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群蛇共舞夜

五丈开外，一口金刀仍未出鞘，被青蓑墨羽的刀客拄在地上，若非翎羽随风瑟瑟，便活生生是一尊青铜普通。

“我只当你刚才的长篇大论算是个明白人的说辞，本来到底不过一个蠢材。”北鹤行抛弃头顶蓑笠并遮面轻纱，一脸庄严，渐渐拔出金刀，“留活着上毕竟也是别人鹰犬，死在金刀下，也不枉你。”

谢重九单膝跪地，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左手用紫薇剑鞘撑着地，右手去摸头上身上的水，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线。

“我死如何？”

“我生如何？”

恰是：

盏盏金杯共汝饮，烁烁白刃不相饶。

“晚生冒昧，怕犯了‘误伤义士’的忌讳。”

只消一眨眼的工夫，谢重九身陷剑瘾，俞耍俞快，那紫薇软剑的尖、锋、面，柄乃至谢重九的手、腕、臂、身益发恍惚，直至消逝。

一声惨烈的马嘶过后，白杨林里复又重归安好，还是是落叶簌簌，秋风湍湍，篝火残喘，夜如漆裹。不一样的是，氛围里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不但如此，谢重九周身的剑招好似在周身罩了一口银钟，抵挡住来势以后，剑气肆意发散，更加凌厉，竟有反攻之势。

“一个有几分力量，而又整日无所事事的人，多数会把本身设想成一个侠客，自戾气始，从戾气终。”

“因你存亡。”

谢重九神游剑法中，物我两忘，五脏六腑之周天疾如奔马，奇经八脉似流火灼烧，身上鬼汗如雨，头顶真气鼓荡，却仍然不能觉醒，嗜瘾之态堪比酒徒，不下赌狂。

北鹤行拔刀而出，双手握住，缓缓指向谢重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倏忽一阵黑风裹挟着道道金线朝谢重九囊括而来，谢重九未及反应过来，那紫薇软剑“嗤嗤”作响，破匣而出，剑柄径直冲到谢重九手里，剑身似银蛇不竭游动，几次荡漾。

阵阵歹意愈发明显，金刀镇静起来，北鹤行已使上了六胜利力，却没法弹压住场面，心下大自惶恐，魔性油但是生，越战越勇。

那金刀只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要了这小子的命，目睹来势大有歹意，血气上涌，内功增益，不知不觉间，北鹤行的双目垂垂充满了血丝，那脸上又渐渐裂开一道伤痕，一番金蟒缠身垂垂演变成了百蟒朝宗，仿佛垂垂忘了本身的敌手不过一介少年，而本身当初小施惩戒的心机竟变成了痛下杀手。

“你生便有轻功在身，要匹老马障眼，非交心之举，看得我心烦。”

谢重九借着残火，模糊看到北鹤行那张脸，半边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仿佛此中又有一条新伤，正渍出一条血痕，沿着脸颊流下来。而他的眼睛，却不像那日文风堆栈所见，此时吵嘴清楚，瞳人半吊，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本身。

现在，北鹤行的刀影撞将上来，只把金石相挫之声听得如雨似星，金蟒与银蛇撕缠，黑风与银屏相叱，长夜幕下厉鬼愁，白每天里雁难行。任凭北鹤行如何暴风骤雨，那一套紫薇软剑愣是滴水不漏，莫说杀了这小乞丐，纵令人影也见不到一角。

“说到底，前辈杀我便是，何故刚才杀掉那匹老马。”

“无需你来咒我，若天命该绝，那也是我还老天的。”

“我自有赤狐儿，你死还留它何为?”

“江湖死法甚多，唯剑不出鞘，傲慢而死最蠢。你再不拔剑，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天然是因为你。”

谢重九顺势引剑，只觉手上轻巧工致，似毫无坠落吃力之感，每一招一式耍将出去，便觉经脉温存通畅，精力舒缓，灵台腐败，垂垂成瘾。

“因我何事？”

江湖百年风雨后，碧藻湖畔绿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