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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蛋黄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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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本已端方面色,听到这里却还是忍不住微微色变,摆布看了看,见庭中只要本身和李清漪,方才道:“父皇登基以来,于内打压寺人,重用内阁;于外,肃除先朝陋政,丛蠹之弊,十去其九。自是可贵的明君。”子不言父过,更何况这个父还是当明天子。裕王哪怕是对着李清漪,心中有再多不满,到了嘴边也还是是恭维之词。

追封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朝中大臣倒也没几个重视到,晓得些内幕的严家父子倒是很有些设法。

恰好李清漪玩心起了,伸手挠了挠他的手掌,挑眉看他,仿佛调戏良家妇女的轻浮儿普通。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裕王心中早有爱意,心生自大,常常念及老是忐忑不安,故而才有先前变态一问。听得此言,他不由低了头,耳廓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爱之甚。李清漪这剖明之语干脆直接,毫无女子之羞怯内敛,恰好倒是正合了裕王之心。

李清漪微微点头,目中少见的浮出些许庞大之色:“殿下觉得,今上为人如何?”

但是,锦衣卫才方才离京不久,张经得胜的折子也跟着到了。王江泾大捷共斩敌近两千人,实乃东南此前未有之大捷。朝中亦是为之雀跃,更有言官上折保护张经:“若复易帅,恐误机会。”

李清漪微微一顿,随即握紧了裕王的手掌,毫不遁藏的抬眼与他对视,当真而诚心、一字一句的道:“殿下赤子之心,殊为可贵。我爱之甚,何谈笑话?”

以是,他不提张经为这场大捷辛苦练兵、调兵遣将、操心策划,更不提石塘湾之胜,只咬死了张经“养寇失时”这一点——颠末严世蕃点窜后的折子,字字如同刀剑,正戳在天子敏感的心上。他把张经等候援兵以保万全之举称作是“治兵没法,畏贼如虎”又说张经是“糜饷殃民,畏贼失时,欲俟倭饱飏,剿余倭报功”。

严世蕃咬咬牙,到底还是先把事情放下了:“不急,依着我们这位陛下的心机,不到最后是毫不会立储的,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当今要紧的是江南那边,我记得文华写了折子?”

“嗯,不是说喜好吃这个吗?我特地叫人给做的,好歹也能解解馋。”裕王笑了笑,见她神采忍不住问道,“如何,有苦衷?”

旁人看着没甚么,但严家父子奉养天子好些年,的确是天子一撅屁股就晓得他要拉甚么了。他们内心也非常清楚:这代表着圣心开端方向裕王了。景王论齿序不及裕王,所占得不过是圣宠。如果天子现下方向裕王,那另有甚么争头?

洋洋洒洒一篇斑斓文章,粗心便是:张经贪污军饷并且残害百姓,使得民怨迭起,全军高低敢怒而不敢言。张经害怕倭寇而不敢战,频频迟延时候,还假借等候救兵之名放纵倭寇,等倭寇劫掠逃窜以后他又割人头来报功,欺瞒君上,臣赵文华不敢不怒,不敢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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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早已摸透了天子的心机:江南乃大明赋税重地,这些年因倭寇残虐,国库吃紧,天子内心早就憋着火,此次任命张经为总督主管六省军务为的是甚么?为的是剿寇,最好是“顿时”就“荡平倭寇”。

裕王脸红的好似滴血一样,颇是羞恼的瞪了眼李清漪,小女人般的羞答答。

“那就是帝心,”李清漪没去看他,凝目看着远处,淡淡的把话说完,“因为帝心在严首辅,故而不管言官上多少折子,朝内朝外出多少乱子,严首辅都倒不了。而此战一胜,张总督便失帝心矣。”

严世蕃如有所思,眸子子一转反倒问:“折子呢?”他一笑,“我看看。”

对这个儿子,严嵩还是很放心的,他已年过七十,精力是一日不如一日。很多事都是交给儿子来办,故而底下的都叫严世蕃为“小阁老”,气势不成一世。

此事闹得极大,裕王蒲月末上山给李清漪送粽子,也趁便说了一句:“还好此次打了败仗,要不然,张总督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今上之聪明贤明古来少有。但是也恰是以,他老是多思多想,自傲非常,正应了‘英察自傲’这个词。”李清漪眸光微动,语声渐缓,低低道,“此战如果不堪,陛下也不会多想。恰好,在赵侍郎上折弹劾以后就来捷报。陛下必定会觉得张经是因赵侍郎的弹劾奏折方才一战,反倒是做实了赵侍郎前面所参的‘畏贼失时’。”

李清漪垂下眼,握住裕王的手,轻声安慰道:“此非殿下之过。”

裕王闻言转目去看李清漪,神采更加当真:“清漪心机腐败,聪明不下男儿。昔日在旁看我,心中怕也是笑我无知老练?”

约莫也是裕王的运气来了,宁安公主选驸马这事还没出成果,天子那头已经下了旨,追封杜康妃为荣淑贵妃。

李清漪却没甚么好表情,她把放粽子的竹篮搁到桌上,勉强问了一句:“这是蛋黄粽?”

