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出宫以后，黎绍先绕去了雍府，偷偷潜入了雍宁的书房。
他到底是那里做错了？这两年统统的事情都不顺利，连征儿都离开了他的掌控，就只要三郎还在他的身边。
见再如许聊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黎绍忙说道：“父皇别急，要么儿臣去找其他兄弟聊一聊，让他们去劝一劝皇兄。”
中了毒而不自知，这场父子之争父皇已经没有胜算了，而一旦父皇不在，那他想去那里都能够，黎征底子不敷为惧。
与前些年比拟，天子看起来衰老了很多，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坐在御案后眉头舒展，不再胸有成竹，不再运筹帷幄，也不再杀伐判定，只看动手上的奏折念念叨叨地对黎绍说了很多，说完以后却还做不出一个对劲的决定。
闻言，天子长叹一声，道：“他如果能想出甚么好主张，朕又何必将你召进宫来？并且他现在学会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他在朕面前说的话，朕也只能听个三分，余下的七分便都是他身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教给他的，与国有利。”
当年他肯对父皇千依百顺，那也只是因为他还小罢了，比及他长大些有了本身的设法的时候，刚巧父皇也感觉他学有所成，能够有本身的小设法，对他的束缚便放松了一些。而皇兄是成年以后才被父皇带到身边来的，那里受得了父皇所谓的教诲？
只这几年，征儿就惹出了多少祸事？他是紧跟在征儿的身后也来不及替征儿清算掉统统的烂摊子，眼看着他一手创下的乱世日渐式微，他急啊！
黎征现在的所作所为底子就不是“不听话”的事儿，黎征是见父皇总也不给实权，怕父皇还惦记取想要立他为储的事情，是以才急着拉拢朝臣，一点点夺走父皇手上的权力，好叫父皇再也没法窜改情意。这事，谁能劝？他何必费这个力量。
这话说完，黎绍便走到桌前拿走了雍宁先前放在桌上的折子，回到坐位上细细翻看。
“这事你跟长孙将军说过吗？”雍宁有些担忧地看着黎绍，“你若要离京，长孙伯毅那小子是必然会跟着你的，他在长安城也没有甚么牵挂，可长孙将军他……”
黎绍快步分开御书房，想了想还是径直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天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冷哼道：“他若真的不想孤负朕，那就该听朕的话，遵循朕所说的去做，朕是他的父亲，待他会比那些阳奉阴违的臣子差吗？可他如何就是不肯听话呢？”
黎绍在心中暗笑。
天子盯着黎绍看了看，俄然问道：“三郎，你……想回到朝堂吗？”
“殿下？”雍宁赶快起家，“殿下如何来了？但是有急事？”
“我会找一个得当的时候与长孙将军谈谈的，”黎绍淡笑，“对长孙将军来讲，要弃黎国于不顾也许非常困难，可长孙将军另有三个儿子。何况在现在的黎国，即便是将军，也不能保家卫国了。”
天子怠倦地闭上了眼睛，如何想都想不出本身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这是宫里刺探到的动静。”
“皇兄大抵只是想证明本身的才气吧。环绕在皇兄身边的摆布都是朝中的大臣，父皇让青琅多盯着些便是了。”
又是一个暮秋，黎绍坐在只要他跟天子的御书房里，却望着窗外从树上飘下的落叶，想着回长孙府时顺道去魏家食肆买两只烧鸡归去。
黎绍没急着接下折子，反倒是盯着雍宁手上的匣子看了看：“你那匣子里有多少折子？”
“是啊，”雍宁长舒一口气，“以后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只等……只等他们分出个胜负了。”
思忖半晌，天子才点头道：“也好，你去吧。”
父皇这一世英名也就毁在了这两年，因为他的停滞，以是暗部要办的事情都停止得不顺利，父皇也终究被人抓住了小尾巴，那些暗害朝臣的事情也逐步被人查出来告白天下，就算没有人能查到铁证，这也足以叫父皇在百信心中的威望一落千丈。黎征这两年又不诚恳，父皇急于替黎征清算烂摊子，成果却惹出了更多是非。
