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 灵江之会
高玉莲唯唯诺诺，不敢答言。当日萧厉与凌冲斗剑，曾说已将高玉莲红丸取了去，却也不假。自那日萧厉与高德松不欢而散，高家加强防备，派了很多护院扼守。这些个江湖中人又哪能劝止的了萧厉？被他连续几晚，潜入高家，寻到高玉莲所居卧房，表白了身份。高玉莲宿世便是性子倔强，这一世更是有些过火。自思既是婚约早定，不管夫家是何样景况，此身老是属于萧家，便未曾张扬，反有些怜悯萧厉。
凌冲在江边披襟当风，凝神鹄立，目睹大江弯流，一去不回，却也很有几分感慨。忽听有人说道：“无量天尊。本来是小施主，前日望月楼上贫道等获咎了。”
凌冲虽是不齿三报酬人，好歹同为道门弟子，不好太落面子，便举手行礼，说道：“本来是三位前辈，小子是奉了鄙派叶师兄之命前来等待。三位前辈但是到此处来求癞仙金船的缘法么？”
金陵城在灵江之北，灵江绕城而过，凌冲早从碧霞和尚问出灵江江眼安在，一起打马出城，直投楚山而去，快马加鞭之下，不过半个时候便已来至楚山之下，灵江江边。是夜群星高挂，彩月无光，恰是极好气候，凌冲极目远眺，但见极远之处一条大江蜿蜒流过，星光之下，好像匹练，时有涛声娱耳。
王朝这几日运功疗伤，伤势已然大好，面色也多了几分红润之意，闻言皱眉道：“少爷，彻夜灵江之上必然妙手云集，你剑法未成，不如在家中静候，等叶先生来接，岂不是安稳的多？”
程素衣淡淡道：“罢了，你宿世身犯教规，本来要历三世循环，方能回归本门。恩师慈悲，特许你当代返本归元，又将你宿世所炼诸宝赐还，你且静养元气，本门三日以后，癞仙遗宝出世，另有效你之处！”
凌冲施施然来见碧霞和尚，却见老衲人刚用过斋饭，正自喝茶，见了凌冲说道：“施主彻夜但是要去赴那灵江水眼之会么？”凌冲点头：“不错，叶师兄叮咛我彻夜往灵江之上寻他。再者癞仙金船百年一出，仙魔两道妙手云集，这等热烈我又岂能不去？大师精通佛法，善能前知，可否为小子算上一算？”
碧霞点头道：“癞仙遗宝分歧我佛门插手，出世六次，皆无佛门弟子参与，只看仙魔两家谁的机遇大些了。施主意了叶施主，务要随他摆布，不成擅离，你手中血灵剑关乎血河宗道统传承之秘，恰是魔道中人觊觎之物，千万谨慎。”
凌冲借着月光一望，却见三名羽士背负长剑，徐行走来，恰是前几日在望月楼中所见的正一道常洪、赵、钱三人。他三人见大幽神君掠取凌冲宝贝，一时踌躇，未曾脱手互助，还被叶向天数落一通，自发无颜。不成想却在此处遇见。
高玉莲回想起宿世各种，不堪唏嘘，俄然面色一变，记起当代之事，又羞又气，眼中如欲喷出火来。程素衣道：“你与那人胶葛三世，本来觉得缘分已尽，哪知这一世竟然又找上门来，也是冤孽，你也莫要追悔，数由前定，悔也无及。此事亦早在恩师算中，那人今后与楞伽寺、星宿魔宗皆有干系。只等此次取宝回转，恩师自会晤授机宜。”
碧霞和尚一笑，闭目很久，睁眼道：“依老衲定中所见，施主与那癞仙遗宝并无缘法，瞧上一瞧倒是能够，只是不成有贪得之心。”凌冲笑嘻嘻道：“也罢，无缘便无缘，归正我拜入太玄剑派，也不见得要去妄图甚么癞仙的宝贝。这是好大一场热烈，大师不去瞧瞧么？”
凌冲正色道：“大师放心，此事小子晓得。”将血灵剑用白布裹了，负在身上。看管马厩的两个小厮被王朝趁乱杀了，新来的小厮也不顶用，王朝便自去马厩，牵了一匹好马。凌冲牵马出府，也不与奶奶父母禀告，只对王朝道：“王叔，我此去多则三日，少则明天，必然回转，家中之事便劳你顾问。”
高德松一愣之间，总觉自家孙女与平常大不一样，仿佛起了极大窜改，却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方才程素衣唤醒高玉莲宿慧，用法力樊篱了高德松感知，他只见到程素衣一指导在孙女眉心，随后高玉莲佩服于地，认了程素衣做师姐，入了玄女宫门墙，程素衣所言之事全无所知。正在思忖之间，高玉莲已聘聘婷婷的去了。本身这孙女只怕需求离家修道，心中非常不舍，但转念一想，程素衣所言孙女去后，高家便会有男丁降世，秉承香火，又复欢畅起来，暗自策画是不是该再给儿子纳一房妾室，连与凌家订婚之事都抛在了云霄脑后。
