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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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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恒摇了点头,说道:“这锦袋也是缙川官织的纹样,只不过是承德年间的旧物,现在是熙元十九年,从熙元三年起,官织的云雷雀纹就被改成了这件锦袍上的款式。”他微微一顿,见萧宁渊仍有些不解,又道:“官织的云雷雀纹锦确切贵重,但如果改了纹样,官织局便会将先前的烧毁。已经分收回去制裁缝衫的,也不会有人再穿。何况,世族后辈得了官织后,多数是制成出客用的礼袍,少数不顾体统的,也有制成别的衣衫,却不会有人将如许好的锦布制成锦袋。如果用了多出来的余料,那也是拼拼集凑的,不会像这只锦袋普通,用了完整的一块布。”

萧宁渊并不伸手去接,面上淡淡一笑,说道:“你不必急着还给我,既然说是江湖上的东西,沈庄主那儿想必也有文籍能够查阅。”

“如何说也是个习武之人,何况传闻你年前回缙川行了弱冠礼。”萧宁渊微微一顿,还是说道:“也该细心照顾本身的身材,对你母亲来讲是尽孝了。”

姚恒低着头,枯瘦的十指笼着茶盏,骨节清楚。茶水端来时还是滚烫的,他却紧紧攥着杯沿,像是身处寒冬普通巴望着热源。沈季昀看着有些不忍,正要开口,却听姚恒淡淡道:“大师兄教诲,恒服膺在心。”

萧宁渊面色凝重起来,问道:“给你的锦袋用上了没?”

姚恒缓缓昂首,见萧宁渊正看着他,这才将十指离了已有些凉的茶盏,伸手拈起了那只锦袋展开,又从带来的承担中提出一件洗得发白的鸦青色锦袍来,铺展在石桌上。他等着萧宁渊将两件东西细细比对后,才指着外袍说道:“这是缙川氏族后辈通用的官织锦布,每个被记入族谱的男丁每年都能获得一匹如许的锦布。”他又指向锦袋,“这只锦袋用的布料虽和这件外袍分歧,可上面的云雷雀纹倒是不一样的。”

山口处,沈季昀跳上马来,回身看着前面一人上马。那人穿戴竹青色的长衫,发上簪髻,脸孔平淡。他上马的时候身形有些不稳,沈季昀当即伸手去扶他。

陆鸣玉揉着额头跟上,见她像是真的活力了,只好苦着脸想着如何哄她。才走出几步,就听山下传来马蹄声和人声,他转头看去,见到了熟谙的身影。他仓猝拉住了俞琳琅,说道:“你看,谁来了?”

俞琳琅被他一扯,几乎栽倒,正要作色,转头见到了山口前的人,面色垂垂缓了下来。

沈季昀暗叹一声,说道:“大师兄,多亏了姚师兄帮手,袁景异袁师兄的事情有些端倪了。”

陆鸣玉摊手说道:“你是来给他送茶点的,怕甚么?”

“袁师弟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五年前也未曾归去奔丧。”萧宁渊道。

萧宁渊叹了口气,说道:“你和姚师弟一起赶返来,你不累,他可撑不住。你还是带他回房间去歇息吧,我让人下山去回春堂请个大夫来。”

萧宁渊见到姚恒的时候,还是悄悄吃了一惊。他听沈季昀说过,姚恒回了缙川养病,却未曾推测姚恒病得这般重。三人坐在摇光亭中,山风微凉,姚恒每隔一会儿便要咳上几声,身上还披着件大氅,可就算他穿了再多的衣服,仍能显出他极度肥胖躯干。他每咳一次,惨白的面上便会出现些病态的红晕,脸颊微微凸起,颧骨显得高耸起来。

沈季昀微微点头,道:“是,袁师兄的卷宗上确切没有如许的记录。我感觉奇特,便和姚师兄找了乡邻扣问,得知袁家人丁薄弱,袁家户主没有兄弟,老年得子,非常爱好。这家的儿子十多岁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死了,刚巧碰到位游历羽士,烧了道符说是去了邪祟,把人从阎王那儿抢返来了,还赐名景异。”

