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泪,姊妹双生祸水一泓
“飞燕。”他低头轻吻我的脸颊,我抓着他的手臂,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男人并不答话,反而对我说道:“这是我的表弟张放,你叫他阿放便可。”
早就传闻班婕妤是贤淑知仪的才女,公然名不虚传。我马上回了她一笑:“挺好的,谢姐姐体贴,我的故乡在姑苏,不过、是从阳阿公主府来的。”
马车行了好久,张放先下车走了,我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之前还是热烈的贩子,鼓噪声不断于耳,这会却越来越温馨,除了达达的马蹄声外,的确有种噤若寒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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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我已多年未曾操琴,本日见了你,却想再奏一曲。”他浅笑着,抬手拨动琴弦,琴音苦楚而婉转,清幽如山泉溅玉,浑厚似惊涛拍岸,狠恶如遨游在天空的大鹏,落拓若沉游在海水中的蛟龙……我听得入了神,他弹了半曲以后,才想到要合舞。
像做梦普通,我步入了繁华森冷的皇宫,只怕连合德都未曾想到,她喜好的人竟是君临天下的皇。看来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也是宿命了,只是后宫美人三千,我跟合德该如何应对?我们一介轻贱舞伎,在这气贯长虹的皇城,岂能有容身之处?
“你叫甚么名字?”
午后,刘骜在昭阳宫赐宴,为我和合德庆生。
“主上,这手镯真美,但是好沉。”我轻声开口,想逗他多说点话。
没一会,许皇后便推说身子不适,让我们散了。我回昭阳宫时,刘骜已经等在那边,他唇角含笑,手上把玩着一只羊脂白玉砥砺的燕子,仿佛等着安抚我。
虽感觉不当,我还是说出了口,归正她们神通泛博,就算我不说,也一样查的到。公然,我话音未落,她们便窃保私语起来,许皇后的脸上更是挂不住,看来刘骜下旨之前并未和她交代我的秘闻。
确切缘分相系,却不是和我……
“直到我死的那刻――”
“谢王爷垂怜。”我低着头,挤出一丝笑容,他更是欢畅,将我搂在怀中。不知为何,那暖和而有力的心跳,让我感觉无尽放心。我和合德自幼流落无依,他会是我们姐妹的居住之地吗?
合德缓徐行上长阶,绯色绸裙背着阳光,仿佛一朵幽艳绽放的海棠花。她跪地施礼,声音柔媚如丝,美玉般低垂的面庞上,一双比星斗还亮的眸,燃着浓浓的思念和孤单,更有着殷切的娇嗔与希冀。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不过他并未见怪,反而合着我的舞姿,换了一种曲调,微风细雨、红袖翩跹,云卷云舒、青丝飘荡,疾风骤雨、裙裾翻飞……垂垂的,不知是琴音伴随舞姿,还是舞姿追逐琴音,我和他仿佛融为一体,醉在轻歌曼舞的幻景中,联袂看遍了秋月春花、万里中原――
“胡说。”他笑着,用唇封住我的嘴,我闭上眼睛,纷繁的心境如水火交叉,一半是他炙热的和顺,一半是合德刻骨的相思。但是冥冥当中,我还是忍不住贴紧他温热的胸膛,不知是巴望被庇护,还是、也跟合德一样爱上了他。
“沉就对了,如许爱妃就飞不走了。”
“祸水、祸水来了……”哀叹的声音如谩骂般从身后传来,我倏然回身,是女官淖夫人忧愁的脸,她迎上我的目光,眼中竟透露些许怜悯。
相逢才一面,联袂三世缘。
他将那把古琴送给了我,并赐名“凤凰”,说而后只为我操琴,《凤求凰》只奏给我听。
用完膳后,宫女奉侍我香汤沐(浴),而后奉上一个紫檀雕花木匣,便悄悄退下了。我纳罕地翻开匣子,是一条云雾般轻浮的茜色纱裙,缀着玄色缎带,娇媚而崇高。如何有点像大婚时候的号衣,是让我换上么?我犹疑着,穿上了纱裙,浴(池)蒸腾的热气悠悠飘零,仿佛置身于瑶池瑶池。
我悄悄点头,心中波纹泛动,不知是感激还是心动。在他眼里,我不是舞伎,只纯真是一个他用心喜好着的女子。
“王爷,我、”
“在想甚么?”男人起家握住我的手,温热的手掌护着我的手心,是我从未触碰过的暖和。我微微缩手,却不敢抽回。
“姐姐,合德永久也不要和你分开!”