浙直总督张经并非严党之人,反倒更加方向于次辅徐阶。以是,提他为总督对于严党来讲实在是情非得已:当时江南局势危急,倭寇来势汹汹,需求个能压得住场面的人去措置乱局。张经此人也是进士出身,固然比不得杨博着名但他也是一起凭着军功走过来的,还曾做过兵部尚书,两广之地申明极盛。严家部下确切人多但要找个比张经更好的倒是难了,故而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张经就任。

现在,目睹着张经顿时就要摘下胜利的果实,严世蕃和严嵩内心都不太乐意——张经不堪还好,如果胜了这总督的位置就等闲动不得了。叫这么一个和严党有嫌隙的人做着总督的位置,实在是太打脸了。

严家自有门路,动静通达。比及蒲月张经捷报传来前,严世蕃帮赵文华点窜后的折子已经上了御案。

李清漪看了眼东南边向,稍作思忖,不答反问:“殿下莫非没看过赵侍郎的折子吗?张大人此战如果不堪,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恰好倒是胜了......”她转过甚,那双极其斑斓的杏眼深不见底,幽不见光,“殿下可知,有样东西比此克服负更加首要。”

严嵩早有筹办,接过折子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口上道:“此事臣亦是有所耳闻,张经上任以来,频频迟延不战,拥兵自重,百姓多受倭寇之害,家离子散,恨其欲死,”说到这,严阁老也跟着掉了几点眼泪,“如果再留他在东南,民气不平,军心难安,臣觉得——不若下旨让他回京一问。”

裕王端方了面色,沉声道:“为何?此战实乃东南剿寇以来最大的败仗,父皇先前或有不愉,但得此捷报也当重赏张总督才对。”

这赵文华旁的本领不在行,巴结上意、栽赃谗谄、倒打一耙的工夫倒是本朝前线,乃是严党不成或缺的首要狗腿人物。

严嵩微微阖眼,点点头:“八/九不离十了。自张经上任以来已经有多少弹劾折子了?他憋着不出声,拖到现在也没覆信,怕也是等着打个大胜战来证明本身呢。我已听人说,南边练兵已有效果,还招揽了狼兵,就等机会了,大胜想来已是不远。”

天子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欺君”,当初圣眷优渥连严嵩都比不上的仇鸾也恰是败在这两个字上面,哪怕是人死了都不解天子心头之恨,还要拖出来鞭尸。看完折子,天子已是气急,好险还稳着口气,找人把首辅严嵩叫过来,把折子扔畴昔,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裕王闻言亦是沉默,心中已然明白过来,好久方才苦笑,尽是痛色:“如此之功,不赏反罚,这就是我大明的朝廷!”

天子早有此念,听得严嵩此言深觉得然,果是点头下诏要派锦衣卫缉捕张经回京问罪。

严嵩回身在案牍上翻了翻,把折子递给儿子。

裕王气得很,想要回身就走却又贪看她这可贵的笑容,想走又迈不动脚的模样又惹得李清漪伏在桌上笑了一场。

李清漪抿着唇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趴在石桌子上笑出了声。清通清澈的阳光自翠绿的树梢滑落,如同飞溅的水滴,落在李清漪美玉似的脸颊上,左颊的笑涡浅浅,抬目望来的一双杏眸好似春水潺潺而动,颠簸听心。

天子先是给杜康妃追封,十仲春时还特地赐了几碗腊八粥给裕王府,连高拱、陈以勤这几个裕王府讲官都跟着叨光......

严世蕃面上笑容越加冷酷,他挖苦的道:“机会?”随即嘲笑道,“他这战如果打赢了,那才是死定了呢。”

李清漪恰好也得了家里捎来的信,晓得自家大姐李清闻给本身添了个外甥,想着长姐多年不易,现在总算熬出头了,很替她欢畅。她和裕王两个对坐喝了一大壶的酒,要不是顾忌着是道观,她现在又是这般身份,说不得就真喝出事了。

裕王闻言微怔,凝目回望。

严嵩闻言一顿,睁眼看了看本身的儿子,很快又重新闭了眼,漫不经心的模样:“行了,我晓得你的意义。你抓紧点,把文华的折子改一改,赶在张经捷报之前递畴昔。”

严嵩年纪渐长,记性也不及当年,听儿子提及这个还要动脑想一想然后才点头道:“我把文华的折子扣下了,现在张经正得用,据前头战报,这回说不得能打个胜战。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文华这折子不但告不倒人家还要反被皇上狐疑呢。”

严世蕃只看了几眼,立即就把里头的真相摸了个清楚,他把折子一丢,问道:“爹,你说此次能打胜战?”

裕王固然因着黄锦的话已有筹办还是是欢乐难言,劈面接了旨,回了房忍不住喜极而泣,大哭了一通。待得痛快哭过,他赶紧让人备了酒,筹算去白云观找李清漪一起喝酒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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