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督抚天下 > 第二十五章 翰林编修

第二十五章 翰林编修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散馆测验内容未几,只一日便考核结束,上一年的上书房事件,不但谢墉降了职,很多内阁、翰林官员都或夺职,或升级留任,一时之间,翰林竟至无人可用。乾隆也自忧心,故而此次散馆,统统从简从速,四书文干脆不考,只考一诗一赋,以赋之高低,排定名次。

“致斋,本日是翰林散馆,你选卷子的时候,可要再三考虑才是。那湛露极擅作伪,竟把你骗过了,这个经验,以跋文住就是了。”冯霁雯道。湛露的事,和珅并未和她完整交代究竟,故而她只觉得湛露虚假,却不知他已送了礼。

“晓得了。”和珅看了一眼,文中姓名便已记得清楚。“我有筹办,这个你无需担忧。以后另有一事,你可记着……”刘全听着,和珅所言确切是个好体例,也就一一应允。

“若朕记得没错,此人应是……阮元。”乾隆自江春保举阮元后,对他书法笔迹也经常留意,故而这时见了试卷笔迹,垂垂想了起来。又道:“彭元瑞感觉不错,和珅呢?这阮元在翰林院中,表示可好?”

按理说,如许的态度本身不是很对劲,和那些登门送礼的官员比拟,阮元的态度的确就是不近情面。可翰林当中对本身恭敬,同时能看出学问的,就只要阮元一人。钱楷见他,是成礼后便拜别,再未几言。胡长龄、那彦成等人,更是见到本身影子便即退避三舍,毫不与本身订交。翰林中倒是也有向本身献媚奉迎的,可那几人学问陋劣,只怕难成气候。若说既值得,又有能够收为旗下的翰林掉队,只怕也只数得上阮元了。

“是啊……”和珅也是一言难尽。这半年他也想着,乾隆俄然对湛露发难,对本身严加斥责,也是在警告本身不要用人唯亲。故而他也想着,这段时候能保举一二有真才实学之人,以求挽回局面。可思来想去,新进官员里凡是有些名声的,和本身都没有来往,即便保举也没有人选。

“湛露,和珅保举你做广信知府的事,朕已知悉了。但你这是初历外任,内里的事也该清楚。广信两个‘最要’之县上饶和玉山,每年赋税赋税多少,你可晓得?”

如许俄然一问,湛露全无筹办,天然答复不出。即便是和珅本身,这两年改任吏部以后,对户部只是兼管,这些细节,也已忘了很多。但没想到,乾隆竟然倒背如流:

“即便如此,老夫也无怨无悔。”谢墉说到这里,倒是非常果断,又看了看杨吉和阮元,道:“伯元,你们要记着,教员致仕,是教员本身的意义,与阿中堂无关。今后不管如何,不成因教员的事,去说阿中堂的不是。”

“如果小事,也无需拘执,但大事上需求把持得住。”谢墉说道。看着阮元,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伯元,教员清楚你为人,你夙来朴重,绝非巴结献媚之人。但如果实在不成制止,来往一两次也不打紧,只是要记得问心无愧便好。”

阮元心中自也迷惑,编修授职已过,却又有甚么事,不过几日,便来宣旨?但旨意到了也不能不接,便走到门前,下跪接旨。那内监他在宫中见过两次,晓得名叫呼什图。

乾隆又往下翻着试卷,道:“这一篇……朕也晓得,那彦成的。阿桂有如许的孙子,也是后继有人了。只是他是大学士之孙,官职制定之事,就不需你等参与了。朕先授他编修,今后如有功劳,再行升迁不迟。”大学士和军机大臣常常也要统领六部,把那彦成临时留在翰林,不去改部,也是乾隆担忧阿桂权势过盛之故。和珅和彭元瑞天然没有贰言。

和珅记得,苏凌阿向他送密信时,提及的官员,就是这位内阁学士尹壮图。

他曾公开里调查阮元家世,晓得阮元祖母老婆都是江春同宗,本身拉拢阮元的战略本来没错。以是翰林当中,他也成心数次靠近阮元,阮元态度尚属谦恭,每次见到本身,都恭恭敬敬的作揖成礼,称本身一声和伯或和中堂。乃至偶尔还会提出一两个题目问本身,本身懂的也就随便解释一番,幸亏阮元也没问本身不懂的。

阮元点点头,见船上统统都办理结束,不由伤感道:“教员,三年前教员带了门生来这都城,本日门生竟又要送教员归乡,门生无能,不能在朝廷上为教员分辩一二,也实在忸捏。”

