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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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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尚。上上尺工,工凡工尺上乙上。

囡囡大悟,自命神族通灵,荣感倍增。贤女嘱言:“其他各珠,均属我神族,现已散落至盘据藩王宫中。今遣尔等下山,是为寻回神珠,精研谶颂符图,凝集神珠神力,塑我神族之魂,立我神山之威,匡我乱世之朝!”

六五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工。六齿尚尚,尚已五六凡六。

贤女哭泣,囡困而不解:“五十二血字竟能预言神族神史,不知仙姑从何而得,又那个所作?”贤女答曰:“仙历十九年,神女仙姑听闻明月神珠流落至伪唐宫中,遂前去找寻,于伪唐地宫寻得神珠。旁立玉碑,碑文五十二,图谶一枚。神女迦陵欲携走之际,误触构造,为贼人所擒。仓促时,觉得性命不保,遂将图文速记于心,于监狱中血书白绫。后因上天垂怜,神女乃得逃生,甚将神珠一并寻回,藏于华盖峰望帝之陵。族人竞相传抄,觉得六合显灵,又刻骨以图,纹饰盖骨。”

狂乱的花,渐掩蔽我的双眼。吵嘴之间,公理若隐若现。

路已远走,不知南北,日过去至,不晓年代。含混一时,竟一脚踏入深坑,上不得法,四下无人,空留飞鸟齐哀鸣。囡觉得必死,只待年代。日夜变幻,星宿轮转。渴饮松露,饿食虫蚁。朝诵明经,暮念阴符。倒也沉心静气,较之途中担惊来得轻许。及至暑气方消,得五姊姊所救,甚为感激。并行数里,交心议论,感喟不易。行至暮黑处,高低各有一起。上路紧窄,波折密布。下路平坦,两旁或见草木倒置。囡言及姊姊,劝走坦途。姊意分歧,执意上路而行。乃分离而去。

因白塔为五姊镇守,贤女仙姑乃授五行命理之术。囡见五姊以“水”字格开启石门,二姊与四姊大喊为惊。探路下行,来至天宝藏洞。三位姊姊首见神山如此神洞皆称奇。囡是以前随仙姑回山路过此洞,遂淡然不觉,莞尔巡查。行至酒坛,四姊偷掀酒盖,闻得一股奇特之气挥散而出。贤女并无责备,取来碗盏,舀少量清酒命囡囡浅尝。尝罢,四姊曰“烈”。二姊曰“味苦”。五姊曰“模糊中有幽怨气”。囡曾于山下得尝平素之酒水,亦有幸得闻坊间有将虫蛇蚁之流养酒觉得珍之事。但与此番相较起来,总觉清醇之味全无,血腥之气太重,似腐蚀过分而至,乃曰:“此酒已坏,饮之不得。”贤女并无语,舀一瓢自饮,似有思路酝酿之态势。

自在地想,行走在繁花路上。独立翱翔,穿越风暴的陆地。

其三。仙历三十三年,惊蛰。白头峰报恩塔。训曰“信之祭”,乃告往之故,授去之命。由司铭贤女执训。此番并无训告,只使囡与此前得胜之二姊,四姊,五姊下至白塔内密道,引觉得训。

恐因‘猎奇者现猎奇事’之理,四姊寻声而至山洞一隅,听得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忽而大喊:“鱼!”遂围聚而至。五姊打趣:“姊姊眼病未复,竟能观得有鱼?”四姊对曰:“眼色虽弱,心却听得鱼儿戏水,妙语吐珠。”复又伸手入水以探,摸寻半晌,遂得一物,及予囡囡以观。

