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曲

一曲结束，崔绾绾扭头看了一眼呈痴醉模样儿的莲香，心内莞尔。王菲的曲风旖旎委宛，在后代被人们称为“天籁之音”，她以往表情不好或睡不着时，就喜好听王菲。这唱腔虽学不了原唱的十成十，也足以让一个唐朝小女人震惊一下了。莲香的反应，在料想当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该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聚散，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

“绾绾――可算找着你了！”莲香气喘嘘嘘的跑来，满脸满眼的镇静，未及站稳坐定，就迫不及待的说着，“三今后，舞优姐姐们有一次排练，上师特许我们一众小舞优前去观舞呢！”

二人出了院子各自回房安息去了。

崔绾绾自是每日跟着莲香糊口起居，也会去花圃里逛逛，赏花扑蝶玩乐。园子里丰年事相仿的小舞优、丫头，也有管事的仆妇嬷嬷，看着都还算驯良，也未有人训戒端方礼节。当然，崔绾也很灵巧的未做甚么肇事的事。

“绾绾，你不消泄气，我问过管事的杜嬷嬷了，园里的小舞优们皆可去观舞。我再寻个机遇去找我姐姐，央她在白薇姐姐跟前儿求上一求，准了你去观舞。”莲香很仗义的安抚崔绾绾，仍然一脸镇静。

“我也是，还不想睡觉。”崔绾绾点头拥戴，她的眼神儿也是晶亮的，全无一丝倦意。

“是。”掉队半步的桑菊也跟着停下脚步，轻声答道。

“睡不着，做点甚么好呢？”莲香嘟着小嘴。

“绾绾，我太镇静了，有点睡不着。”莲香的眼睛里仍然闪着光芒，似夜幕上的星星。

崔绾绾看着窗外，明月虽不美满却也清辉耀人，轻风吹动树影婆娑，夜色沉寂幽远。略一沉吟，开口唱着：

“真的？那太好了！”崔绾绾想到即将有机遇亲眼目睹唐朝乐舞，也立时髦抖擞来，“但是......”转眼又有些失落，“我与你分歧，不知可有准予我前去观舞呢？”

“不如，我们唱歌吧？”崔绾绾小声发起道。以往，难以入眠的夜晚，她都会听歌入眠。现在，唱给本身听听也不错。

“你也不必谢我。这丫头今后若能成大器，你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白薇语气温婉。

“绾绾，这甚么曲子？竟如许好听！”莲香回过神来，一脸崇拜的看着崔绾绾，“是你娘教你唱的吗？”

“姐姐，我在呢。”莲香欢乐的承诺着，一面对崔绾绾说“是我姐姐来了。”

莲香点点头，也不再多问甚么。躺到榻上，不一会儿就熟睡了。

夏桑菊又叮嘱了一些平常重视的琐事，便嘱二人安寝，也就拜别了。崔绾绾感觉困意袭来，莲香也是疲累之态。未几时，两小我都熟睡了。

这一日，莲香又去学乐舞了。崔绾绾做完一些琐事，正在园里找了一处僻静的亭子坐着发楞，漫无目标的赏识着园子里的花草，已经仲春了，几丛早开的花朵儿彰显着秋色。

莲香每日要去学几个时候乐舞，崔绾绾便一小我在园子里闲逛。这里吃食比慈济庵好很多，氛围也开通活泼，崔绾绾感觉本身身心畅快，恍忽长高了很多，肤色也越来越好了。莲香闲了无事，也会给她讲授唐时的乐舞，将学到的一些舞姿揭示给崔绾绾看。两个小女人一起，日子过的无忧无虑。

