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笼络陈矩(上)
当然，普通而言，犒赏甚么东西这类事，天子本身能够并不会说得那么细，毕竟在做这些事情上面，宫里的寺人们都是专业人士，早已轻车熟路，除非有人决计从中作梗，不然决然不会出甚么岔子，以是这些倒也无需赘言。
但既然明天只是给高务实犒赏，那就不消那么隆而重之，能够是见陈矩前次去开封府接高拱的差事办得还不错，以是此次来传赐也就仍让他来了。
一番传赐、领赏的套路按例走完，高务实才晓得天子犒赏他的启事倒不见得是本身的参谋起了甚么感化，只是天子感觉他前次与太子“相谈甚欢，言行出众，于太子甚有开导，朕心甚慰。复念高氏历代文范传家，今有此佳儿，朕意当赏。”——实在这番话或许应当这么了解：太子见了高务实以后表情很好，父子见面的时候提了一嘴，天子听了就很欢畅，大手一挥：赏！
高务实料不到的是，他明天赋打赏出去二十两银子，第二天不但“赚”了返来，乃至还红利了很多。
高务实当初门生期间理科相对略好，颇爱看汗青类的册本，乃至插手事情以后也没放弃看书这一爱好，详细一点说，对明史也还算有些体味。陈矩这小我，高务实记得最清楚的一点是：他将来会成为司礼监掌印寺人并提督东厂。
而司礼监以外，内廷十二监里另有一个紧急地点，名叫御马监。御马监掌印寺人这个职务可不是西游里的弼马温可堪对比的。这个职务最关头的是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之“枢府”——即“提督十二团营”[注：所谓十二团营，不应期间有分歧叫法，嘉靖二十九年后，因营制窜改，多简称京营]。别的，御马监还要办理草场和皇庄、运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务，为明廷的“内管家”；明时两度设置的西厂，也由御马监来提督，由此与司礼监提督的东厂分庭抗礼。
今儿一早，高拱天然早已去内阁当值，家里却来了一拨宫人，门子本觉得又是贤人有赏赐给高阁老，施施然上前一问，谁料对方竟说贤人的确有犒赏，不过是给小高先生的。
陈矩固然一向都在司礼监任职，但迄今还只是个监丞，离后代浅显人所熟知的“寺人”，中间还隔着个“少监”一级，在宫里的职位不算显赫。当然了，在他这个监丞之下，也另有典簿、长随、奉御品级别，以是他的身份固然在高家看来不算高，但实在大小也是个宫里头的中初级头面人物，如果有机遇外放的话，也是能够混个浅显地界镇守寺人的。
那么很较着，如果这两个权力被同一人把握，则天子就很有能够会被架空——即便不说架空，起码很有能够被“隔断表里”。是以，普通环境下提督东厂的都是司礼监秉笔寺人——凡是是排名第一名的秉笔寺人——汗青上天启朝的魏忠贤“九千岁”，就是首席秉笔兼任东厂提督。
陈矩明天过来，也是有说道的。因为隆庆帝如果有赏赐给高拱，传旨的就必定是寺人这个级别，多数还得是司礼监秉笔寺人以上，固然首席秉笔寺人凡是不至于会领到这个差事，但在首席秉笔寺人今后排名的秉笔寺人们就很有能够被天子点名传旨。
高务实得知天子有赏，内心也有些惊奇，眸子一转，暗自揣摩：就算太子跟天子提及了那天本身给他做的“参谋”，天子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打赏吧？这位隆庆天子固然文明程度不高，但这么多年熬过来的根柢，如何也不会是个政治痴人。不过，不管天子甚么意义，这事儿倒也迟误不得，忙不迭命人大开中门，亲身出门将天使迎入领赏。
因而高务实就此得了御制新书两部，御贡徽墨两匣，御贡端砚两方，御贡湖笔两支，御贡宣纸两刀。
当然，东厂的设置是常例，西厂的设置是惯例，是以司礼监掌印寺人在内廷仍然处在“一把手”职位，御马监掌印寺人则只能屈居二把手了。
这波犒赏代价当然不低，但那倒不是关头，毕竟这些东西不成能拿出去卖掉，真正首要的是这犒赏合适两边身份。
遵循历代风俗，天子对下的犒赏，也是看碟下菜的，比方以高务实的出身而言，如果直接赏钱，那就不但是落了下成，并且几近能够算是欺侮了。对于他这等官宦世家的读书人，凡是环境下几近只能赏书和笔墨纸砚这些雅物，倘若高务实年纪再大些，又或是已经金榜落款过了的话，倒是还能够赏些诸如名家墨宝、画作之类，但因高务实年纪尚小，不犒赏书法画作，便有不使其玩物丧志之意。
出了府门高务实才发明，今儿领头的寺人竟然还是个熟人，恰是之前奉旨去河南迎回高拱的陈矩。
这里就有一点需求特别申明：有明一朝，司礼监掌印和提督东厂这两个职务，是很少集合在同一小我手里的，因为司礼监代天子审批阁票，与内阁对柄秘密，算是把握着行政权力；而提督东厂即是把握间谍构造，算是把握着独立在三法司以外的监察权。
高拱天然不成能是小高先生，全部都城高府，目前有能够被宫里称之为“小高先生”的，除了高务实不做第二人想。门子心头固然惊奇非常，但脚底下可不敢怠慢，立即派人通禀高务实。
对于陈矩这小我，高务实是有印象的——不是指前次接高拱。
而如果去的不是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寺人，而是这两监以外的十监，那恐怕就得劳动掌印寺人亲身跑一趟了。这既与高拱在隆庆帝心目中的首要程度有关，也与内阁大臣的级别职位有关——之以是当初去新郑接高拱回京时是陈矩跑这一趟腿，是因为彼时高拱毕竟尚未正式起复，客观的讲只是布衣白身，以是让大寺人们出远差就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