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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十四章(5)

第十四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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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殒全部心机都放在楚梦琳身上,全未留意,还是一叠连声的哀告道:“蜜斯误为鼠辈所欺,情有可原,想那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试问又有哪小我一辈子没犯错误?全怪部属不察耽搁,未能及时提示蜜斯,罪在部属,恳就教主惩罚!”教主道:“本座一贯奖惩清楚,不然何故服众?犯了错自当受罚,谁讨情都没有效,还等甚么?拉下去打!”

江冽尘大惊,未及作答,暗夜殒抢先叫道:“教主,不成,千万不成啊!”教主浅笑道:“殒儿稍安勿躁,这女儿么,本座只要一个。你多多建功,到时本座再另寻一样好东西赏你,包管更加贵重百倍。”

楚梦琳挣扎着,哭叫道:“爹爹,您不能如许!女儿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啊……归根结底,您就是在偏袒江冽尘!为了给他脱罪,您要打我,那下次他犯了极刑,莫非还要杀我?我不平!我死也不平!”

教主忽地冷冷一笑,手指松张,玉石顺着指缝滑入掌心,厥后五指收紧,再伸开时只剩一片翠砂遍洒满地,江湖中大家追随的珍宝销魂泪,弹指间竟已化为齑粉。暗夜殒惊道:“教主,您……您这是……”教主嘲笑道:“销魂泪?这玩意儿不过是个仿造货品,做工也算邃密,应为宫廷所出产。梦琳,这公然是你的办事特性——永久是个半吊子,从未坚固过一回!”

暗夜殒怒道:“你怎能讲此不负任务之言?梦琳是独立的人,不是一件推来让去的礼品,如许揭示的兄弟交谊,我不奇怪!”几句话宣泄过后,忙躬身赔罪:“部属是个直肠子,内心有话直说,冲撞了少主,罪甚。”顿了半晌,正色道:“但愿您方才所说均为戏言,部属祝少主与蜜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我马上出发解缆,寻觅销魂泪,乞愿在大礼之日献上。”

江冽尘听得哭笑不得,心想你要给梦琳讨情,也不必拿我开刀。教主不屑道:“纪浅念那黄毛丫头算甚么东西?技艺平淡,只能算晓得观势头,借本教羽翼庇荫乘凉。五毒教又有甚么了不起?傍门左道之流,一日不如一日,她几次三番遣使商谈并教,全给本座吃了闭门羹。”“五仙”原是教内自夸,有不平或不屑者提及时常常斥之曰“五毒”,教主以此称呼,是表白全无合作意向的了。紧跟着又道:“冽尘,本座当然晓得你看不上梦琳,让你娶她也是委曲了些……”

暗夜殒道:“少主别开部属这等无趣打趣,您明知我对梦琳……情有独钟。”最后四字说得甚轻,江冽尘歉然道:“我绝没想夺人所爱,只是教主那老固执,难以说动……”

教主愈发不悦,道:“恰是婚姻大事才更应任凭父母之命,你不要再说了!摆布,给蜜斯戴上手铐脚镣,关入秘牢检验,没有本座的准予,任何人不得擅自探视,也不准拿东西给她吃。其他人赶缝嫁衣,购置嫁妆,择日结婚!”

江冽尘本觉不快,听他诚恳称谢,这才舒坦了些,道:“你是口不择言,我能了解。阿谁女人自作多情,对我胡搅蛮缠,不过你若能娶她,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又同是与五仙教缔盟。我们同甘共苦,在一天中结婚,岂不失为美事一桩?”

江冽尘眼看她就要拉下挨打,暗自叹了口气,道:“蜜斯是另辟门路,谋静而后动,此举虽显荒诞,总已如愿拿到了销魂泪,可否将功赎罪?”教主明显不信,道:“果然是她亲手拿到,不是你让着她?”江冽尘道:“将到手的功绩平白相让,您觉得部属是那般慷慨么?”教主这才侧目,道:“执刑且慢,先辩白过真伪,再打不迟。梦琳,那东西呢?”

楚梦琳摇着头,语无伦次的道:“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我不信,我不信……”曾经的山盟海誓词犹在耳,现竟获知连定情信物也是假,还怎敢期望情爱失实?这么久用心珍惜的,痴情等待的唯有她一人。此时才终究了解李亦杰的感受,全部灵魂仿佛已被掏空,任斗转星移,天塌地陷均无相干。身子瘫软扑倒,由得几名教徒在空中拖着,木然的俯上刑台,板子落在背脊,几如未觉,反盼着痛苦减轻,以别的物减缓心伤。

江冽尘见局势或有可逆,哪肯放过,忙道:“即非翁婿之亲,部属亦早将教主视同寄父……”教主大手一挥,喝道:“我意已决,再无变动!这嫁女本座是嫁定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本座的女儿哪容得你挑三拣四?殒儿,冽尘婚事将至,教中大梁暂交由你挑。本座另有要事,都先退下。”

江冽尘看出教主忍耐至今已是不易,再胶葛下去,徒然引火烧身,见礼后忙拉着暗夜殒出堂,掩起大门,与他走到块僻静处所,暗夜殒面有惭色,好一会儿才道:“部属一时情急,浑造了少主与纪教主谎言,仅出于权宜之计,殊无辱意,请少主恕罪。”

江冽尘皱了皱眉,心想暗夜殒一个“好”字清楚呼之欲出,再不成抛下他不睬,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教主,部属大胆向您求一个情,他们两个都是我的附属,殒堂主更是教中一等一的大功臣,还望您网开一面。至于梦琳目中无人,频频犯过,确是部属教管无方,罪同身受。少主如有不对,亦与平常教徒同罪,部属愿代她受罚。”

楚梦琳脑中虽呈空缺,却仍时有只言片语入耳,忆及连途竭经心力,支出全部心血,对爹来讲仍不过于“一样东西”。若在往时早喧华着不依,但得知多铎逢场作戏一事,令她心如死灰,万物皆再不放于心间。恍忽听得暗夜殒仍自做徒劳要求,急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恳就教主三思,收回成命!”