颂曰:名以墨黑失懿范,遍承坤德正宝鉴。

合合上工,上尺上上四合上。乙上工六,上五六六工尺。

六五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工。六齿尚尚,尚已五六凡六。

信奉的风,吹开雾悄悄飘荡。崇高之塔,照亮心中的怅惘。

生之巴望,将芳华如花安葬。死之惶惑,让我遍体鳞伤。

囡囡嚼字如晦,不明其言。贤女仙姑拭泪:“凡五十二字,字字玄机、笔笔血泪,乃神女迦陵磕血誊书,预言我神族之史:先世二年,俗称天佑四年,四月,朱梁灭唐,虏我大唐族人至平阳谷地,为其奴婢。统治之人残暴,将我族青壮伤害至死。余留女眷,上至百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无一不受其欺侮。仙历元年,神女迦陵欲救族人于水火,驰驱呼喊,凝心聚力,策反以逃。行至神山不远处,又为贼人围阻,竟向神女当场施虐。族人激愤,嗜血而反,搏命搏斗,终将数千贼士卸甲措置。恐贼主闻讯追杀,遂将死士拖抬上山,堆置此洞,酿得此酒。此即神山神族之神史,尔等须铭记于心,引觉得诫。”言未尽,囡忽觉胃肠异动。姊妹四人皆扶墙呕吐。

初入其林,古木参天,不见其顶,盘根交叉,不管其形。囡始觉得,此有何难?前有神雨蕉林之威,后有送婴路上之胜,遂粗心而行。入得三四里,树影层叠以遮天,秽气满盈以障目,乃觉迷离而不辨东西。复行数十里,蛇鼠蚁聚,豺狼狼群。囡才晓得此行之凶恶,胸口猛起一阵压抑。囡掀裙裾束于腰间,踮脚而立,舒展鼻息,眉眼半睁半闭,心中默念:“莫视囡兮,莫嗅囡,莫觉囡兮,莫食囡!”遂轻跨而去。是夜,寐于树。幸也!后闻大姊因贪眠于地,为野兽伤。

言毕,囡只听“霹雷”一声,似此岩洞上立之报恩白塔轰然坍塌,封闭石门之路。囡囡只得因循而下,幸出得天宝洞府,转头一看,下处洞口亦为塌石封堵。贤女训曰:“此象正应神书所载,乃天命所授,尔等应速速下山,是承巫女任务。”

叹这四五年风景,漫漫生长之路让九儿沉默了很多。对于巫女,神山已不再是暖和的度量,而时候充满着生之旋涡的痛苦压抑与死之边沿的猖獗挣扎。告别“为学”之期的纯粹而安好,堕入“为训”之年的触目与惊心,一幕幕血与泪的场景平平而麻痹地掠过,九儿仿佛都已不记得,或不肯记得,只要三件事,细节委曲均载录于形意影幻纱上,遂得见之:

花签四,指术。囡此番与八姊同试。初,囡与姊气力相称。囡扣其十指,姊自行解之。姊缚囡四肢,囡亦内力倒施以开。囡截其脊背,脊背拧而未断。姊锁囡肩胛,肩胛折而自生。胶着盘桓之时,贤女力破蛊毒坛,虫毒如瀑,倾泻而来。八姊自点周身之穴,封其命脉。虽躯体虫蛊遍及,幸未能伤其筋骨。囡使绣金铃当场引火,划圈而守。蛊虫未得近火,皆朝八姊进犯。姊一时惶恐,呼吸未顺,护功渐弱。蛊毒竟于姊姊手指伤破处侵入。姊自知若蚀其体液筋脉,则危矣。遂闭气延时,但非悠长之计。囡目睹此景,放火以推动,驱其周边虫蛊。何如姊姊体内之毒更甚,囡囡功力不敷以逼之俱出。毒虫皆堆积于姊姊左手尾指。仓促之际,囡断其尾指,扔向烈火中。虫蛊乃尽去,姊姊晕厥倒地,不省人事。得存其命,尚且无碍。

