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西厢说梦
田野带笑忙将老夫扶起道:“我等都是战阵上九死平生之辈,何惧于豺狼,此儿我定要与你寻回。”又转过对希儿道:“我派人送你归去,我们寻回了人便自返来。”
赵显道:“如此高龄,家中定有男女,怎不引来与我等相见啊。”
希儿道:“或许他二人一见钟情,去到别处厮守了。”
刚说一半,瞥见田野使眼色,直把话又噎了归去。希儿假作看景,对田野道:“不如我们快些归去,想兄弟们都馋那酒了。”田野会心,加上一鞭,径直往回赶去。
老夫说毕看兵士几人皆面露难色,便一把跪倒田野面前道:“传闻此地常有猛兽出没,况那山崖峻峭难攀,老夫不忍耐累于诸位,若果然在那崖上,只愿借将军宝刀一用,自去寻儿。”
世人谈笑了几句,都去帮厨。未几,山珍传来,美糟入杯,将那些粗暴之物出落得都如珍羞美馔普通,摆的是琳琅满案,杯盘叠摞,田野邀老佳耦二人亦来入坐,世人推杯换盏,谈笑对酌,直从晌午饮到了日落。
田野未搭话,心下却觉奇特,想希儿叫了我哥哥,怎又将那将军来叫,回身问那老夫育碧崖安在,老夫道:“那是一断壁绝壁,非常险要,多年前有人在其峭壁间采出美玉一块,后请西域高僧将其琢成玉佛像进献给孝惠天子,孝惠帝龙颜大悦,建佛阁将其供奉,又赐名此山崖为“育碧崖”,是以得名,离此地另有三十里的崎岖小径。”
赵显驮了鹿来,看时院里早已排开筵席,将出好酒,专等那野味了,便打趣道:“哥哥不在路上等我,却在这里专候,我若不回,岂不是坏了那好酒的滋味。”
正闲谈时,田野问老夫道:“欢饮了一日,还不知老者贵姓高龄?”老夫回道:“野人程郁,已在这山里枉活了六十八年矣。”
老夫听他说也不答话,道了声忸捏,起家回屋去了,老妇亦跟了去。
当时夜幕已降,星垂四野,世人挺了几盏灯笼往河边寻去,一行人来到山坡上一片竹林旁,只感觉花香愈浓,芳香四溢,擎起灯笼照去,果然有一巨大桃建立在那。及近去看,那桃树确是花枝富强,芳香逼人,但除高大些外,也看不出有甚非常。
田野本是那爽快的性子,也不推避,抢道:“白叟家何必如此,有事且直说。”老夫见状反倒哽咽,压着声道:“我有一儿,叫程山,因几月前的一桩怪事,至今杳无消息…”老妇见提起了儿子,悲拗起来。田野道:“二老不必哀痛,我们明日进山时多去探听便是了。”老夫急道:“不急、不急,听我细细道来。”
田野心想这野鹿倒是胆小,刚放过一只,又来一只,还要搭箭去射,却被赵显抢了先,一箭正中那鹿脖颈,赵显兴兴的跑去将鹿驮了返来,搭在马背上。
几月前一天夜里,有一女子叩门来投,说和商队走散,单身一人无处投奔,我只怕又是那山贼打劫的前站,本不肯收留,那女子见我推让竟自坐在了门首,长叹短叹一番,是又哭又泣,我见不幸就答允了她,将她引到屋里细心一瞧,那女子原是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我们山野人家哪儿见过这等气度的,但见她上身着镂金丝钮桃面蜀锦衣,下身是快意云纹百花曳地裙,穿一双凤头履,面似桃仙,白肌敷雪,随云髻,印花额,浑身的金翠打扮,脖间另有一浅浅梅花烙,举手投足间香气模糊四散,扫荡心脾,恍似天人降世普通,美奂绝伦,就连我老夫也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那女子只说要一净室歇息,我对她说楼上西厢便是,让她自去…。
赵显打趣道:“莫非那仙女就是这桃树精不成。”正说时,希儿见那桃花敬爱,便摘下一朵插在发髻上,还未离地,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支撑不住就往下跌,田野在旁仓猝扶住,叫她不该,看已昏倒了去,未及一刻,希儿又复转醒,对田野道:“将军,方才梦中有人与我说话,老夫儿子应在育碧崖上,且快快寻去。”
未行几步,又有一褐斑梅花鹿从林中闪出,立定在远处一个小山坳旁,眼看人来却也不躲。
第二日绝早,我寻程山去镇里送草药,却怎也不见别人,便想起昨夜的事,我二人赶快去看,谁知房内早是空空也无,自此几月再无程山消息。思来想去,我儿定是被那妖女掳走了,想我老佳耦独居山野,又没甚近靠近邻帮衬,本身找寻几遍都无成果,报到官家,也只是一味推委,只得作罢。今恰逢着将军及诸豪杰路过,我观诸位去处,也必是那扶弱抑强的一起,老夫才将那一肚的苦水倾出,还请将军设法救小儿性命则个。二老说毕又抽蓄了一场。
老夫坐下来思唯一番,又道:“确有奇怪事一件,就在程山走后第二天,我家劈面河道山坡上现出了一株巨大桃树,枝繁叶茂,花蕊遍开,老夫在这山里发展的,知此地多为竹林,从未有过桃树发展,只不知与此事有何干系。”
赵显想是那言语冲撞着老夫,却不知那里说错,想问田野,却看那老佳耦二人又从里屋转出,老妇搀着老夫,老夫手里捧着个木盘,田野笑道:“白叟家,又有奇怪物不成?”二老苦笑,仍近上前来,世人看那盘内并无酒菜,倒是些铜钱,非常不解,那老夫将木盘放到田野面前诉道:“将军不要见怪,只因我老伉俪有苦来诉,求大人挽救则个。”
老夫正说的紧,希儿倒是忍也不住,乘着酒兴抢那老夫一句,说得那么好,你看比我如何。老夫端了眼希儿道,女人虽也是绝色,但比那妖女倒是不及啊。
希儿道:“妾得梦中唆使,途径已悉,怎能弃于半途。”田野又喜,逐往山中去寻。
老妇擦把泪道:“程山他一贯本分,最是孝敬,要说撇下我老两口私奔别处,那绝无能够。”
希儿笑道:“出来半晌,倒是小哥立个头功。”赵显笑道:“嫂嫂嘉奖,我是怕哥哥连这只也放去了,没得好肉下酒啊。”希儿听得这话却不出声。赵显又叫:“嫂嫂,你说…。”
几人相视一笑,希儿红了脸也不搭话。田野问道,你为何说那女子是妖女?老夫接着说,那女子要上楼时,正赶我儿程山从里屋出来,她和程山搭话,说本身不善跋涉,白日扭伤了脚,上不得楼梯,需有人搀她上去。程山不问以是仓猝扶去,我老伉俪回房歇息再未去管。
田野道:“要说那女子是妖女,我看还不敷信。”
田野称奇道:“现在那边,可否带我一观。”老夫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