阮元传胪之前,和珅听宫中动静,便晓得阮元与江春干系密切,当时便备了礼品送到总商行馆,想着阮元若能与本身共进退,本身也能顺藤摸瓜,把两淮盐务归入本身权势当中。可阮元收了礼后,并无其他动静,更没有上门拜访过本身。

眼看阮元仍有不解,谢墉道:“你们也要清楚,眼下朝廷里,和珅的权势,是一日盛过一日,眼看他招权纳贿,朝中翅膀越来越多,这些人刻薄以驭下,厚敛以奉上,耐久以往,只怕大清朝廷,将有颠覆之虞啊。”

“很好。”乾隆看二人都已认同阮元为第一,便持续道:“那便按例,授编修之职吧。”说着又看过其他卷子,眼看编修、检验、改部之任,已经制定结束。对彭元瑞道:“眼下授官之事,朕已拟好,彭元瑞便去拟诏吧。”翰林授官与六部外任分歧,不甚拘泥程式,彭元瑞领了旨,便下去草诏了。

“老爷,还是半年前的事吗?”刘全和冯霁雯看和珅闷闷不乐,也过来安抚他。

又过得几日,翰林院的散馆测验成绩公布,位在第一的公然便是阮元,授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那彦成也授编修,钱楷则授予主事。胡长龄、汪廷珍、刘凤诰三人是一甲进士,上一年就已授职,故而此次不再升迁。

杨吉听了这话,也不由笑了起来,道:“老先生,瞧您说的,你看我跟着伯元这些年了,这话说得都比之前少多啦!”

和珅虽执掌翰林院一年,但钱楷与他来往未几,本来不肯让他迁官,可想着湛露之事,只怕本身出言相阻,又被乾隆斥责一番,故而一时不言。彭元瑞却答道:“陛下,臣觉得,这钱楷文采出众,又工于书法,恰是翰林之选,改部固然可授六品,却怕是用错了处所。”

阮元道:“教员,门生曾找过阿中堂,向他申明教员的事,莫非……阿中堂没有把真相奉告皇上吗?”

阮元连声应是,呼什图看着阮元,俄然俯下身子,轻声道:“阮翰林,都城里的扬州糕点和六安茶,要比江南贵一倍吧?不过啊,皇上喜好,和中堂呢,也喜好,阮翰林出身扬州,想来是有福之人啊,哈哈。”

“夫人想得全面。”和珅笑道。但这句话,也让和珅有了别样的设法。

杨吉道:“伯元如果在别处倒好,可他眼下就在翰林院,想不去和那和珅搭话,哪有那么轻易啊?”

阮元自接了旨,心中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万寿盛典》撰修,乃是朝廷中博学儒臣所能执掌,本身中进士不过一年,就能参与此中,天然是乾隆格外重用之故。惊的是朝鲜国使迎送一事,朝鲜向来西来清朝的使臣,都是精于儒学的朝鲜名流,故而清朝方面常常也会派出朝中学术最为精通的儒臣前去迎送。本身若得列迎送使当中,乃是莫大幸运。

当然,阮元和杨吉都晓得,谢墉这番话是至心为了阮元考虑,故而笑过以后,二人也一起拜别谢墉。谢墉自回江南终老去了,而散馆渐近,阮元不久后也搬进庶常馆,用心读书。

湛露当时大惊,只好叩首赔罪。乾隆越看越怒,当即夺了湛露官职不说,还因为举荐恰当,痛骂了和珅一顿。和珅入军机处以来十四年,从未蒙受如此斥责。

谢墉道:“我也只是听闻,阿中堂确向皇上说过,但阿中堂只是说,我在江苏学政任上也曾经汲引你等,在上书房,前几年也算勤恳。至于别的,仿佛没再提及,想来阿中堂总需秉公持正,教员的事,再如何辩白,终有谋事不密之处。”

故而阮元也有些迷惑,问道:“内监大人,我传闻朝鲜使团上年来过都城一次,客岁夏季就走了,如何现在就要筹办使团迎送之事了呢?”