花签三,忍术。大姊与五姊双臂挂于横枝,身下摆布各设千年蛊毒坛。后落下者胜。先落者必葬身毒虫。此试源于古书《万川集》之《忍道篇》,集间多著录上古哑忍之术。仙姑借以遴选下山受命之人。一炷香乃过,大姊汗如雨下,双臂微颤,情势不佳。临坠之际,一旁同悬之五姊双脚聪明斜伸,以闪电之势接过大姊,盘腰而挂。大姊脑筋朝下,虚惊大喊。囡乃上前,禀于贤女曰:“胜负已分,何必枉送卿卿性命?”贤女道:“胜者存,劣者汰,古书是言,即为事理。”众姊皆同求贤女抬手以释,不为所动。五姊敏慧,趁世人言劝之机,极力摇摆,借力将大姊荡离灭亡之域。又纵身而跃,幸免蛊毒腐蚀。是时,大姊乍惊乍呼。原是倒头吊挂之时,长发误入毒坛,万千虫蛊顺发而上,几近耳旁。五姊手起钗落,用“珐琅彩花簪”用力一划,将大姊为蛊毒感化之长发悉数断去。是命乃存。

白马引天祸,四四入乾坤。

贤女哽咽,展撕边白绫一尺,上载五十二血字,予囡囡四人传观。

花签二,咒术。四姊持“赤舀金银扇”对阵六姊“合手阴阳镜”。四姊起舞大跳,咒语云:“金银扇,扇金银,金扇以扇昏君,银扇以扇奸佞。结印向六合。金扇收,国康泰,银扇收,民安宁。”咒罢风起,卷束一股沙尘。六姊同跳,亦结咒语云:“阴阳镜,照阴阳,阳镜以照奉承,阴镜以照虚假。结印向鬼神。阳镜合,朝阳升,阴镜合,明月轮。”神镜借六合之能发力,映照一缕叱咤光,劈脸而至。几近同时,沙尘封了六姊聪耳,神光刺了四姊明目。二人皆伏地不起。贤女恐吓又至。六姊耳聋却目明,轻功以行,乘机偷袭。四姊虽已目空,但双耳奇敏。出其不料间反戈而施,将六姊击毙。四姊手抚六姊尸,欲哭,已无泪。

哗然之际,贤女复言:“仙历十三年,神女下山遇神墓,获经籍二十六略。据《天罡弥珍》记录,我乱世大唐拥神珠七颗:‘乱世明阳珠’、‘乱世明月珠’、‘乱世金玉珠’、‘乱世乌木珠’、‘乱世水云珠’、‘乱世火龙珠’以及‘乱世土灵珠’。自玄宗朝水云珠被盗,天宝十四年始有安史反叛,而后大唐藩镇盘据,类此为乱之事愈烈;大中十三年,土灵珠遭窃,时有浙东裘甫起事;咸通六年,乌木珠失落,九年,庞勋于南诏起兵;乾符元年,明阳珠无端消逝,时有王仙芝山东长垣聚众;乾符二年,火龙珠为黄巢军所挟,犯上反叛为朝中大患。广明元年,金玉珠再落贼人手,都长安亦为北伐军所夺。而当宫中仅存之明月珠失窃后,大唐终为朱梁所灭。”

六五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工。合六凡工,工凡工尺上乙上。

六五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工。合六凡工,工凡工尺上乙上。

谶语:沧海遗珠恨,青莲梦浮生。

其一。仙历三十一年,小暑。莲花峰南麓之原始丛林。训曰“生之涯”,乃受求生之能。由司射贤女执训。训告曰,三月为限,穿林而行。成事者可任选十六峰之一为其主,居神宫,着神服。

六六已尚,尚已五六凡六尚。上上尺工,工凡工尺上乙上。

合合上工,上尺上上四合上。乙上工六,上五六六工尺。

自在地想,行走在繁花路上。独立翱翔,飞到梦中的处所。

白露为霜之日,囡毕竟出得林来。身心俱疲,来往司射贤女处复命。乃知囡为首至者,遂为姊姊祈祝。旬白天竟无一人与出相见。贤女是授游仙窟于囡,封睡仙峰小主。又旬日,五姊出,相拥而泣。因知其钟情五体通透之游仙小屋,囡谦逊其居住。五姊拒,言之不受嗟来之食。遂取白头峰,居报恩塔。而后,姊姊接踵生还出林。八姊扶摇而出,得主造钟峰钟鼓楼。六姊胸骨折断而出,得主翠屏峰。四姊为毒虫叮咬,红肿而出,主息壤峰。三姊脖颈遇刺,血肉外翻而出,受主紫霞峰。二姊误食毒果,晕虚而出,主抱犊峰。大姊为兽所伤,忍剧痛而出,主独立峰。不幸七姊,因陷泥塘而不能自拔,花腔韶华竟泯没于林中池沼,此生无缘再见。追封华盖峰小主,仅留生前之衣冠入葬柏帝清庙,是觉得终。

