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薨乱（一）
“现在，你也是这大钺的一国之母了，天子身边有你在，哀家内心也甚是欣喜啊。”太后边说边喘了口气。
“这生儿…….他是我的亲骨肉呀。”说罢，一行清泪落下，滴到了茱萸手背上。
茱萸安抚道：“王爷现在在东山想来也是安闲，你何必多虑呢。”
闻言太后病情减轻，茱萸与淑妃带着昊然忙去了大明宫探视，天子因着前头还在忙着军机政务，因此还未有赶到。
茱萸小步上前，跟着曦嬷嬷进了殿，曦嬷嬷将门栓好了，方才一同入了内。
淑妃听了，心下一动，忙对昊然道，“还不快些跪下，谢过皇后娘娘。”
待获得了榻前，茱萸瞧着太前面色发白，双眼肿胀，一副行姑息木之躯的模样，比前几天见着时候，确切愈发的不好了。
太后苦笑了一声，“这奥妙，压在哀家心头，很多年了。贤妃倒好，此人一走，便两袖悄悄了。但是哀家，还白白受了这么些年的痛苦来。”
这病恹脸上，终究暴露些许笑意，“萸儿，你坐在这儿，靠近些。”
太后吃力地展开眼来，微小光下，看的不大逼真。曦嬷嬷小声说道，“皇后娘娘来了。”
茱萸抬高着嗓子道，“太后您的意义是……王爷是太师的骨肉？”
茱萸替太后捶着背，“您渐渐说。”
茱萸抿嘴笑道，“这男孩子就得长得快才好，再过几年，等再魁伟些，可不便能够跟着他父皇去边关巡防历练历练了。去过军队，可就是真正的男人汉了不是？”
淑妃笑笑，“可不是么，这男娃娃就是长得快。昨儿个臣妾拿红绳给他测量影子，这个儿怕是要长到腰身处了。”
茱萸忙道，”太后如果觉着累，便先安息会。臣妾就在这里陪着，您醒了再说也成。“
太后摆手道，“今儿个，哀家若不把话说明白了，怕是死也难瞑目。
“这太先人还在呢！你们哭甚么？她白叟家还要寿与天齐呢！”茱萸想着，这太后在殿中此时最需静养，竟还如此多的喧闹之声，只得禁不住呵叱了一声。
茱萸从曦嬷嬷手中接过香炉，放在榻边小案上，“太后想让臣妾如何行事，还叨教下。”
茱萸如遭电击普通，心下大惊，昔日只晓得，这太后对河阳王视如己出，但是现在如何又成了太后的亲生子了？这话把茱萸吓得不轻，只得只干瞪着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了，我们皇室里的皇子啊，凡是过了十岁，便会有边关巡防历练，特别是，封了王，或者立了太子的，更是如此。”茱萸笑眯眯地说道。
听着外头声响，曦嬷嬷探出身来看个究竟，见是茱萸来了，便道，“太后说了，只请皇后娘娘入殿来。”
待获得了紫阳殿前，已是见着一地的宫婢妃嫔，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抽泣声此起彼伏。
“哀家的儿子，哀家自个清楚。这天子自小，便少些容人之量。但凡是哀家故去了，生儿总少不得要回京奔丧，这恰好是合了天子的情意。只怕这一趟，便是要有去无回了。”
秧姑姑才来，这眼角瞧着通红，似是哭过，茱萸心下便已是猜着了几分，只道，“嬷嬷无需多礼，有甚么尽管禀来便是了。”
昊然恭恭敬敬磕了个响头，“谢皇后娘娘。”
茱萸握住太后的手，轻声唤道，“太后，臣妾来了。”
太后笑笑，“萸儿，你可不是又给哀家装胡涂了……咳……现在这里只要你我，你另有甚么放心不下的呢，但凡是有甚么奥妙的事儿，哀家便帮你一同带到土里埋了便是了。”
这日，淑妃昊然来云梅宫问安，彩莲忙出来相迎，将母子俩引入昭阳殿内。
茱萸帮着拍背，“臣妾还是奉侍您睡下吧，您如许强撑着，也不是个事呀。”
“哀家如果去了，这也无别的甚么可沉沦的。天子身边，起码另有你照顾着。但是生儿呢……那闵氏固然也是哀家死力附和抬的正妃，但是毕竟不是能陪着生儿悠长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太后说着，眼中透露着多少无法。
茱萸垂下眼睑，“您说吧，臣妾听着呢。”
茱萸嗤的一笑，“谢本宫做甚么，算起来，本宫也是你母后不是？”
世人听了一愣，方才赶快止住了哭声。
“这生儿的事，哀家托给谁，那都是不放心的。这宫里，现在能信得过的，也就只要你了。”太后边说，边又狠恶的咳嗽了起来。
茱萸近上前去，轻拍太背工道，“臣妾在呢，有甚么事，太后单请叮咛。”
太后含笑点头道，“等不了了……哀家这身子，天然是比旁人更晓得。如果不是想着要不可了，可不会遣人去请你一趟。”
半响，太火线又道，“想来你也听了一些传闻，哀家年青时候，是与那孙琦皓有过一段倾慕之情的。只是，这事事，老是不能如人所愿。进宫，侍寝，这些，并不是当时我想要的。哀家对他是恨极了的，但是这恨里，也有不甘，也有沉沦啊。咳……咳……哀家犯了重罪，犯了极刑，也对不起先帝。这份债那，哀家到了鬼域之下，便自个去与先帝请罪去。”
“你封后那天，哀家都没来看，可瞧不见你穿那凤服之时，是多么的风景了……哀家也是做过皇后的人，那样的日子……咳咳咳……”太后重重咳嗽了一声，茱萸忙端来水，奉侍着太后吃了一口，方才缓过劲来。
一见着昊然，茱萸也是心下欢乐，只联袂揽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前竟长了好些。”
说话间，只听着鸳鸯仓促入内禀报，“启禀主子，大明宫的秧姑姑来了。”
茱萸别过脸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秧姑姑行了一礼，低声道，“皇后娘娘，我们太后主子，快不可了，您可快去瞧瞧吧。”
昊然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皇后娘娘所说的但是真的？儿臣也能够去边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