谢墉道:“伯元,你初入翰林,与阿中堂并不了解,却肯为了我的事,单独上门拜访。仅此一事,教员已经心对劲足了。你有才学,又是本性纯良之人,故而教员在这些门生内里,最看重的就是你。但你经历世事未几,只怕都城当中,会有所不便……也罢,都城人事,教员也不善于,教不了你甚么。但你需记着,凡与人来往,需求三思而后行。可不要学你身边这位,动辄恶语相向才是。”说着也看了杨吉一眼。

半年之前,吏部一名年青部员湛露,向他送了很多银子,只求外放做个知府。他见湛露礼金丰富,便收了礼,在乾隆面前保举了他。可没想到的是,当他带着湛露去见乾隆时,乾隆竟俄然问道:

听闻阮元高中,江镇鸿天然大喜,也发起摆宴席为阮元庆贺,阮元再三推让,才改了平常家宴。他本感觉,江家这一两年来,情势也未见好转,加上客岁江春归天,将来前程并不悲观。但江镇鸿感觉,阮家时隔三十年,终究又有人安身宦海,实在不易,情意还是要表白的,阮元不好回绝,只得与江镇鸿以茶代酒,饮了数盅。

“幸亏眼下朝中,另有阿中堂和王中堂,阿中堂功劳卓著,论朝中位次,和珅之上,只要阿中堂一人。而王中堂是我士林之首,人所共仰,朝廷也恰是有他二人,这数年间才气承平无事。可如果他二人有个万一,当时朝廷局势,只怕远非你二人能够设想了。故而伯元,今后需求记着,不管如何,不成在朝中说阿中堂与王中堂的不是。阿谁时候得利的只会是和珅,这番事理,须得清楚。”

和珅和彭元瑞将几十篇庶吉人试卷一一对着看了,和珅尚且未答,彭元瑞已答道:“回皇上,臣觉得这篇试卷确是不错,皇上拟为第一,臣没有定见,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作?”

眼看翰林授官之事已毕,乾隆道:“翰林的事,明天就到这里吧。本日另有一事,宣王杰和尹壮图出去。”

只听呼什图宣旨道:“奉上谕,阮元才学兼优,勤恳营私,朕甚嘉焉。着令充《万寿盛典》撰修,兼朝鲜国使迎送。钦此!”

附上阮元作品《一目罗赋》,乾隆五十五年,阮元于翰林散馆测验中仰仗此赋,获得第一名并授职编修:

呼什图道:“朝鲜使臣当在皇上万寿之前,入京朝见,不过是三个月今后的事。今番迎送,正使乃是礼部尚书纪大人,你同他学习便是。阮元,皇上同和中堂这一番厚爱,今后你可要记取啊。”

彭元瑞如许说,是因为清朝官职升迁并非只看一时之选。实在散馆测验,一等的常常只能授翰林院编修,二等的却很能够改部。大要上看,六品的六部主事要高于七品的翰林编修,可翰林每过几年就有一次大考,如果大考再次名列前茅,在翰林升至五品,乃至四品都有能够。相反进了六部,官员之间合作极其狠恶,反而不好升迁。

但就在此时,杨吉俄然过来,道:“伯元,内里有个太……有位宫里来的公公,说有旨要宣。”他本来瞧不起内监,只想说寺人二字,但感觉阮元用词一贯高雅,不好说得那么直白,才改了口。

冬去春来,眼看已是乾隆五十五年四月,间隔乾隆八十大寿只剩下四个月时候,但这个时候,和珅却一向愁眉不展。半年前他保举湛露,却被乾隆严词责备,这件事让他始终不能舒心。

和珅听到阮元姓名,心中倒也思路庞大,一时说不出话。

尹壮图的名字,阮元也有所耳闻,只知他为人朴重,勇于进谏,这一天他说了甚么,阮元也无从晓得。但几日以后,翰林院也收到动静,乾隆筹办彻查山东山西堆栈存银,此事是六部卖力办理,翰林院不过会商一番,也就散了。

“实在想来,皇上对你已是不错。只斥责你一次,却未降你官职,想来皇上还是但愿你今后能保举些真正的人才。”冯霁雯固然对和珅在外的行动也不甚对劲。但想着毕竟伉俪情深,如果和珅并非成心为恶,就安抚他一番。“眼看本年是你四十岁满寿,本年的寿宴,我帮你好好办一办。”

“上饶丁银两万四百六十两,漕米七千一百石,兵粮一千二百四十石,冗赋一千一百七十两,仓谷二万石。玉山丁银二万八千五百九十两,漕米一千二百六十石,兵粮九百二十石,冗赋二百七十五两,仓谷万一千九百八十石。湛露,朕见你年纪还轻,想来为官不久,和珅荐你赴知府外任,你当是不世奇才。可丁银漕粮,是国之底子,你竟一无所知。你本身说说,你有何才气,去做这广信知府?!”

