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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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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吏部直房,高拱一边叮咛召张四维来见,一边拿起堆集在书案上的文牍来看,是选任远方知府的奏稿,广西庆远府、云南姚州府、贵州安顺府,再一看人名及所附经历,满是荫官出身。他重重叹了口气,神采顿时沉了下来。

张居正这才明白,本来高拱在谋善后治本之策。他不假思考地建言道:“蛮贼如蔓草,当旋生旋除!大率盗贼奸尻,惟当慑朝廷之威,罕能怀朝廷之德。如有机可乘,一鼓而歼之,不复问其向背,虽被虏之人,亦不敷惜之!总之,非铁血威慑,不敷以赛过!”

“呵呵,玄翁,古田就改永宁州吧!”张居正顺势道。

“不成话!太不成话!”高拱手拍书案,蓦地站了起来,“父兄有大功而荫后辈,这些荫官整齐不齐,然既选为知府,必是有管理一府的才调方可。”他边踱步边道,“越是遥远,越要选用干才,岂可胡乱选人?这是弊端,要改!吏部这就上一道《议处荫官及远方府守疏》,我说说大略,你督办草拟。”思忖半晌,口述道,“荫官升职,率多出为云、贵、广知府,然又不旋踵辄罢去,遂使有志者皆自隳沮,无志者优游待迁。相互成风,善政甚鲜。况云、贵、广皆称绝远,疗养辅辑尤甚本地;知府一方之主,顾可令明知不称其职者轻易卒事哉!夫既用之矣,而故示之不敷用,是弃其人也;既为处所设官而故选明知不成用之官,是弃其地也。人则吾人,地则吾地,求其用与治且不成得,顾何如弃之?而后远方知府,尤当与本地一体除授升迁,不得有不同。再,若荫官果有才调、政绩,当与进士、举人出身者一视同仁,不成以杂途而轻视之。”

高拱似不肯与张居正争辩,安闲道:“自调殷正茂抚桂戡乱,即知勘平古田当无牵挂,相称紧急者是善后。我多次访咨桂籍缙绅、在广西任过职的官员,已有开端经画,大抵还是环绕减轻僮人承担,导之民风向上为方略。时下可做的,有这么几端。”他呷了口茶,缓缓道,“1、录田复业。古田经此一战,必有大量田亩失主,当迅疾清丈出宜耕之田,对无主绝田,一半可募兵屯戍,且耕且守;一半当兜揽逃亡的僮人回籍,授其田亩,复业耕作。2、减轻赋税。当按田亩吵嘴分类起科,不能大而化之。3、创办黉舍。兜揽僮人后辈退学读书,成绩优良者可酌才任命,委官赐职;各集市当设条约所,每月调集村完工年僮人,布道礼节两次。4、改流官巡检为土司巡检。巡检为弹压之官,保持一地治安,流官难以发挥,不如僮人治僮,以因地制宜,因俗而治。”

“改流官为土官?”一向冷眼旁观的殷世儋俄然插话说,“改土归流是大趋势,元翁却逆其势,改流为土,这不是发展吗?”

高拱鼻孔中悄悄“哼”了两声,语气果断地说:“不管发展还是进步,只问其利弊如何耳!若既对本地百姓无益,又对国度无益,就行之;不然即改之!”

“子维,这几个府的知府,不是客岁底才到任的吗,如何又要换人?”见张四维走了出去,高拱劈脸就问。

“嗯,俄然想起一件事,要和子维说,干脆提早畴昔吧!”高拱边说,边快步出了中堂,又转头叮嘱张居正,“刚才所议诸事,叔大上紧办完,戌时我即回阁签订。”

“那还用说吗?!”高拱似在与人争辩,“韦银豹务必押送京师正法,不的,在广西斩了韦银豹,京师必有浮议,谓所斩一定真身。至于殷正茂所上各条,拟旨:饬殷正茂及时修举,兼行两广总督、湖广巡抚协心共济!”又弥补说,“殷正茂因部属误认贼首,事涉欺罔,圣旨里当一并提及,囿之不究!”