那一本折子很厚，详细地记录着天子的这两年的身材状况，包含太医每一次的诊断成果和天子服用过的药方，而折子的最后是雍宁的讲明，只写了三个字：慢性毒。
黎国已经大不如前，现在在朝为官也只能助纣为虐，真是一心为民，就该去官离京，另谋前程。
“要等我来问？”黎绍挑眉。
“查到是皇后的人，没法断言黎征是否知情，但皇后与黎征母子一贯密切，我想黎征八成是晓得的。”
一听黎绍提及黎征，天子就哀叹一声：“那孩子也不晓得是像谁，气度局促，急于求成，贪财好色，他如许，叫朕如何能放心肠把黎氏江山都交给他？”
雍宁想了想，道：“若他们不再增加□□的剂量，按陛下大抵还能支撑一年，若增加了药量，那就不好说了。我会让人盯着的。”
收回视野看向天子，黎绍只盼着他能快些说完。
“是，”黎绍立即站了起来，“那儿臣辞职。”
“三郎，你说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做才好？咳咳……”
“是黎征干的？”
雍宁想说只等天子驾崩，可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父皇的病是如何回事？”
“皇兄也只是急于求成，因为不想孤负父皇，以是才火急地想要做得出点成绩给父皇看。”黎绍走回本身的位置上重新坐下，随口安抚天子一句。
黎绍撇撇嘴，道：“别跟我说你的那些实际，我听着头疼。”
黎绍起家，拿起天子半个时候前脱下放在一旁的大氅，转手罩在了天子身上：“与丁灵国的交际之事，父皇还是问大皇兄吧。”
黎绍合上了折子，又问雍宁道：“那你感觉父皇能撑到甚么时候？”
“如许安逸，能多陪陪伯毅。”黎绍又垂下了眼。
天子看着黎绍，沉声道：“三郎，你变了，如果之前，你必然会挑选来替朕分忧，可现在比起我这个亲生父亲，你将长孙家的那小子看得更重啊。”
他会偷偷摸摸地进宫还不都是拜父皇所赐？现在黎征不听话了，父皇就又想起他来了吗？他不会再回到朝堂的，就算是为了给父皇添堵，重回朝堂所支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太不划算。
雍宁将匣子放回暗格，再一次在椅子上坐下后才答复黎绍道：“必必要让殿下晓得的那些事情，我是必然会知会殿下的，但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首要，对殿下来讲却并非是需求的，殿下若来问了，那就是殿下在做的事情刚好与此相干，不得不晓得此中详情，可若殿下没来问，那这些事情不晓得也罢。”
黎绍一愣，抬开端来直视着天子，半晌后才点头淡笑道：“儿臣不想。”
雍宁刚巧就在书房里，听到响动还给吓了一跳，成果转头就瞥见了黎绍。
雍宁一愣，啪的一声就把匣子的盖子给扣上了：“这个临时不能奉告殿下，待殿下来问了，我天然都会拿给殿下看。”
雍宁的眼神一闪，盯着黎绍看了看，又站了起来，回身翻开身后书厨里的暗格后，就从内里取出了一个匣子，将匣子翻开后，雍宁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封黑皮的折子，回身递给了黎绍。
黎绍点点头，叮嘱道：“千万要谨慎，如有伤害，就不要去刺探了。这是他们两个的争斗，就让他们斗去吧，他们早一日分出胜负，我们就能早一日分开长安。”
若换做几年前，父皇早就该发觉到黎征的别有用心了，可这些年不顺的事情太多，叫父皇也露了怯，学会了自欺欺人。
“不想？”天子猜疑地看着黎绍，“那你就情愿一辈子都如许偷偷摸摸的？”
雍宁依言坐下，很有些担忧地看着黎绍：“殿下要问甚么？”
“没甚么急事，你坐吧，”说着，黎绍也毫不客气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我才从宫里出来，顺道来你这里问点儿事情。”
当看到这个讲明时，黎绍的内心不测埠安静，不震惊，不肉痛，乃至不难过。黎绍这才感觉他对天子是真的一点儿豪情都没有了。
“如何会，”黎绍看着天子，淡然浅笑，“父皇若用得着儿臣，尽管召儿臣入宫，不管是甚么事情，儿臣都必然会给父皇办得妥妥铛铛，可参朝理政的事情就算了吧。儿臣好久不打仗那些事情，也有些陌生了，何况大皇兄对儿臣一向心有芥蒂，儿臣再入朝参政，大皇兄该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