看着莲香每日学舞固然疲累，倒是兴趣勃勃的模样，崔绾绾很有几分恋慕。宿世的她，五岁就被送去学芭蕾，一开端也抗议，厥后竟渐渐沉沦了。她的舞也跳的越来越好，教员夸她有天赋，妈妈也很为此高傲。十五岁那年，一次省里的跳舞联赛，她不谨慎感冒发热，却如何也不肯放弃比赛机遇，对峙带病参赛。成果，她在扭转中倒地，脚踝骨折，大夫建议她今后不要再跳舞。她把本身关在房间里哭了一天，终究无法的让步，放弃跳舞。今后，她温馨的读书，考大学，毕业，事情，谈爱情。只是总感觉，内心被抽走了一件首要的东西。她想跳舞，即便没有比赛没人喝采，她只想沉浸的跳舞。那些扭转，腾跃，翱翔，美好的音乐，曼妙的舞姿，是她灵魂深处的巴望！天意让她重生一次，重新具有一具七岁的身材，又生在歌舞升平的大唐，是不是怜悯她曾经的幼年浮滑，情愿再给她一次机遇呢？崔绾绾内心波澜迭起。

“绾绾，我们这邀月楼，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听管事的嬷嬷说，陈上师之前是宫里的红人儿，在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儿也献过舞呢，传闻还得了皇后娘娘很多犒赏。厥后到这里做上师，这邀月楼的名誉也愈发旺了。”莲香喋喋不休的给崔绾绾讲八卦，“此次的乐舞若排练好了，就要去前头演出，邀月楼必定又是来宾盈门！这场乐舞里有我姐姐呢！”

寂静了一会儿，两人回身往院子外走。行在前面的红衣女子俄然愣住，开口问道：“桑菊，方才唱歌的，就是阿谁崔绾绾？”

“绾绾晓得了，谢桑菊姐姐和莲姐姐照拂。”崔绾绾甜甜轻柔的承诺着，非常灵巧。

“好，姐姐都晓得了，莲香做的很好，转头白薇姐姐也会夸你。”桑菊一边说一边宠溺的捏了捏莲香的鼻子，独自到榻上坐了，并表示莲香和绾绾也畴昔坐。

“这......”莲香似有点犹疑，也只半晌，就附和了，“我们小声一些，不吵着管事的嬷嬷。绾绾，你唱吧。”

崔绾绾躺下，心内兀自感慨。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但愿相隔一千年也共婵娟。不知一千年以外的亲人，看的但是同一轮明月？愿他们安好。一阵倦意袭来，崔绾绾合上视线。

门外石阶下，立着两小我影。夜间的风吹动她们的长裙，身姿超脱，好像月下仙女。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已行至屋内。崔绾绾细看那女子描述，眉眼与莲香有七八分类似，肤色更加白净，眼神敞亮，一头稠密的秀发高高的挽了个圆髻，未用钗环，只在髻上点了几朵新奇的茉莉，脑后垂着长长的水绿缎面发带，浅绿色窄袖短襦，翠绿色齐胸高腰长裙，好一个清秀水灵的女子！崔绾绾这么盯着看那女子，也看到那女子的目光正看向本身，有些羞怯的低了头。

“绾绾，你既已安排安妥了，这些日子就跟着莲香熟谙平常起居。上师那边如有甚么安排，我自会给你信儿。”夏桑菊的语气暖暖的。

“姐姐，这就是崔绾绾了。绾绾，这是我姐姐桑菊。”莲香热忱的充当中间人，又不忘向她姐姐邀功，“我已领她向刘大嫂子领了衣裳，饭食沐浴也都妥了。她的榻位就挨着我这儿一处。”

入夜，两个小女人支着脑袋坐在窗前，透过略显昏黄的窗纱，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仍然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崔绾绾一愣，暗忖道如何竟忽视了这个题目，面上却不显出来，笑答：“也许是吧，我也不知如何就会了，像是在睡梦中就学会的一样。许是婴孩时我娘哄我睡觉唱了这个吧。”又拍了拍莲香的肩膀，“这会儿倒有些困乏了，我们安息吧。”

“三今后观舞，准你妹子带她一道儿前来。彻夜之事，我自会告于上师晓得。”红衣女子持续走着。

“谢白薇姐姐。”桑菊莞尔，跟着往外走。

吃过晚餐，崔绾绾跟着莲香回房间。两人正叽叽喳喳的说话笑闹，内里有人喊着“莲香”就排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