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德殿里不讲武德
杜荷抹了下有些发酸的鼻子,然后又不由自主地摸向幼弟的脑袋。
在老二已废的环境下,他更应正视老迈才是。
这是霍霍完他们家老二,再来清算他们这些当爹的?
武德殿。
“你!”
“你也晓得?”
长孙无忌嘲笑道:“他若还知自省,便不会整日里流连青楼,醉生梦死了!”
房玄龄、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国公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冲弱尚且为他请罪,他却仍不知改过,真是粪土之墙不成污也!”
本着穿越后能白嫖就白嫖,不能白嫖也要稳赚不赔的办事原则,当然能够开整了!
李世民怒瞪他一眼后,又望向那张敬爱的脸庞,终是抵挡不住:“来人呢,给爱同端些糕点来。”
李世民黑了一会儿脸,还是按捺不住猎奇道:“允!但你若说不出个以是然来,朕必斩你。”
“擦,我们是来骗赏的,你们搞的这么悲情何为……”
但是,杜荷持续语出惊人道:“陛下,能赏我大哥一件衣物吗?天冷!如果他冻死了,那这莱国公的爵位是废了,还是由我来秉承?”
“……”
杜爱同仿佛也发觉到苗头不对,嚎啕大哭道:“我只想让二锅买!陛下,你不会杀他吧?你们都说他不好,可他在我眼里一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二锅。你把他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二锅了,呜呜呜!”
杜爱同当即上演眼泪消逝术,然后喜滋滋地吃起了糖葫芦,还抬头对杜荷道:“二锅,好甜!”
杜爱同有样学样,抱着草靶子往地上一跪道:“都……都怪我太贪吃了,每日都让二锅给我带好吃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往外跑,更不会带坏那些锅锅。”
他是最见不得孩子哭的,仓猝安抚:“朕不杀,你别哭了,朕真不杀他!”
李世民有些心梗:“朕不让吃的?”
……
一个国公家的二公子,以一己之力霍霍了当朝十四位国公家的二公子,还让大哥负荆,幼弟负糖葫芦前来请罪……
李世民暗叹一声道:“再加玉璧一双。”
只是杜荷这嬉皮爱好,没法无天的模样,委实让人恼火。
这厮是要将陛下和诸公玩弄于鼓掌当中吗?
陛下摆明起火了。
“他还是个孩子……”
“护弟如此,动人至深啊,倘若朕的大哥当年……哎!”
又是多么得怪诞不经!
起居郎褚遂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誓要将本日之事详确写出,交给史官。
李世民:“!!!”
诸公:“……”
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程咬金、尉迟恭、柴绍等众国公分立两侧。
成果怕甚么来甚么。
杜荷作揖施礼后,风淡云轻道:“陛下和诸位国公这是在开‘批斗大会’吗?大哥和三弟主动请罪,纯属兄弟情深,严于律己,但我何罪之有啊?”
即便阿耶活着,那也没法救他啊!
“你就差说出口了!”
他本来就没有要“体罚”杜构和杜爱同之意。
只是胆再大,嘴再硬,在陛上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此子早已无可救药!”
杜构步入殿中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阿耶已逝,长兄为父。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是臣无能,没能严加管束二弟,致其不学无术,还带坏别人,恳请陛下定罪!”
他最怕的就是这家伙在御前胡言乱语,口无遮拦。
“陛下!”
李世民没吭声,而是望向累得直喘粗气的杜爱同,另有那一串串糖葫芦,嘴角微抽道:“你也有罪?”
李世民怒意沸腾道:“你现在能够说了?”
如何看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硬得很!
陛下都还没有治他的罪呢,他却先要给他们科罪。
杜荷酝酿了好久,俄然咧嘴一笑:“陛下,君无戏言,必斩我和真不杀我都是你说的。那若我就此打住了,你是斩我,还是不杀我?”
这是多么得滑天下之大稽!
