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护国公寿宴（二）

茱萸笑着望了眼锦妃，回身便一同回了席间。孙瑶环见两人一同返来，心下生了猜疑，一时又不知从何想起。

茱萸一手拉起锦妃，只望后又退了几步，一起行至檐下，见四周无人，方才道，“本日看锦妃面色不好，但是本日未有歇好？”

锦妃一愣，倒未曾想她会如此说，只得回声道，“但凡是臣妾做得了主的，定然为贵妃娘娘效犬马之劳。”

锦妃听了，心下思虑着，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现在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斩，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救了再说。何况经了此事，她与贵妃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说有诈，想来她也逃不了干系。

“我那姑表兄弟，审判之时是秉承了皇上的诏令，天然也未敢松弛。但是我如果有体例，教老爷子在别处安享暮年呢？”茱萸俯身，在锦妃耳边低声道。

茱萸表示她近身，私语道，“本宫只需用那极刑的犯人，与你父亲对调即出狱可。”

孙瑶环见戏已是演了大半，也不顾忌，单身来到太师夫人边上，一同吃果子看戏。丽妃则与淑妃在切磋着戏文，眼瞧着这锦妃落了单，神采有些难过。

斯须，彩莲寻了过来，见了便道，“主子们还请回座吧，前头在吃着茶，就差了两位娘娘了，都催奴婢来请几次了。”

茱萸在上座听了个大抵，心下想着，这孙巍岱公然是个倔脾气，先前来往未几，倒不知他如许的脾气。原想着他回了府，当是与太师和解了，现下看来，但凭本日如许的日子，他不出来主理场子，便可知，他父子俩之间，怕也是没甚么情分可在了。

茱萸笑笑，轻声道，“但是我倒是要你报此恩的。”

这木郡王妃吃了酒，自是上了些酒气来，越说越是悲伤，“各家门，各家的本领，现在是你们太师府场面，倒是我们不该来了。好好好，我等这便走。”

茱萸笑笑，“为人后代，我又怎会不解你的心机呢。倘若本日换成是我，约莫也是急得不成了。将心比心，自是也愿解你的难处。”

丽妃瞧着，这太师府公子不在，因此小声问了句太师夫人，问他安在。

“你可不知，我这兄弟原在为官的地儿，结识了一帮朋友。有人就深谙这变脸的门当，凡是经他手，可有易容的服从。本宫且找个得当的机会，从天牢中将你父亲救出便是了。只是这前面的事儿，可就得你们自个看着办了。”茱萸沉声道。

这木郡王乃是蒙古部落可汗的遗腹子，当初他的父亲因为帮着大钺夹攻南疆，而后被南疆灭了全数。汗妃流落到京师，得以先帝时宠遇，封了王妃，建了王府，方才有了个安生之所。待她生下孩子，便封了郡王，这孩子便是木郡王。

茱萸抬眼看了眼澄彻天涯，“本宫听闻，你们但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

这厢下座，听着有妇人噪杂声起，世人目光皆被吸引了畴昔。

木郡霸道，“我家婆娘坏了端方，扰了大师的兴趣，这便先走一步，待得他日，再来府上道歉。”

锦妃轻哼了一声，只暖色道，“倒是劳娘娘挂记。可不得，亏着您那姑表兄弟，将我爹爹但是治了个极刑，现在缓刑，也不过是秋后处斩。我这不利的人，连爹爹都救不了，又怎敢安息好呢？”

木郡王妃哭的白了脸道，“王爷，这些话，臣妾忍了多时了。河阳王在时，没人把您当回事，您这郡王可不是形同虚设。现在河阳王走了，我们还是一样，在这京师无人理睬呢，可不是气不过。”

“你们可当真是上心啊，哄了那一桌诰命夫人，可就慢待我等。竟还哄起我来了，说是忘了。如果你们主子叮咛了，可不得争着跟狗似得疯抢活计。现在我好歹也是木郡王妃，竟得你们太师府如此慢待，也当真是够了！”

此时，太师夫人忙上前安抚道，“方才老身也听了个大抵，是下头的人怠慢了，上茶慢了些，还请王妃恕罪。”

锦妃听了，也不吭声。她心下是明白的，樊世松此番灾害，一则是咎由自取，二则是与太师干系过分含混，乃至于天子便先从他身高低手。想着多年伉俪情分，他也全然不顾，心下想来，说不苦楚是假。

“但是您方才也说了，您那姑表兄弟现在也不过是刑部右侍郎，贵妃又有甚么体例可解呢。”锦妃叹了口气，“何况现在事成定局，皇上已是批了朱批，怕是再也无转圜的能够。”

太师夫人笑道，“如果王妃还觉着不解气，那老身，便将她打废了手可好？”

太师夫人一头银发斑斑，只笑答，“本日是他父亲寿诞，天然是去外处庙里许愿祈福去了。巍岱这孩子，实在内心还是很孝敬的，此番返来，见父切身材抱恙，也非常挂记，这几日，便日日都去庙里参拜，可谓虔诚。”

木郡王也不吭声，只扯了扯王妃衣角，表示她不要再多说甚么了。

现在这京师当中，木郡王府，也不过是徒有其表，实则无人懒理的贵胄罢了。

锦妃点头道，“恰是了……只是他不过是臣妾的堂弟……”

说罢，于管家便带人来，擒住那侍女，劈面便打起了巴掌。

茱萸晓得她心下又怨气，只轻声道，“本宫知你是怨念无处可诉，只得在这里撒气，自也不会同你计算。你与皇上的伉俪情分，怕是比我要长，万岁爷甚么心性，你还不晓得么。如果要樊大人死，他还能留获得五更么？”

锦妃垂下了头，黯然道，“倒是甚么都瞒不过娘娘的眼睛。娘娘的意义，臣妾了然。”

木郡王妃听了，顿时醒了酒意，忙躬身道，“倒是我失礼了，还望太师与太师夫人勿怪。”

想及这些，锦妃直谢道，“贵妃娘娘再造之恩，臣妾无觉得报……”

却见是木郡王的王妃肖氏，在厉声呵叱着甚么。仔谛听了方知，乃是与太师府的丫环起了吵嘴。

锦妃听罢，心下大惊，颤声道，“贵妃当真有体例可救我爹爹？”

方才酒过三巡，诸位王公贵胄，皆已是有了几分醉意。这太师府的酒来的烈，几杯清茶下肚，也是解不了酒气。

茱萸轻拍锦妃手道，“你那堂弟樊少华，但是现在在宗人府但着右宗人的职位？”

锦妃顿时瞪大了眼，似是不成置信道，“这如何能够……”

茱萸笑道，“我自是最喜好你如许的聪明人儿，话不消点透，只需蜻蜓点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