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泪,一往情深深几许
“姐姐也是啊。”我牵起她的手,眼中晶莹泛动:“合德,你瘦了。”
合德拉起我的手,娇俏地眨着眼睛:“我和姐姐正筹办沐浴,主上要不要一起?”
班婕妤缓缓啜着一盏清茶,似有些无聊,但神情悠然,并未在乎我的怠慢。
“两位爱妃在聊甚么?”刘骜翻开珠帘,走了出去,他一脸和悦,眼中宠溺满溢,我却感觉不甚疏离。
“合德乱想些甚么,姐姐是太欢畅了,主上说的是,而后我们真的永久不会分开了。”我掩住合德的口,勉强挤出笑容,内心的担忧却更加浓厚。
合德褪下外裳,檀色纱裙紧裹着曼妙的身形,好似一树笼着烟霞的琼花,美不堪收。她抓着刘骜的胳膊在玉池中玩耍,香雾蒸腾、花瓣飘洒,仿佛瑶池瑶池。
“启禀陛下、婕妤,班婕妤来了。”女官在帘外禀告,合德不乐意地撅嘴,刘骜的神情则有些严厉。
“合德,本日是我们的生辰,姐姐祝你每天顺心,事事快意。”我将右手的嵌宝赤金镯褪了下来,戴在合德的右腕上。
合德不说话,眼泪盈盈而落,深长的眼睫好似轻颤的蝶翼。透过胭脂色的纱衫,我模糊看到她右肩上的那只凤凰,心倏然一揪,那是母亲留给我们永久的印记。刘骜应当也看到了,目光落在我的左肩上,眉头微微一皱。
“真是抱愧,让姐姐久等了,我方才正在沐浴。”我轻施一礼,她赶紧起家相扶,目光却微微一滞。因为来得仓猝,我的脸上还凝着水珠,发髻上落了几片花瓣,她伸手拈起一瓣,眼中淌过一段似水流年。
“因为如许,我们能够相互拥抱。”合德紧紧抱住我,两只粉色凤凰贴在了一起,砭骨的疼。
我看着琴桌上的“凤凰”,心头一怔,“凤凰”但是他的宝贝,为何要换琴、莫非是因为有合德在?
“别难过了,你们姐妹本日团聚,而后便不会再分离。”刘骜的目光扫过合德,和顺地落在我的身上。合德灿然一笑,娉婷入坐,刘骜悄悄握住我的手,发烫的掌心,让我心头一阵沉闷的炽热。
“快坐吧。”刘骜微微点头,让合德起家,那驯良的语气,仿佛只是姐夫对mm的客气。暖和而酸涩的感受在心中徘徊,现在,我正与mm朝思暮想的男人并肩而坐。
“班婕妤说有些事要和婕妤筹议,奴婢看她的神情,并不晓得陛下在这里。”女官轻声解释,合德却更加不肯:“管她知不晓得呢,归正不便相见,让她归去吧。”
“姐姐,我和主上在一起了!”合德兴冲冲地向我跑来,星眸是从未有过的灵动。我拨弄琴弦的指尖微微一颤,仿佛有颗冰冷的泪珠落到心底,有甚么东西,就如许破裂了。
“在想甚么?”深夜,刘骜拂去我被细汗沾湿的青丝,轻吻我的脸颊:“飞燕,我抱得这么紧,你还是会做恶梦。”
“呵,兴趣真好,我还是不滋扰你们姐妹密切了,在旁操琴伴乐吧。”刘骜笑着摆手,叮咛宫女去外殿取琴。
合德眸光一暗,亭亭向我走来:“姐姐,我好想你。”
“啪――”的一声,琴弦绷断,我和刘骜皆是一愣,合德却咯咯而笑,上前拉住刘骜的衣袖:“我就晓得主上要和我们姐妹一起,这但是天意哦。”
“飞燕,而后我只为你操琴,《凤求凰》只奏给你听。”
“mm快饮些热茶,把稳着凉了。”她有些窘,用澹泊的话语粉饰难堪,我佯装不知,悄悄拿起瓷杯。
“姐姐,你不欢畅?”合德秀眉轻蹙,失落地看着我:“我好轻易才盼到主上,姐姐如何、”
“合德,你先陪主上,我出去和班姐姐聊一聊,她头返来昭阳宫,我们该相迎才是。”我不待二人依允,便提着裙摆,步上玉阶。
这是在实施承诺么,果然是君无戏言。我苦笑着,刘骜仿佛并未感遭到我的凝睇,低头调着琴音。
“姐姐,快下来啊,莫非还害臊不成。”合德笑着,刘骜也在云雾环绕中向我伸手,我皱着眉渐渐步入混堂,心境纷繁,非论是害臊和酸涩,还是别扭与忐忑,我都不肯意是这般场景。
“哎呀,主上捉不到我!不对,我在这――”合德娇媚的声音传来,我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班婕妤的脸上也是一阵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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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骜没有说话,我晓得合德有这类才气,只要她握着我的手,我就没法回绝她的要求。
在很长的一段时候里,我都不晓得本身想要甚么,或许是因为合德老是对峙本身的决定,又或者,冥冥当中上天早有安排。我总在想,刘骜是不是从未属于过我,或许在合德对他一见倾慕的那刻,我就落空了具有他的资格……
“姐姐!”合德俄然撇开刘骜,一把搂住我:“晓得母亲为何把凤凰印在你的左肩和我的右肩么?”
“感谢姐姐。”合德唇畔漾起含笑,又侧头向刘骜伸谢,泪痕在美玉般的脸颊上闪动着冰莹的光,让民气恸的斑斓与难过。
刘骜站在合德背后,通俗的眼睛并未被雾气感化,还是灼灼如电,他用指尖接住我脸上的泪珠,在合德侧头的那瞬,收了归去。
他感喟着,闭上眼睛,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徘徊,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