢当中,见他将镖箱仓促塞入,当即策马疾行。以后与汤长途一起对话,也尽数听在耳中。崆峒掌门刚才将背部抵住车厢,她便趁机出掌偷袭,崆峒掌门未及防备,这才等闲着了道儿。

汤长途道:“甚么贼不贼啊,说得那般刺耳。我师父说他没做之事,自是没做,你们要问却又不信,那费这番口舌又有何益?我们尚要赶路,也没时候同你们啰嗦,是你们无端射死了我们坐骑,赔上马来!”

崆峒掌门笑道:“我们此去崆峒,自是由师父来尽这地主之谊。”汤长途奇道:“怎地是去崆峒?不是回我家么?”崆峒掌门自知讲错,勒马泊车,道:“你要拜我为师,须得先行禀报了你家中长辈,再带你回崆峒祭拜祖师。”汤长途大喜,不住鼓掌。崆峒掌门干咳一声道:“你不是要去讨凉茶么?现下便去吧!”

崔镖头怒极反笑,道:“这马本就是我镖局之物,我自喜好将家中的马射杀来玩,有何不成?”汤长途道:“你喜好就回家去玩啊,同我们又有甚么相干了?”世人见这少年临危不惧,对答如流,暗赞他很有胆识。实在汤长途也并未想得很多,只是他读书甚丰,能等闲抓住对方语中缝隙,再则他全偶然机,倒如凶神恶煞之人同一个孩童说话普通,崔镖头也给气得无可何如。

崔镖头嘲笑道:“就兴你用毒害人,旁人便用不得么?”崆峒掌门叫道:“快快交出解药,放我们分开,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说动手臂收紧,直勒得汤长途喉骨格格作响,此时他虽有爱才之心,却也觉是保全本身性命要紧,是以倒并非做戏。

当时李亦杰已不必再顾念汤长途,与崔季二镖头联手打击。崆峒掌门右臂还是全无知觉,只以左臂对敌,险象环生。汤长途叫道:“他们怎能三小我打我师父一个?我要去帮我师父!”楚梦琳急道:“笨伯,你当他至心待你好么?不过将你当作挡箭牌罢了!”汤长途怒道:“胡说,不准你编派我师父,让开了!”楚梦琳身形一晃,挡在他身前,笑道:“要拦住了你,那也不难。”

汤长途甩开她手,叫道:“喂,你是谁啊?干甚么鬼鬼祟祟偷袭我师父?”楚梦琳笑道:“既要偷袭,那自是鬼鬼祟祟,倘若光亮正大,也称不得‘偷袭’了。如此简朴之事尚且搞不清楚,瞧你如何中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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