高玉莲再拜说道：“弟子身犯教规，蒙恩师不弃，定当赴汤蹈火，以报师恩！”这高玉莲宿世便是北海玄女宫传人。玄女宫偏居一隅，但名誉极大。宫中妙手皆是女子，历代不乏修道飞升之辈。门中嫡传两部法典《太阴玄冥神章》与《天一玉微真经》，别离修炼天赋玄冥真水与先每天一贞水。那玄冥真水本性至阴至寒，冰封万物，莫之能当。天一贞水化和万物，最善腐蚀，两种真水皆为天赋妙物，练到极致，能力至大。是以玄女宫固然无有男人，但凭了这两部真传，足可弹压流派。特别当代宫主姬冰花更是传闻将天一贞水修到天赋之境，号为当代女修第一妙手。
程素衣又道：“你宿世影象尽复，那《天一玉微真经》也不必我再来传授，你可自行修炼。以你根底，三日以内打通周身经脉，当可无碍。我再将你宿世所炼飞剑发还，取癞仙遗宝便足可敷用了。高家乃是你生身之所，你不成忘本，须先尽孝道，再全仙道，不成有违。”高玉莲再拜谢过。
程素衣一走，潜力劲圈天然消逝，高德松仓猝跑来，双手扶住高玉莲，急道：“孩子，你感受如何样？那里不舒畅么？”体贴之情溢于言表。高玉莲自小对祖父最是迷恋渴念，现在神情却有些淡淡的疏离之感，她理了理裙裾，微施一礼，说道：“多谢祖父体贴，玉莲身材并无大碍。方才程师姐所言之事，还望祖父代为守秘，勿令泄漏。那萧玉之事，玉莲自会措置。玉莲颇感疲累，想先回房安息，还望祖父赎罪。”
程素衣又向高德松道：“此女宿世乃贫道师妹，现在劫满复归，不成于俗世久待。她去以后，高家气运昌隆，不久便有麟儿出世，足可担当香火。高大人不必忧扰，贫道言尽于此，三日以后再行相见吧！”将袖一挥，人如泡影，消逝无踪。
碧霞和尚指导他道，癞仙金船出世，并不飞遁，只以祥光将有缘之人摄取，任其在船中遴选宝贝，前后不过一二时候，如果只看热烈，只在江边等待便可。
碧霞和尚则是老神在在，也不回碧霞寺，就在凌府中端坐，白日陪着老夫人与凌真佳耦谈些禅理佛法。凌老夫人见这位常日请都请不来的高僧在自家盘桓，自是非常隔怀。凌真佳耦倒是面有忧色，不过碧霞既然在此，想必那萧厉是不敢来的，只是担忧碧霞如果拜别，又当如何措置。
转眼便是五日畴昔，到了灵江江眼大开，癞仙金船出世的日子。凌冲早夙起家，细细沐浴了一番，向祖母与父母存候以后，回至房中，叮咛丫环不必送饭食过来，独自闭目调息，将周身真气运炼美满，从定中醒来之时已是掌灯时分。
萧厉流亡数载，又修炼星宿魔功，心性大变，也不耐多言，半骗半强，便与高玉莲有了伉俪之实。高玉莲也有些半推半就，以后二人经常私会，高家却无一人发觉。直至本日程素衣寻上门来，高玉莲记起宿世当代诸般丑事，羞愤不已，却也知她与萧厉冤孽早定，胶葛多世。宿世身犯教规，也要拜他所赐。
凌冲笑道：“恰是叶师兄叮咛我彻夜前去，想必也是为尝尝我的胆色，我练剑多年，还怕些许跳梁小丑怎地？王叔放心，有叶师兄在，必能保我无恙。”翻身上马，一起飞奔而去。
高玉莲宿世便是姬冰花座下高徒，只因性子刁悍，被人操纵，犯了教规，被姬冰花飞剑所斩，只留灵魂投胎循环。本来要受三世磨难，方能有回转之门之望，只因癞仙遗宝出世，姬冰花以天赋易数妙算算出竟然与高玉莲这一世有缘，此中一件异宝更是关乎玄女宫气运，这才命大弟子程素衣出北海，以一枚神符助高玉莲复苏宿慧，借她之手去取癞仙遗宝。
凌冲回转凌府，自思萧厉已然受伤，几日以内毫不敢再来，但此时多事之秋，毕竟不宜外出走动，便在府中静坐修持，闲来以本身真气助王朝调度气脉，更兼参研太玄三十六剑的诸般窜改，越学越觉此中奇妙无穷，直似永无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