我吃了一惊,刘骜直到今晨都未向我透露分毫,宫女内侍纷繁跑来道贺,说我入宫不过数天,就从宫人变成婕妤,这等殊荣此前任何妃嫔都未曾有过。我在公主府时便听过传闻,后宫除了皇后以外,一等的昭仪悬空,二等的婕妤只要班婕妤和卫婕妤,而现在,我竟然成了第三位……
这份殊荣实在让我不安,之前被别的歌舞伎刁难,都是合德帮我应对的,我从未分开过她的伴随,现在独处深宫,只觉清冷惶然。
我叹了口气,看来她的情意仍未窜改,或许,要刘骜透露心迹才行。
我不由朝他望去,那通俗如海的眸,让我感觉本身好似一叶孤舟,任凭如何挣扎、遁藏,已必定离不开这片海崖。
“不消在乎,我会永久护着你。”
永久、合德也曾说过永久,现在却不肯在我身边。
我欲起家施礼,张放却拦住了,他淡笑着对我点了个头,眼中波澜起伏,似哀伤似感喟,那庞大的心境,我好久以后才垂垂明白。
“是啊,爱妃怎会晓得?”他执起我的手,将一对嵌宝赤金镯戴在我的腕上:“莫非我们从当时起便情缘暗牵?”
“我叫刘骜。”他笑得暖和,我却听得惊心,还未及反应,已听到内里膜拜的声音。他仿佛看出我的惊骇,轻抚我的手背:“飞燕,我们到家了。”
“你是独一一个,让我想捧在手心庇护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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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扶上马车时,表情乱极了,我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出了这般变故,合德悲伤的模样让我难过万分,她是在怪我么?倘若我要求王爷恩准mm一同回府,会越礼吧?更何况合德现下底子就不会同意……
“mm才入宫,过得可还风俗?不知府上那边?”轻柔的声声响起,我赶紧昂首,劈面的女子清雅文静,含笑温文。
“启禀主上、赵婕妤,赵女人求见。”跟着内官的禀告,我一阵冲动,刘骜悄悄握住我的手,这一次,却不甚暖和。
“还会有一个、”
“飞燕,过来――”刘骜和顺的声声响起,我微微一怔,压下心底的慌乱,扒开珠帘,缓缓朝内殿走去。
我选了一身平淡的装束去拜见许皇后,只为别引发别的嫔妃的重视,怎奈运气不好,拜见的时候,班婕妤、卫婕妤和几位美人、八子都在,氛围一下变得非常奇特。
“爱妃的心愿,我自当满足。”他拥我入怀,神采却有些不对,是我过分敏感了吗?
“砰――”仿佛心弦绷断,琴声骤停,我的身材顷刻绵软如云,缓缓倒地,他却翻身上前,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我眉头微蹙,挤出一抹笑容:“主上,三月三是我和同胞mm的生辰,能够让她进宫相陪么?”
撒娇的声音言犹在耳,你怎就留给我一个孤零零的背影?莫非,这个男人、比我还首要?
他暖和地让我坐到他身侧,我才恍然发觉,舞伎是不能和仆人同乘一辆马车的。
次日,我又写了封信给合德,奉告她主上记得客岁的事,很想见那日和他擦身而过的女人,叮嘱她生辰之日定要进宫,非论是姐妹之情,还是思慕之情,都不成践约。
“主上,记得客岁的三月初三么,您那日是不是有出宫游赏?”
“主上,永久是多远?”
“飞燕。”
我以手绢为笺,给合德写了封长信,让酒保送去公主府。合德并未给我复书,只让酒保带回两个瓷瓶,说是她新做的胭脂和香粉。我翻开一看,满是用驻颜秘术研制的息肌丸,想是担忧我的药丸不敷,会使仙颜消减。
五今后,我正用“凤凰”弹着合德常日喜好的曲子,却有内官仓促来报,说皇高低旨封我为婕妤,本日起入住昭阳宫。
殿内仿佛安插过一番,地上铺满了红粉相间的花瓣,可谓步步生花。刘骜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把古琴,那古琴通体乌黑,在宫灯的晖映下贱淌着幽冷的光,同它的仆人一样高深莫测。
先是怪声怪气的道贺,而后是不冷不淡的警告,再接着就是她们自说自话,直接把我撂在一边了。
“飞燕,我有些政事要措置,晚些再来看你。”在刘骜傲视傲物的神情里,我没有感到多少帝王的严肃,反倒是庇护备至的温存。
阳春三月,花绽蝶舞、草长莺飞,只是皇城上空却无端呈现了一抹阴云,任阳光亮媚、东风温暖也没法将其散去。
“别愣着了,快走吧。这位王爷身份高贵,获咎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女官拉着我的手就走,合德孤单的背影在朝霞中愈显凄怆。
“表兄,你是有才子相伴了,我可还孤傲着呢,好歹顾一下我的情感,别这般心急如焚啊。”调侃的声音传来,我才重视到另一边坐了个男人,面庞英漂亮美,一副风骚公子的萧洒模样,他嘴角扬着含笑,目光却出现潮流般的波澜。
合德说我必然会喜好上他的,但是如许真的好么?
班婕妤自悔讲错,脸颊微微泛红,有些歉疚地望着我,我摇点头,表示她别在乎。
“不消担忧,我带你回家。”他笑着,仿佛在安抚迷路的孩童,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妆容定是花了,他竟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