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霓裳（六）

大殿沉默了半晌后，惊诧的世人才收回惊叫，太后跌坐在凤椅上，神采惨白。

“随我来。”

柳曦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别的嫔妃一起退到屏风前面。她转头看向司徒翊，他还淡然自如地坐在那边，只是右手紧紧攥住了腰间的汗巾。

“姑妈，水漓、真的是水漓！”徐婉婉抓住太后的衣袖，瑟瑟颤栗。

话音刚落，铛啷一声，一件物什从梁上落了下来，滚到鲜血淋漓的玉砖上，还是披发着灿灿金光。

“陛下，水漓她、”

语罢，司徒翊不顾世人骇怪的目光，拉着柳曦的胳膊，负气般地分开了。

“就是柳美人进宫那夜开端出事的，真是不祥。”

柳曦一愣，这语气，清楚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凌晨，世人前去兰熏殿给太后存候，正光荣一夜无事，偏殿俄然传来惨叫，此次遭殃的是一个叫海棠的女官。海棠虽不是嫔妃，却奉侍太后多年，深受太后的爱好。是以听到她惨叫时，太后眉心一跳，面沉似水。

顷刻，尖叫声此起彼伏，众妃纷繁躲进帷幔，护住本身的双手，恐怕那鬼气森森的手镯会俄然飞到本技艺上。

窃保私语声从身后传来，柳曦忍住了，只要司徒翊牵着她的手就好，闲言碎语并不算甚么。没想到司徒翊甩开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气愤：“闭嘴！你们竟敢说漓姐姐的好话！”

“她会不会是被水漓幽灵附体，返来利诱陛下？”

“这是专门为皇后制的，你想把它给谁？”司徒翊凝睇着徐婉婉，他神采安静，一双眼睛却如寒夜中的古井般幽冷。

“好了，都归去吧。”司徒翊说完便走到屏风中间，牵起柳曦筹办分开。

“婉儿，戴起来。”太后沉声道。

“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她当真能返来。”半晌，太后规复了一惯的凌厉，面色阴沉：“传御察司，旬日外务必将此事查清！”

“不、不……不关我的事。”徐婉婉退到太后身后，惊骇地哭泣：“这手镯我不要了。”

“不，不是我！”海棠跌跌撞撞地从偏殿跑到正殿，直到退无可退，才靠着宫墙跪下，她的双手还在，人却疯了：“太子妃，我也是迫不得已，你饶了我吧……”

司徒翊起家将手镯捡了起来，连血迹都未擦拭便直接递给徐婉婉：“都是因为你不戴，才惹了这些事，从速戴上吧。”

“姑妈，我、”徐婉婉委曲地咬着唇，收起了常日的骄横，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非常惹人疼惜，但司徒翊明显不为所动，像戴手铐普通将诡异的手镯套上了她纤细的柔荑。

“我本身来，本身来……”海棠俄然抢过侍卫的佩刀，没有涓滴的踌躇，便将本身的左手砍了下来，鲜血溅了本身一脸，神采却如摆脱般轻松。

“本日是我和水漓结婚七年的日子，你要不要做一回她？”司徒翊转过甚，一阵北风袭来，纷繁扬扬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仿佛刹时白头。

“妾身、要如何做呢？”柳曦紧紧握住司徒翊的手，却感受不到涓滴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