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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百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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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华的折子,所参的罪名定得太妙,上折子的机会也选得太好。天子自大聪明,可那一点心机却也被人摸得分毫。

高拱想了想,转而提及另一件事:“说来,景王府中的侍妾已有了动静,不出不测,来岁便可得子。子嗣之事,不知王爷是如何筹算的?”

严世蕃内心揣摩了一下,已是有了人选却也没有立即把人选说出来反而是抬手倒了几杯酒,先递一杯给老爹:“爹,你尝尝这酒――百花酒。这东西可可贵的很,文华特地捎上京的,说是养发展命。上头那位都没喝过呢。”

“是何心也?”,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言啊,满朝皆知张经之冤却莫有敢辩之人。

偏裕王这会儿倒是盘算了重视,还是对峙道:“还请徒弟替我安排一二,”他目光非常沉寂,语气亦是少见的果断,“东南之事,我想亲身问一问张经。”

严嵩瞧了儿子一眼,掀了掀眼睑,慢条斯理的敲打了一句:“你给我嘴上把好门!虽是在家里但也得谨慎说话,东厂和西厂的本领你又不是不晓得。”

张经打退了倭寇,江南乱局稍定,也是时候到他们严党摘果子的时候――前人栽树先人乘凉,可不就是这么一个理?不过,严党高低没几个能拿得脱手的,真有才调的要么就像是杨博一样自顾自的做事、不参与党争,要么就是自发得狷介的站在严党劈面。赵文华等人贪污诬告倒是妙手,真如果丢去江南主事,连严世蕃都感觉不成靠。

便如李清漪所言,天子得了捷报,反倒更加气恼。他直接在言官保护张经的折上唆使道:“张经欺怠不忠,闻文华之奏,方此一战,是何心也?”

张经七月被押送上京,期间上折辩罪却反叫天子重生肝火,直接和群臣道:“东南欺上,臣下不忠,鸾勾引北贼即行,经结南寇。”

裕王发了一通火,却也晓得单凭现在的本身实在是拿严家没法,高拱好歹也是直言相劝,他忍气吞声的点头认下:“是本王暴躁了。”

高拱有苦说不出,但他夙来对裕王百依百顺,虽知似费事但还是应了下来:“臣这就去安排一二。”自杨继盛的事情后,陆炳和高拱私底下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再者,来岁就是外察了,李默一派和严家一派正掐的乌鸡眼似的,想来也不会分神去管张经这么一个必死之人。

高拱悄悄叹了口气,他晓得裕王内心必是惦记取白云观里的李清漪,只得点到就止的和裕王交代了几句:“殿下,您身份分歧平常,早日有了子嗣,陛下那边也会有所窜改。要晓得,成祖爷最后选了仁宗,有小半是看在宣宗这个孙子的份上。”

这但是严党的又一大胜,赵文华从东南送了好些东西来“贡献寄父”,连严世蕃的几个妻妾都一人得了一个珠宝髻,很有几分普天同庆,大师同乐之意。严世蕃收银子收的手软,大为对劲,想了想又把张经等人的论罪奏疏拿出来翻了翻,俄然一笑:“是了,杨继盛在诏狱也待得有些久了,是到要处理的时候了。”

裕王也不知听出来了没有,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不答反应道:“我想去见见张经,不知高徒弟可否安排一二?”

严嵩闻言,本另有几分和缓的面色俄然淡了下去,耸拉下眼脸,眸光渐冷,冷的就像是刀片上雪亮的刀光。他站起家,负手于后,沉沉点头:“老了老了,我这心也软了。还是你们年青人看得清楚啊。”

刚好,这日严家议事,严嵩另一个对劲义子鄢懋卿也在场,出声劝道:“寄父,此事还需卜卦?这杨继盛但是徐阶的对劲弟子,现在他在士林当中名誉极高,如果来日徐阶当政又得杨继盛帮手,另有我们甚么活路?”他沉了声音,正色道,“留一个杨继盛,来日需求多几个张继盛、李继盛,防不堪防......养虎为患。还请寄父三思。”

