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202章 最难将息
伯堃揖手道：“微臣遵旨！”
胤禛一下朝，便来到此，伯堃久候多时。君臣二人无太多客气礼数的对话，胤禛单刀直入，说：“伯堃，你与传旨寺人贾进禄一起，替朕去一趟青海抚弘远将军府，一则监督他乖乖将帅印交出来，前去杭州上任；二则网罗他更多僭越、谋逆的证据。”
“嗯？”立言并不明白。
从满怀但愿到满心绝望，立言的泪已流干，明玉端着几味茶点过来，说：“主子，用点茶水和点心吧！您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胤禛对劲地点点头，说：“前次你提出制作暗器的图样，朕已派造办处派能工巧将日夜赶制，昨日来报已成形，你一会去造办处看看，是否合用？”这暗器，指的是亭林村传播下来的同时发针的宝盒。胤禛吃过此盒的亏，自是念念不忘。
“不……不……不会的！”立言口中喊着，跑出了臻祥馆，她远远地盯着隆禧馆窗中透出暖和的光，难过，哀痛，妒忌，气愤……恨……
伯堃面无神采地说：“遵旨！若他有何异动，该如何措置？”
胤禛将颤抖着得她用力揉入怀中，说：“你觉得我还是三十年前阿谁毛头小子吗？还会等闲上你的当吗？蕊儿，求你，别赶我走……”床帐幔中，胤禛卸掉了天子的庄严，如同孩子般哀告母亲的垂怜。亦蕊心如热火，如何忍心再去回绝，身子一软，迎上了那炽热的双唇。
隆禧馆内，红烛高烧，颠鸾倒凤。而臻祥馆，立言倚窗祈盼，望穿秋水。见那骤雨初歇，水落琉璃，残叶堆积之景，一首词浮上立言心头：寻寻觅觅，冷冷僻清，凄惨痛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悲伤，倒是旧时了解。满地黄花堆积。蕉萃损，现在有谁堪摘？守著窗儿，单独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傍晚、点点滴滴。此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作者按：宋。李清照声声声慢。寻寻觅觅）
胤禛扳起她的下颌，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三十年前，你也是如许，劝朕去其他福晋那儿，记得吗？”
“皇上贤明！妾身代立言mm谢过皇上！”亦蕊大喜道。
明玉发觉出立言目光有异，怕被人发明，惹出事端，连哄带骗地将她带回了翊坤宫歇息。
二人相携来到臻祥馆，看到的天然是人去楼空，胤禛不在乎地摇点头说：“怕是困了，回翊坤宫歇下了。走吧，朕还能睡个回笼觉。”
雯冰说：“贵妃娘娘传话，请主子不必前去探视，担忧感染给您。”
明玉急道：“主子，皇后娘娘将您引到这儿，自个找机遇侍寝，如果真想帮您，拉都把皇上拉过来了，怎会连个号召都不打？若不是奴婢看不下去，跑去隆禧馆探听，怕是仍要陪您枯等上一夜呢！”
明玉说：“主子，之前您有皇上宠着，年大将军背后搀扶着，谁不得给您几分面子？锦上添花大家都会，雪中送炭则是难上加难，就怕有的人不但不济困扶危，还要落井下石呢！”
次日辰时，各宫嫔妃便依晨昏定省的端方来向亦蕊存候施礼，唯独不见立言。雯冰说：“翊坤宫的人来禀，贵妃娘娘风邪入侵，高烧不止，抱恙在宫。”
“如何不早说！”亦蕊斥道。
“嗯……”胤禛翻身下床，“朕随你同去……你一片苦心，为年羹尧讨情，实在就是为了你的立言mm。他在青海用人自专、擅权放肆、乱劾贤吏已证据确实。依你之言，免了惩罚，交出抚弘远将军之印，调任杭州将军！浙杭一带，近几年水患不竭，民乱几次，如果他故意改过，着内辅政，也能立下大功。”
立言摇着头，说：“不，不会的，姐姐不会骗我，她一心想帮我的。”
养心殿。西暧阁
亦蕊如何会健忘，她初学做嫡福晋，首要的任务就是帮胤禛开枝散叶，子嗣连绵，将深爱的男人推向另一个女人的痛，尤如千刀万剐。这么多年，她尝试着用各种来由禁止本身持续爱胤禛，不过是想在受这剐刑般的痛苦时，能麻痹几分。她试过恨胤禛，试过将豪情转移到刘伯堃身上，试过逃离，乃至试过灭亡，但终究她还是返来了，回到了他们连络的起点——紫禁城，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她胡思乱想着，回想着，那凌迟般的疼痛像潮流般忽地覆盖满身。
造办处就在养心殿外，伯堃从奥妙掖门绕出，尽能够无声无息地快步前去该处。
“是……”亦蕊看到馆内桌上那没有动过的茶点，更是不安，却也只得跟着胤禛回隆禧馆安息。
亦蕊被半夜的更鼓惊醒，忙仓促下床，穿衣梳理。胤禛慵懒地说：“如何未几睡会？”
亦蕊随便绾了个发髻，披上披风，焦急说：“立言那傻丫头，怕还在臻祥馆等着。这回可糟了……”
“好啦！再说下去，你要把整本《左传》搬出来读给朕听了！”胤禛笑着打断她。
明玉见她如此，实在不忍道：“主子，实在……实在皇上是歇在隆禧馆了。”
亦蕊不放心肠诘问：“但是，皇上……立言mm非常担忧……”她的话被热忱的吻堵了归去，他就像一只贪婪的蜂，撷取着甜美的香津。好久，胤禛才放过她，亦蕊双颊通红，不断娇喘地模样实在让人垂怜。胤禛心中一荡，打横将她抱起，往寝室走去。一顿莫名的冷风吹过，让亦蕊复苏了很多，她扭动着身子，胤禛不得不将她放在地上。亦蕊低着头说：“皇上，请移驾臻祥馆，立言mm在那等您。”
霏月也说：“主子，奴婢晓得发高烧的人最首要的便是歇息，您前去探视，贵妃娘娘还得起家驱逐凤驾，岂不是雪上加霜么？”
还未入造办处，便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我亲耳听到皇阿玛说定制宝石腰带给我们几位阿哥，现在4、5、八阿哥（作者按，就是弘历、弘昼和福惠）都已领到犒赏，为何未独缺了我这一份？”
立言并没有接她的话，却问：“明玉，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明玉说：“过了丑时了。”
胤禛眼中暴露一道杀气：“抗旨者，杀无赦！”
亦蕊本来已站起家，听了劝后，又缓缓坐下，说：“本宫晓得，谁是最好的大夫……皇高低朝了吗？”
“呵呵……皇上，他不会来了……”立言又哭又笑，“他爱的并不是我，而是要哥哥忠心于他。我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