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冷宫（二）
“皇后娘娘起驾回宫！”阿德尖声喊道，一行人浩浩大荡出了冷宫，只留下一地的血迹与手脚。
孙瑶环冒死晃着头，想要躲开茱萸，却不想吃了一记结健结实的巴掌来，便又吼道，“你个贱人！只要本宫能活着出这冷宫，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彩莲上了一盏茶，茱萸表示她与鸳鸯先退下。
孙瑶环颤声道：“那你便等着吧，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日日谩骂你，谩骂你不得好死！你个娼妇！我倒是要好都雅清楚，你能对劲到几时。你做的丑事，皇上迟早都会晓得的！凡是皇上看破你的嘴脸，我便在这冷宫等你来聚！”
茱萸原是懒怠于榻上，一听曦嬷嬷来了，忙让人往里请。
茱萸指着这翁罐，“看到了么，容妃娘娘，这今后，您便得在此度过余生了。还盼着，你能与日月同辉，活的长悠长久才好。”
伴着孙瑶环的一声惨叫，她的一双如秋美目，早已被阿德用匕首给狠狠剐了下来。彩练与鸳鸯也不敢抬眼看，只低垂着头，看向别处。
“大胆！竟然唾骂皇后娘娘！该当何罪！”彩莲厉声斥责了一声。
茱萸安抚道，“太后吉人自有天相，本宫信赖定能福寿安康的。”
“李茱萸！你会遭报应的！”孙瑶环用尽尽力吼道。
茱萸亲身扶了她起家，“曦嬷嬷，想本宫是受过你恩德的，现在如何还与本宫行此大礼呢。千万使不得。”
曦嬷嬷又道，“老奴来此，也无旁的事。只是想来与皇后娘娘讨个主张。太后这几日经常念起河阳王来，便想着过几日要与皇上请个旨意来，请河阳王进京。但是依着我们皇上的性子，太后也怕……”
说话间，阿德已是抬了一个巨大的翁罐来，这罐子本来是御膳房腌制泡菜用的。可因着太后克日身子不爽，好久未要点这泡菜来了，这罐子便一向空置在后厨。
曦嬷嬷沉吟半响，脸上尽是忧愁，“如果王爷也出了甚么不对，只怕是太后当真熬不过这一关了。”
曦嬷嬷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道，“您前些日子也瞧见了，老主子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几日，每逢半夜，总会梦靥，多数都是畴昔的故交与旧事。太病院的太医们，也是轮番来诊视了多次，也没见着有转机。老奴心下也是非常担忧……”
又一声骚动声，那孙瑶环早已被四个小寺人架停止脚，舌根因着早已被拔下，想叫也是叫不出声来。茱萸冷眼瞧着，手一放，阿德会了意，拿起刀子便砍了下去，一刹时，这手脚皆被砍的满地飞。
“皇后…….娘娘…….”孙瑶环似是不成置信地睁大了眼，一双美目现在早已落空了往昔的光彩，“就凭你？就凭你！”
“给皇后娘娘道贺了，恭祝娘娘千岁，千千岁。”曦嬷嬷边说，边规端方矩行了一个大的拜礼。
“杀了你？”茱萸浅含笑着，用手柔嫩掐住孙瑶环苗条脖颈，“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构造算尽，到处要置本宫于死地，如果只杀了你，可还不敷解本宫心头之恨的。”
“诺。”宫女们边说，边忙着将衣物撤了下去。
“嬷嬷，这太后对王爷好，本宫内心都明白。只是如果皇上必然要杀了王爷……本宫只怕也是故意有力。这皇上对王爷心存芥蒂，您内心也是只晓的。”茱萸摸索着轻声说了句。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茱萸甩了甩手，“那么，我便叫人拔了你的舌根，挖了你的眸子，划破你最器重的容颜，砍去你的手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好？”
傍晚时分，才用过膳，只见着阿德出去呈报，“禀娘娘，曦嬷嬷来了。”
“嬷嬷的意义，本宫明白……”茱萸边思边道。
茱萸边笑，边又用匕首在她脸上划出一朵赤色的花骨朵来，“好歹姐妹一场，本宫仍留你这副身子与双耳。你是否承情，本宫也不在乎，倒是希冀，你能喜好这副翁罐。”
紫嫣从石柱后颤抖着走出，瞧着孙瑶环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直作呕了起来。只得用帕子捂着嘴，仍要将地上的残肢清算洁净了。
孙瑶环摇摆着头，似是要说甚么。紫嫣叹了口气，“容妃娘娘，看您现在如此模样，奴婢也是于心不忍，但是又可何如呢。不过您也不需担忧，就为了对寄父的一声承诺，奴婢每日还是会为您送饭来的。”
茱萸抬头大笑，好似从未如此畅快过，“报应，这天底下若真是有报应，那最该被老天惩办的，可不就是你们自个么！”
孙瑶环脸上抽搐着，皆是痛苦神采，双目下淌着血泪，甚么也看不得，说不得了。
云梅宫，彩莲正帮着茱萸将凤装换下，茱萸道，“本日冷宫穿过的这些玩意儿，十足都给本宫烧洁净了，一个都不准留。”
茱萸含笑看着孙瑶环，“容妃在这冷宫中，动静也不似昔日那般通达，怕是也无人奉告你。我们大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已经被皇上……给赐死了。本宫现在是当朝的皇后了，而你，太师的掌上明珠，现在也不过是我脚下的野草罢了。杀了你，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朴不是？”
茱萸抹了把脸上咸涩的血渍，这翁罐放着孙瑶环娇小的身子，倒是恰好。
茱萸笑笑，“嬷嬷也晓得，本宫一贯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您如果有甚么想说的，尽可道来便是了，本宫便是一听。”
一语未了，孙瑶环自笑了起来，眼边雨打梨花，这泪挂在眼上，也不落下，“现在你倒是得了势，便要来热诚我不是？呵呵，李茱萸，与其被你如此轻贱，倒不如杀了我更好！”
博山炉中燃着太后宫里所赐的桂香，云烟袅袅，绕梁而上。曦嬷嬷才出去，满面的愁色，茱萸晓得，她定然是有话要说，便将屋内的一干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彩莲与鸳鸯在一旁服侍。
曦嬷嬷谦虚道，“娘娘始终是娘娘，现在娘娘是这六宫之主了，这一概的礼节，天然是不得少的。奴婢只恐有怠慢的，还望娘娘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