花签一,仙术。二姊携“穿云沁风针”,三姊挂“殷红美云兜”对阵。初起时,针针均射风云叶。目睹一株千大哥树细叶散尽,途留空枝顶风而立。众姊妹皆喝采,称二姊“神射仙姑”,为之鼓励。又见三姊向天轮转美云兜。作法更甚,美兜愈巨。抬头观之,只见一块红布飞旋而起,将秃顶老树紧紧包裹,竟连根拔起,回旋于半空中。姊妹皆赞叹不已。对劲间,贤女仙姑训言又至,命其互法,得胜者存。山气忽而凝骤。见美云巨兜扭转而至,朝二姊头上覆盖而来。二姊连发数针,均未能使之停下。神情不决而为红兜所覆,愈挣扎愈紧。三姊为心不忍,企图收法以得救。贤女仙姑阻之。二姊于红兜捆绑下收回狂乱之声,闻之者颤栗。蓦地,从红兜内射出万千条毛细神针,直直逼向三姊。三姊姣姣之躯,滴下万丝殷红。倒地,断气,法力尽失,随云而逝。二姊跪地而行,蒲伏而至。将幻回本相之“殷红美云兜”覆其圆睁双目,失声痛哭。

煞也!竟是一片天灵盖骨。骨盖微裂,隐有图符。符似人脸,一笑一哭。五姊偶听骨刻有纹,巧夺端看,虽见笑容却直呼可骇。还骨于囡,倒置来去,但见哭脸竟倍感亲热。细心援想,幼时懵懂,是非不明、对错不分,常请神珠定夺,见过此脸孔。囡料定与望帝陵祖母绿夜明珠有染,急寻贤女追溯此符来源。

为训方始与争峰淖泥深陷高塔崩

春去春又来,花谢花会开,溪水流过处,巫女们翠绿之光阴已仓促而逝,野鹤飞舞时,少女们及笄之华年又翩跹而来。转眼已至仙历三十四年,九儿已由一株灵秀之幼苗长成了亭亭如盖的小树,凭添了几分女子独占的韵致。

弑血杀伐高山起,吠声五世一孤眠。

任务维艰,充分我重重行囊。摆脱捆绑,找寻自我的方向。

题曰:明月当空

其二。仙历三十二年,大寒。望乡峰销魂崖。训曰“死之域”,乃受竞技之能。由司器贤女执训。训告曰,签完工组,两两比拼。得胜者可披五彩霞衣下山执令。

当我幼年,是你教会我仁慈。现在生长,你编织我胡想。

数今后,囡已惯听走兽之粗音。十今后,囡已辨得花草之毒性。二十今后,似至林之最深处,得遇八姊姊。时,其面黄而形槁,已多日未曾饮水,况又偏逢“小暑大暑,上蒸下煮”之骨气,体多少柴,却虚汗淋漓。八姊伏于地,残喘曰:“苦也,非生之所受,莫若死。”囡上媒介阻,有力。无法之际,遂圈套重设,获大鹿一,翻倒于前。囡割其颈,若轻,不见其血。八姊腾踊而起,啜其浅伤,饮血茹毛。囡目睹寒栗,模糊作呕。半晌,豪饮方歇,躺身于地。但见粉白之面,血光点点,洁白之裾,殷红束束。当是时,囡面前恍然若梦中之石钟娇花,于六合一瞬,泣血而成。囡高低慨叹,濒死之惑,求生之渴,竟能让和顺如兔者,凶如猛虎,势如豺狼。囡不忍卒视,遁去。

生之巴望,将芳华如花安葬。死之惶惑,让我遍体鳞伤。

木鱼子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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