姚恒去京中肄业,也不过是年初的事,因耐久习武,他体格还算健旺。一年不到的时候里,竟能使一小我变得如此狼狈。

沈季昀听了,立即垮了脸,说道:“我可看得眼都花了,再也不想去比对甚么纹样了。”见萧宁渊端了茶盏喝水,并不睬他,只好悻悻地将纸收了返来,放回怀中,嘟囔道:“云梦崖出了甚么事,你也不奉告我,就晓得调派师弟我跑腿。”

俞琳琅听了,屈指敲在陆鸣玉额头上,瞪眼怒道:“谁说我打盹了!戚师叔的大嗓门里,谁能睡得着!”说着,她一把夺了食盒,走出石壁,向石阶上走去,倒是往清心阁的方向去了。

“对对对,我是来送茶点的。”俞琳琅连连点头,“刚才那是甚么人?我听他提起大师兄了。”

想到韩洵武要来,龙渊剑的下落又迟迟没有消息,统统的线索加在一起,反让疑团变得愈发庞大起来。萧宁渊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你就算晓得了,又能如何?要来替我这个大师兄顶缸吗?”

萧宁渊顺着他指尖划过的处所看去,只见锦袋上的长尾雀正举头展翅,爪上四指微曲,尾翼分三股散开。他转头再看那件锦袍上的雀纹,一样是举头展翅的模样,爪上四指的行动却刚毅很多,爪间回勾,尾翼并作两股,与锦袋上的确切分歧。他问道:“这锦袋不是缙川官织的纹样?”

沈季昀见他松口,腾身站了起来,双臂撑在石桌上,面上止不住笑了起来,双目中神采奕奕。“我既然能猜到你丢了甚么,天然能想到如何办!”他看了一眼姚恒,又道:“既然大韩让你将龙渊剑带回天门山,你就在祭剑大会大将龙渊剑请入剑祠,让大师都晓得,龙渊剑在天门山。”

沈季昀说完,看着萧宁渊。姚恒还是低眉敛眉,十指拢在温热的茶盏上,指甲上泛着青紫色。

萧宁渊沉吟半晌,说道:“此事过分蹊跷。袁师弟每年确切有半个月的时候不在山上,说是会故乡探亲,客岁也归去了的。沈师弟,你肯定缙川没有另一户袁家了吗?”

沈季昀道:“我遵循卷宗阁的记录,到了缙川去找袁师兄的家,可那间农舍已经易主,几番查探才知,姓袁的农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消籍了。多亏了姚师兄,我们才气在县司借阅户籍册。本来户正犯了盗窃罪,被□□半年,没想到在狱中病死。那家的妇人跟着就疯了,被人发明吊死在家中。官府查验是他杀,又无亲戚前来收尸,担搁久了,便道是袁家无人了,以是消了籍。”

萧宁渊了然,“锦袋是用了十六年前氏族后辈衣袍改的,起码申明袁师弟和氏族中人有关联,他冒用了袁家农户独子的身份来天门山学艺。”不但如此,袁景异处心积虑进入天门派,熬了多年景为了保卫弟子,目标又是甚么?当晚进入石室盗剑的是他,为甚么还是死了?如果他背后的那人得了剑,便将他灭口,那也说不通。那人在天门派深埋多年的棋子,为何要为了一把龙渊剑就弃了,何况袁景异来到天门派时,龙渊剑还在韩云起手上,那人不成能未卜先知。再深想一步,那报酬何非获得龙渊剑不成,为何又恰好是龙渊剑?萧宁渊又转向沈季昀,问道:“另一件东西可有端倪?”

萧宁渊淡淡道:“带你的姚师兄回清心阁好好歇息,师父就要出关了。”沈季昀听了,一时眉毛耷拉了下来,扶了姚恒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摇光亭,告别的话也没说。萧宁渊见他气鼓鼓背影,终是笑了出来,说道:“这个战略确切不错。”

一时三人无语,风过石林,摇光亭中的屏风闲逛了两下,从云梦崖下传来两声山椒雀的啾鸣。

沈季昀一笑,道:“还是请龙渊剑。只要大韩说,那是龙渊剑,谁会不信?”

沈季昀含笑看着萧宁渊,却见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本身好久,不由渐渐拧了眉,问道:“这个战略不好吗?”

