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姨夫的生意经
“从那里赚的”？
“坐火车不查抄么”？
“二姨夫，我想做大买卖，那里能叫你出钱”？
牙，就是牙郎，也就是经纪人。
“唉，本来应当发大财，可惜厥后叫人给告到南京来的领受大员那边，叫我给交上去”。
“错，他们缺粮食。缺船缺车能够等，缺粮等不了，不吃就要饿死”。
店，就是旅店、饭店之类的小二，伴计。
脚，就是搬运货色的脚夫。
用一百个蛤蟆在家里作幌子，对付内里，把两千个蛤蟆送到这里来，丢卒保车，已经具有大人的聪明。
“阿谁时候他们等着遣返，都集合在绿江海边儿。你晓得他们阿谁时候最缺甚么东西么”？
“驹子现在给教员当教员，也能赢利，这就是大人了。现在我们就走一个。来，驹子，干了”。
“出去以后，要有一身好行头，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场面，人们才敢跟你做买卖。就你现在这身行头，到了大处所，别说做买卖，车船店脚牙都瞧不起你，在路上就不别扭，还如何做买卖”？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
“哎呦，二姨夫，那你可发大财了”。
这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讲究个气度、场面。
“不交不可啊，把我给抓去了。不过，老子也不傻，留了背工，交上去一些，把我给放返来了”。
车，就是车夫。
“那里有那么邪乎，不杀头，实在跟做普通买卖差未几，阿谁时候也不犯法，不过是收税大了些”。
呵，这个二姨夫，几十年前，就搞国际贸易。
以他的夺目，不会忘了给本身留一条后路，鸡蛋不会都放在一个篮子内里。
“那里来的那么多烟土”？
启事除了刚才他说的当教员和能赢利以外，还在于二姨夫看到了林驹这回措置蛤蟆这件事上的成熟表示。
“对，穷则思变。穷不要紧，要有志气。这回蛤蟆的事儿，你做的就挺好”。
“好好读书，有文明才气有见地。将来有机遇，要往大处所走，出去见见世面。老是呆在山沟里不可。大处所人多，钱也多，山沟内里，能有几个钱”？
现在即便想卖，也没有渠道脱手。
“是有很多人，不过就我最赢利”。
“好，有志气。你将来想要做甚么买卖，没有本钱，就来找我，我给你出钱”。
“你现在赢利，就恰是时候”。
“驹子，你晓得我年青的时候，做的是甚么买卖么”？
这才合适二姨夫的脾气。
“哎呦，二姨夫，做这买卖，怕是要杀头的吧”。
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值钱。比及过个二十几年后，人们敷裕起来了，鼓起了保藏热，才会把代价炒起来。
“也查抄，不过我气度足啊。我是国高毕业，带着两个下人，弁冕墨镜，西装革履，会讲一些东洋话，连东洋人的宪兵见了我都还礼，向来没有人查抄过我”。
“他们就情愿跟你换”？
“感谢二姨夫，外甥再敬您白叟家一盅”。
“我就是坐火车，大摇大摆地带着”。
“缺船，缺火车”。
林驹现在十四岁，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普通环境下，大人不答应喝酒。
“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来”。
“这么说，当时做这个买卖的，必然有很多人啦”。
“为甚么”？
“这就对了，没有钱，二姨夫给你拿”。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又给二姨夫倒了一盅酒，两人喝了下去。
“嘿嘿，换做别人我是不说的，明天是你，我就跟你说说。我做的是大烟土买卖，倒卖大烟土”。
“那你交了么”？
“我拿粮食，就跟他们换东西，你晓得我换的是甚么”？
“天然不肯意，不过他们没吃的，这些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喝，老是活命要紧，不肯意换，也得换”。
车船店脚牙，是当代传播下来的说法，意义是这些人最为权势眼，惯于以貌取人，比较难缠。
“当初东洋人投降，光复今后，东洋人撤退返国，就有很多是从绿江那边撤退的”。
“从东洋人身上赚的”。
呵，口气倒是不小。
“别人做买卖，都是翻山越岭走小道，遁藏关卡，费时吃力，还常常叫人抓着，不是充公了，就是交税了。我向来都不交税”。
“唉，二姨夫，这不也是家里没钱，逼出来的么”。
“阿谁时候，很多人抽大烟，就连反动派的大兵们，都常常抽大烟。很多时候，军饷都不发钱，就给发大烟土”。
林驹想借机摸索一下，二姨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儿。
我如果用你供我读书，宿世也就白混了一回。我本身都不会谅解本身。
“姨夫是如何做到的”？
二姨夫很少跟人谈起之前的事情，明天喝了酒欢畅，就谈起了之前的事情。
现在二姨夫跟林驹一起喝酒，就是拿林驹当大人看了。
“老子就狠狠地宰他们，我拿一个苞米面饼子，换过一块金表。十个地瓜，换过一两金条”。
“二姨夫，这个我还真的不晓得。你能给我说说么”？
现在看来，二姨夫手里还会有存货。
“哼，小兔崽子，敢瞧不起你二姨夫？你晓得我赚的最大一笔钱，是从谁身上赚的么”？
“厥后法币毛的短长，一袋子钱买不来一袋子粮食，钱不值钱，就拿大烟土去换东西，比钱管用，到那里都情愿要”。
说着，三人碰了一下酒盅，喝了一个。
这一点，林驹倒是真的挺猎奇。
船，就是船夫。
这一晚，二姨夫说了很多。
林驹已经模糊猜想到了二姨夫的思路。
二姨也能喝酒，林驹把三个杯子倒满，二姨夫举起了酒杯。
“我弄的烟土，都是从高丽那边运过来的，东洋人还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干这个买卖了”。
除了酒还是稀缺物品以外，也跟未成年有关。
“感谢二姨，二姨夫，我本身能赢利”。
“二姨夫还能从东洋人那边赢利？你是如何赚的”？
“二姨夫，我也筹算过些日子就换一身叶子”。
“我奉告你，我换的是金银珠宝，古玩书画。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原的宝贝，落到他们手里，想带回东洋去，哪有那么轻易”。
“我每天听匣子，揣摩着这政策要变了，好日子快来了。南边那边已经有动静了，用不了多久，我们这边也会动起来”。
“不过，现在你还是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如果家里钱不敷，我和你二姨拿钱供你读书，一向供到你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