杨吉道:“老先生,莫非那阿中堂,也有识人不当之处吗?传闻那些小人诬告教员取士不公一事,就是阿中堂向皇上提及的啊?”他夙来心直口快,对不喜之人常常直言相斥,与阮元分歧。

这年的散馆赋文,题目为《一目罗赋》,测验结束,乾隆便同和珅、彭元瑞等人一同评断试卷,一并商讨散馆以后,庶吉人授官之事。乾隆看了数卷都不甚对劲,但中间有一卷,乾隆看了,却连连点头,道:“此人笔迹朕识得,名叫钱楷,翰林院新科进士,学清字的内里,就属他字写得最好,看来文采也自不错。和珅、彭元瑞,朕拟授他户部主事,你二人感觉可好?”

眼看试卷翻到最后几张,乾隆俄然面前一亮,道:“这篇写得好,罗因鸟而始张,鸟以目而罔逸……理密文连,丝交花簇,隙漏相承,小巧互复……盖集目成罗,独一罗乃收众目,而分罗得目,非一目可抵全罗……文采、气韵,兼而有之,又不见滞涩,这般行文,本日试卷里,当要数第一了。”最后另有三篇试卷,乾隆观其大略,都不对劲,道:“和珅、彭元瑞,你等过来看看,若无贰言,这一篇朕取为第一,如何?”

但乾隆仿佛不太在乎,道:“彭元瑞啊,钱楷工于书法,翰林六部都缺这般人才,可他另有一番好处,这些光阴,朕看过他清字课业,已垂垂纯熟了。翰林用清字的处所未几,改六部才是人尽其用。朕不但要改他进六部,还要授他军机章京,军机公文撰拟,眼下也缺人啊。”所谓军机章京,是军机处里的中级官员,常日卖力朝廷文书下达,权柄甚重。彭元瑞见乾隆所言有理,只好改口附和,和珅天然也没有贰言。

想起湛露之事,本身也不免有些心虚,乾隆对阮元和江春的干系,对阮元的才学均是了如指掌,本身如果因为私交不敷就架空阮元,只怕又要被乾隆怒斥一番。故而只好说道:“回皇上,臣觉得阮元此人本来才学不错,入翰林后学业也自精研。散馆之前翰林开庶常馆,入馆读书者未几,阮元便是其一。皇上真知灼见,臣自无贰言。”翰林推举乃是公事,故而要称臣。

眼看和珅态度和缓,冯霁雯也就不再言语,和珅也清算好行装,和刘全一道出门,筹办去翰林院主试了。只比及冯霁雯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时,刘全悄悄给和珅递上一封信,道:“老爷,苏凌阿的信,看来朝廷内里有人看准了这个机遇,想弹劾老爷。”

罗因鸟而始张,鸟以目而罔逸。罗惟取其周遮,目非贵于埋头。椓之初听夫丁丁举焉,乃观其乙乙。多为之备,得之在少,而不在多。密为之防,获之在疏,而不在密。但是偏于少则绵绵未成,惑于疏则恢恢反失。观离忘作罟之方,掌礼昧张弧之术。岂织千丝之网,以一统千,如祝一面之罗,解三留一。原夫为罻为罿,曰罗曰丽,或成掩毕之箕,或作翻车之轴。雉何事而离罦,鸿何为而渐陆。理密文连,丝交花簇,隙漏相承,小巧互复。本一纬而一经,乃或衡而或缩。兔有蹄兮不忘,茧为纶而非独,至于纲举目张,网开鸟覆,逸翩莫翔,修翎已蹙。故结罗者必有四维,而得鸟者唯凭一目。此亦如百囊鱼罟,非九罭皆膏鲜鳞,七属犀函,独一札或当金簇也。若乃经连极寡,绳结无多,非连罝之构造,异数罟之搓挱,人唯一孔之智,制非四寸之过,空成方而仿佛,缳为椭其如何。若两縁虚设于网侯,莫加采鹄,若单纬初施于机轴,未掷金梭。结比绳枢,竟一棂之徒具,张若縆瑟,何一弦之可歌。盖集目成罗,唯一罗乃收众目,而分罗得目,非一目可抵全罗。是以空为结网之求,缪作临渊之慕,岂虚张而冀其自投,抑徒设而思其偶遇。编一丝觉得罩,欲求翡翠之毛,炼寸铁以成罘,愿挂珊瑚之树,正恐鱼缘木上,未识其难,鸟萃蘋中,罕知其误。我皇上道挈乾纲,网开贤路,纶孛宣而人仰机衡,层次密而世钦法度,广网罗于四海,何尝或有遗材,析节目于万几,安得纪其成数。张鸟罗以有,待岂同文子之书。加一目以何为,无取正平之赋。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