暗夜殒急得六神无主,在楚梦琳与教主间几次张望,语无伦次的要求道:“蜜斯体质娇贵,受不得酷刑惨烈。销魂泪变成假的,是部属的错,部属……”一时却想不出如何能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罪恶硬扣在本身头上。

楚梦琳用尽满身的力量,抬开端,渐渐的道:“我不会嫁给他的,我恨他!爹,如果您余愤难消,固然再打我一顿好了,三十不敷……六十,打完了放我走,此后断绝父女干系。我也放弃早已名存实亡的蜜斯身份,再不踏入此处半步,祭影教荣辱,与我无涉。”

暗夜殒故作萧洒状笑笑,道:“‘夺妻之恨’一语,从何提及,少主言重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梦琳永久是我心中至爱。但部属晓得,爱一小我,一定便是与她长相厮守,能在背后默观打量,看到她安然喜乐,这就够了。少主务请好都雅待蜜斯,她大要倔强,内心却比谁都更渴需体贴。因她是个孤寂得太久的女孩子,需求一人设身处地的了解她,体贴她……”

教主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刺向楚梦琳,道:“说来讲去,题目的关键,还是在你身上。你本身不争气,贪玩混闹,本座最多当作没有你这个逆女,但殒儿和冽尘一贯是我的摆布手,因你之故而受连累,那就毫不能轻饶你!来啊,给本座把蜜斯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立时有教徒突入架起刑台,另有两人上前拉扯楚梦琳,将她双臂扭在背后。

江冽尘道:“教主又缘何鉴定其必为假货?若止凭惯来质疑蜜斯,应对过于草率,恐悔之将晚。”教主怒道:“销魂泪是我本家之物,本座岂会不识?和硕庄亲王临终错托,宝贝耽在庶子手内十余年之久,也该到物归原主的时候了……”说到此处,忽似想起了某些隐晦般,闭口不语。江冽尘却如有所悟,眼皮微抬,眸中划过一丝阴鹜。

教主怒道:“你几时学得这等婆婆妈妈?死人也能给你烦得从坟里跳出来。你再敢啰嗦,是不是要一齐拖下去受双倍科罚醒醒脑筋?”

江冽尘等得四角覆信也逐步消逝,蓦地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笃悠悠的道:“教主的美意,部属就心领了。但您最清楚蜜斯气力深浅,同我相较,有如萤光之于日月,无可对比。既称我为最得力的部属,您以为她配得起我?”这话说得傲慢之极,暗夜殒见缝插针的道:“是啊,少主与五仙教纪教主情投意合,早已互许毕生。教主何不成全美事,一来有恋人得立室属,二来本教亦可与五仙教缔结姻亲,互为通力盟友,一举两得……”

楚梦琳忿忿地甩开两名教徒,从颈中解下个小香囊,洞孔中穿了根淡绿色丝带。刚将纤指串入,谨慎的解着锁扣,教主已劈手夺过,行动卤莽的拆开,将残破的香囊随便甩在地上,食中二指间拈起块碧绿通透的玉石,略微翻转,光芒映得满室生辉,江冽尘与暗夜殒追随销魂泪已久,初度得见什物,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一篇话冷冷说来,句句血泪,教主却只挥一挥手,命教徒速将其拖下,仿佛赶走的只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先前那三十大板打得楚梦琳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始终哼也没哼一声,现在被垂垂拖远,还是一起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不嫁”之声。

暗夜殒正待大声奖饰教主功德,顺水推舟,便将此事揭过,不料他话锋一转,道:“但现在是本座看中你人才难求,娶了我的女儿,今后就是我半子,我们是一家人了。今后你给我办事,也当更经心极力些。”

教主怫然怒道:“冽尘,你太让我绝望了!本座一向对你寄予厚望,总想着传你教主之位,承我衣钵!现在你竟为了我那没出息的女儿自甘出错,不思进取?如此本座辛苦种植你多年,岂不都是白搭工夫?”说得恼了,一记重拳向江冽尘脸上挥去,力道之巨,直掴得他唇角分裂,排泄血丝,颊上立现一片巨大瘀青。又感动手过狠,和缓了语气道:“所求不得,向为人生之大苦,当真获得了,便知不过尔尔。但凡是你想要的,只要无碍大局,本座都能够赏你。如果喜好梦琳,我就将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江冽尘道:“我说了不要她,那就毫不会碰她,娶她不过是个情势,再以此为凭,谋得高位。你想跟她寻欢,我不但在教主尊前装聋作哑,更会尽所能帮你们暗度陈仓,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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