杜如晦咋生了如许一个儿子?
咋不上天呢!
“还请陛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兄弟俩的操行好像云泥。
并且杜如晦于社稷有大功。
“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想到自家老二被带得都敢公开违逆父兄了,长孙无忌勃然大怒道:“你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人尽皆知,还敢在此诘责陛下与我等,谁给你的狗胆!”
又扛着这么多糖葫芦走那么远。
杜构仓猝扯了扯杜荷的衣摆,都快吓哭了。
李世民再次暗叹道:“如果朕当年如许给元吉买吃食,元吉也会心向朕吧?他如此年幼,却护兄心切,当真不易。”
以是他将手一摆道:“来人呢,速拿锦袍给莱国公穿上,并赏绢千匹,玉快意一柄,夜明珠两颗!”
吃了熊心豹子胆恐怕都没这么大的胆!
杜构能够负荆请罪,更显担负。
本日当着那么多国公的面,如果不动点真格的,帝威安在?
李世民高坐,不怒自威。
“大哥,如此厚赏,你哭个屁啊,我还没死呢,也死不了。”
“完了!”
长孙无忌难以置信道:“猖獗!你……你说甚么?”
“……”
听到这犒赏,杜构不但没谢恩,反而泪流满面地叩首道:“陛下,臣有罪,臣真的有罪啊,焉能再受赏,还请陛下宽宥二弟。”
还想秉承国公之位?
“你还敢跟朕谈前提?”
百官争辩,如同大宝,每天见。
听着突然响起的哭声,李世民几乎破防。
杜爱同撅着嘴道:“陛下,我只想吃糖葫芦。”
但这类极其另类的场面,绝对是大唐建国以来……应当说是古往今来头一次!
大哥和三弟的犒赏已经骗到手。
诸公已然恨得牙痒痒。
又如何拿捏这个纨绔!
扭头望了眼二弟,杜构形如干枯。
杜荷底子不在乎这些,看了眼自家兄弟道:“陛下若想知启事,还请让他们先起家。”
“莫非不是因为他每天往外跑,你才让他带的?”
“真哒?”
“二弟,快闭嘴!”
李世民气疼得想要将其抱起来,但在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杜荷晃出去后,他强压了这股打动,呵叱道:“混账,你眼里另有朕吗?人之以是异于禽兽,在于知礼义廉耻,你现在与禽兽何异!”
这孩子太懂事了。
李世民已经被下狱之说给激出肝火,现在又被吊了一桶油浇了上去。
他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好家伙,我们这是被倒打一耙了?”
他真想亲身出马,打得这纨绔满地找牙。
李世民开了金口,长孙无忌也把节拍带起来了,早就憋了一肚子肝火的众国公不再藏着掖着了,火力全开。
嚷嚷着他们都该入狱,还在这可劲地吊!
“你何罪之有?”
不过老迈是老迈,老二是老二。
他很猎奇杜荷是如何做到的,本日陛下和诸公又会如何措置他!
想到这,他将手一挥道:“朕准你吃,另赏百金,你能够用来买任何吃食。”
此子如何如此厚颜无耻!
不过……
杜荷冷静吐槽了一句自家大哥,又指了指幼弟道:“陛下,三弟在来之前没有效膳,他如果饿出个三长两短,此后天下人吃糖葫芦的时候就会想到他,继而会想到……”
二弟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朝臣劝谏,听很多了。
“误人害己,天理难容!杜公若泉下有知,也必懊悔生了此等孝子!”
即便是一向在极力把本身当个透明人,用心观战,过后筹办大书特书的褚遂良,也几乎把一肚子的墨汁都给喷出来。
“我没说。”
李世民也是有点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你说朕和他们该下狱?”
杜荷直视他道:“长孙大人这顶帽子扣得像锅盖啊!如果你管享用美食叫恶,请先绝食;如果你管同痛饮佳酿叫恶,那我感觉陛下和诸公都该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