严嵩倒是有些游移,他想起当初天子的交代、陆炳对杨继盛的保护以及外头那些讨情之人,还是拦下来儿子:“临时不要脱手,我找人卜一卦。”他奉侍着天子修道多年,临到紧急关头倒也信了几分。

裕王此时正在府上与高拱说话,说着说着便生起气来:

满朝皆知,天子最厌的就是仇鸾,人死了鞭尸都不解恨。当明天子将张经与仇鸾相提并论,明显已是恨极了张经,便是当初保举张经的次辅徐阶都不敢再说些甚么。

“严家父子实在是放肆过分,若说欺君,他们才是真的欺君!”

裕王既是亲身并且慎重其事的说出如许的话来,高拱自是不会直接辩驳的,他摸了摸髯毛,说道:“这事不难,不过需先和陆都督打一声号召。”顿了顿又说,“只是殿下身份特别,如果被严家晓得,在陛上面前告上一状,那就费事了。”高拱晓得裕王最怕的就是天子老爹,故而才抬出天子来顶着。

一个“欺上”,一个“不忠”,已经直接给张经定了罪。更何况还将张经与仇鸾相提并论。

这年初,性命看起来有如草芥,有些处所却又看着非常首要――就连杀人砍头也是要天子勾决的,当初杨继盛就是因为天子不批,这才留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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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藩一贯自大自大,最是不欢畅受人指教,暗自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低头喝酒,嘴里模恍惚糊的应“是”。

高拱内心把事过了一遍,欣喜些许。他夙来雷厉流行,说到做到,很快便亲身派人去陆府说了一声――倒不是他不想亲身去,实在是陆炳和裕王身份敏感,能不去就不去,免得引天子思疑。

高拱实在不晓得一贯不太体贴政事的自家王爷如何就俄然对这些起了心。在他看来:严嵩再是如何放肆都与裕王没甚么干系。虽说严嵩支撑景王,但裕王乃是当今宗子,局势和正统都是站在裕王这边的,只要不出不测,只要圣心不要太偏,那上头的位置总也是裕王的。以是,不管是严嵩还是徐阶,全都不需裕王去管,他只需求安放心心守在王府里韬光养晦,等天子老爹驾鹤西去,便能够定下大局了。

这话已是点头应许之意。

只是,裕王既然劈面如此言语,高拱也只是跟着应了几声:“确切如此。不过,殿下也不必多心。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现在用着严家,严家才有本日。等新君即位,严家的末日也就到了。此事,急不得。”归正他是不主张参和到这类事情内里的,裕王身份本就敏感,触怒了天子可如何办?

子嗣之事的确是件不容小觑。

裕王内心想:我将来的世子正和王妃住白云观呢。他现在到底有了些城府,再不似畴昔那般有话就说,经心依靠高拱。故而,听到高拱模糊的劝戒还是含混应道:“此事不急,母妃新丧,为人子者这时候总不幸亏这上头多想。”

以是,这总督的位置的确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给事中的几个言官遵还是例又给拖出去打了一顿,削职为民――这真是招谁惹谁了?在本朝做言官真是动辄得咎。

严世蕃非常欢畅,一边提笔在张经问罪的奏疏上落了杨继盛的名字一边和站在身边的鄢懋卿笑道:“上头阿谁眼下最恨的就是张经,杨继盛的名字落在这上头,怕是谁也救不了了。看谁还敢和我们作对!”说罢,更加对劲,忍不住点头摆脑的哈哈笑了几声,丢下笔和折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道,“行了,张经一去,这浙江总督的位置还需好好考虑一二。”

当年,明成祖朱棣在立太子的时候也踌躇了好久:一个是不讨他喜好的宗子,一个是作战勇武,肖似本身的二子。几番踌躇和折腾,明成祖最后还是立了宗子――不但仅是因为长幼有序也因为仁宗生了个好儿子。解缙那句“好圣孙”实在是立了大功。当明天子的皇位乃是因为正德天子无子方才兄终弟及,且又因为本身材弱多病难有子嗣,故而非常看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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