陆鸣玉叹了口气,答道:“那是桐山派的掌门肖重吟,这你都不晓得?南天门,北桐山,剑法双绝。论起当世剑法大师,除了我们掌门和三位长老外,就数桐山派能与我们分庭抗礼。师姐,戚长老的授业课,你都打打盹了吧?”

萧宁渊定定地看着他道:“本来就是要在祭剑大会上请出龙渊剑的,现在你筹算请甚么?”

萧宁渊唤了保卫弟子送来些热茶和屏风,这才问道:“如何病成如许了?”

姚恒并不言语,渐渐将桌上的鸦青色衣袍细心叠好,收进承担中。

萧宁渊有些无法,看着两人。沈季昀又道:“师父闭关,俞师叔掌事,另有两天就是祭剑大会,你却窝在云梦崖,多数是俞师叔把找剑的事情丢给你了吧?”他摇了点头,“啧啧,我可传闻,你请了大韩来祭剑大会的。到时候他晓得本身老爹的遗物被你弄丢了,唉,我可不来给你们劝架。”

沈季昀从桌上端了杯茶,喝了一大口,说道:“这事便让姚师兄说罢,布匹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他放了茶盏,从怀中拿出那只被叠好的云雷雀纹锦袋,放在石桌上。

俞琳琅扯了嘴角,冷嘲笑道:“我当是谁来了,本来是姚家的阿谁闷葫芦。”

沈季昀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两手抱在胸前,说道:“师弟我这两天卷宗看多了,眼神不太好,现在看路都是花的。”

萧宁渊不语,等着他说下去,却听姚恒道:“如果韩至公子也说那是龙渊剑,盗剑的贼人必放心中生疑,觉得本身偷了假剑。就算不是全信,起码也会乘机返来看一看,哪把才是真剑。沈师弟公然聪明。”

“成心机的是,袁家的儿子被救活了,袁家却不如先前那般敦睦。乡里人都说,每隔几天就能听到袁家佳耦的辩论声,袁家的妇人更是脾气变得乖张起来,干脆就被关在了房中,很少出来。才过了一年多,袁家贫困得志,袁景异被送到了天门山学艺。最后两年,乡里人还见过袁景异返来,以后就再无消息。袁家佳耦变卖了很多产业,最后连房契和田单都抵了出去,能够说,五年前袁家已经一贫如洗。有乡里问起他们的儿子,那家的妇人便会疯疯颠癫地摔东西,说儿子早就死了。”

萧宁渊不语,放了茶盏。沈季昀又道:“嘿,你不说,觉得我就猜不到?”他俄然抬高了声音,凑到萧宁渊面前道:“大韩给你的那把剑丢了吧?”

姚恒接道:“单说这只锦袋,应当是用衣服改出来的。本来的衣服不穿了,便改成了锦袋。但这只锦袋只能偷偷藏起来,不能拿来示人,不然便是不还礼法,要受宗族家法措置的。”

姚恒喝了口热茶,喉咙一痒,又咳了起来,一口水呛住,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沈季昀赶紧拍着他的背脊替他顺气。好轻易止了咳,他低眉敛目地捧了茶盏暖手,说道:“有劳大师兄相询,上个月传染了风寒,拖了些光阴。”

……

沈季昀看了看姚恒,答道:“我也思疑过,会不会是可巧弄错了,磨着姚师兄和我一起去了缙川府尹那儿。也多亏了姚家的面子,找到了几个老文书,花了两天的时候将卷宗都翻了。姓袁的农户在缙川统共就三家,别的两家确切没有袁景异如许一小我,比年纪相仿的男丁也没有。”

萧宁渊昂首问道:“那你的意义是?”

萧宁渊看着他,表示他说下去。

躲在石壁后的俞琳琅听风绍晏走远了,才大大喘了口气,转头向陆鸣玉问道:“他是不是发明我们了?”

沈季昀连连点头,答道:“那张拓印可就费事了,姚师兄可废了很多力,查了官府的文籍和氏族的藏书阁。这枚令牌底子不是官府的东西。”说着,他从怀中将那张纸拿了出来,递给萧宁渊。“祭剑大会期近,我和姚师兄算着时候赶返来,也没有再查下去。既然不是官府的东西,或许是江湖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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