“增设兵备道,与减轻桂民承担不符!”高拱道,“我已著吏部研议裁撤广西冗官冗衙,正要将广西驿传道事件并入清军道,清军道佥事可管古田兵备之事。”

“闲事还未说呢!”高拱一笑,摆摆手要张四维入坐,又道,“西南戡乱得胜,西北开市期近。刚才在内阁议及稳固西南战果,我即想到稳固北边战役。稳固北边战役,端赖互市是否胜利。因牵挂大同开市一事,方吃紧赶来。”他喝了口茶,“闻得老俺要亲临市场,必是带有兵马保护,稍有不慎,恐有闪失,大局受挫。子维当速差人连夜驰赴阳和,转告令舅:开市事大,防备当然需求,然毫不成轻启事端,此其一;与北虏商洽,既不成一味满足虏之欲求,又不成斤斤计算于细枝末节,要示其天朝之丰富,以压虏势而夺之魄,衡量把持,卷舒张弛,要有礼有节,此其二。这两桩事,务必措置伏贴!”

“如此,则边地可望治矣!”张四维感慨道,“四维这就照玄翁意义拟稿上奏。”

内阁中堂里,张居手拿捷报,镇静地说:“玄翁,这殷正茂果有韬略,不旋踵就活捉了韦银豹!”

“说,叔大,说下去!”高拱见张居正欲言又止,清楚是摸索他的态度,遂抬抬手道。

“永宁?”高拱眸子转了几转,“甚好!”他指了指张居正,“你草拟奏本吧,以内阁公本上奏请旨。”说完,起家道,“我到吏部去。”

高拱欠了欠身,微微点头。张居正觉得他在回应,正要接着往下说,却见他忽而点头,忽而点头,似完整沉浸在本身的思路里,便唤了声:“玄翁——”

“此番征剿古田,破巢六十有二,俘获牛马东西以万计。功绩委实不小!”张居正持续说,“殷正茂不唯懂军机,也是明白人,捷报将征剿大胜,首归功于‘天子保治,留意四夷,而硕辅元老克意安攘之烈’,可谓的当!”

“喔?叔大说甚?”高拱似从梦中惊醒,昂首看着张居正问。

“玄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土夷,不能心慈手软,非高压不能慑服!”张居正辩论道。

“呵呵,玄翁是晓得的,远方知府,向由荫官出任。”张四维陪笑解释道,“按例是不旋踵即罢去,再换一批荫官去做。”

“玄翁按例是晚间方到吏部的,如何本日尚未交酉时,就吃紧畴昔?”张居正问。

张居正点头道:“玄翁所虑精密。”

高拱正抬头深思着,仿佛没有听到张居正的话,未作回应。

“殷正茂报捷,并叨教措置韦银豹体例。”张居正晃了晃手中的文牍道,“又以古田既平,欲修举盐法,以足兵食,富庶广西,特条陈八事。”

高拱以惊奇的目光盯着张居正,不悦地说:“僮人,亦朝廷赤子,焉能以斩草除根之策待之?治本之策,在导之民风向上,致乱民乐业而向化。”

张居正一听即知,高拱事前看过捷报和殷正茂的奏本,这么大的喜信,他因何未有镇静状,反而苦衷重重的模样?正思忖着要不要问一句,高拱开言道:“此番征剿古田,斩首达七千四百六十有奇,官军也遭严峻伤亡。这都是性命啊!我著人查过,建国以来,集结雄师征剿广西叛贼,即达一十六次之多,可常常是征剿捷报甫上,逆焰复起。今古田虽平,安知不会死灰复燃?似这般反几次复,没完没了,不唯广西生灵涂炭,绅民无安居乐业之望,朝廷又何堪其负?”

张居正道:“古田虽据会城不远,然崇山峻岭,周遭广辽,名位专而事权重;且邻近两县很多处所也被韦银豹盘据,善后当与古田不异。基于以上两点,县会不堪临制,非任重官,戍重兵不成。当升格为直隶州,辖古田、永福、义宁三县;再鉴戒当年王阳明治八寨的做法,在古田分置镇、堡,各镇、堡均设镇、堡长统领,分拨驻军。文臣当增设兵备道一员,武将置参将一员。”

高拱一扬手道:“以上各策迅疾付诸实施,当不会再重现死灰复燃的局面,古田可保永宁!”

张居正知高拱已有经画,恐等闲不会窜改主张,便不再对峙己见,转而顺着高拱的意义说:“玄翁所言,倶深谋远虑之策,居正同意!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觑了高拱一眼,见他在等着本身的下文,遂持续说,“为稳定局势,还要辅之弹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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