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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解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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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红姐闻声她说及婚事,不由面上泛红,内疚道:“常日母亲噜苏也罢了,嫂子也来同我打趣。我才不嫁人呢,就在家里,同嫂子作伴儿,岂不好?”夏春朝笑道:“这但是笑话了,普天下哪有女人老在家里的事理?你如本年纪也不算小了,年前便有人家使了媒人来讲呢,只是未曾定下。但是婆婆倒跟我提及要替你购置嫁奁了呢。”

这日既是祈福求嗣的大好日子,自朝晨起,大德寺门前便已人群如流,耄耋垂髫,红女白婆,填塞流派,更有些商贩挑担提篮来此做些买卖,真恰是挥袖成云、摩肩接踵,火食之盛,便是连每月十五城里出会,也不过如此。

这陆诚勇十七岁上娶了夏春朝,他本是个极漂亮体贴之人,夏春朝又最是个和顺和顺的脾气,故而这二人虽是盲婚哑嫁,婚后相处却倒非常和美。又因他读书不佳,却自幼习得一身好拳棒,其父陆焕成便趁职务之便,托人往军中替他悄悄谋了一缺。

京郊西南二十里处,有一间大寺,名唤大德寺。其间寺庙暮年间曾出过一名高僧,乃是皇室贵胄出身,生有宿慧,灵根深种,投身佛门修行数十载,卜卦命数、推演天象乃至求风求雨竟无不灵验,被天子亲封为护国圣元灵禅师。该僧圆寂之时,留有三颗舍利子为镇寺之宝。天子感念其护国之功,下旨为其塑造金身,扶养于大德寺内。因有此故,这大德寺模糊为都城寺庙之榜样,香火极盛,每逢月朔十五又或黄道谷旦,来上香祈福之辈甚众。

原只说混个出息,却不料逢上西北兵乱,陆诚勇随军开赴西北平叛。到现在离乡已有五年,这夏春朝心中渴望,又没法可施,因思及这大德寺签文灵验,便趁着谷旦携小姑出来上香求问。这陆家妇女皆是信佛之人,逢年过节需求往这大德寺送些香油银米,那陆贾氏又常在佛前上供,故而这陆家女眷同这寺里的和尚倒也熟悉。

陆焕成膝下有一子一女,宗子名叫陆诚勇,字达安。三岁那年同夏家定了娃娃亲,聘的便是这夏春朝。女儿便与她取了个奶名曰红儿,家人皆以红姐呼之。

只听有人说道:“这是司徒侯爵家的蜜斯,司徒侯爵生了三儿两女,独独对这个最小的宠若珍宝。这司徒侯爵本是个世家后辈,今上亲政之时,又曾立下大功,可非小可儿家。今儿想必是夫人有些不好,这蜜斯出来上香祈福的。大女人,你同如许的人家怄甚么气?只是自惹不痛快罢了!”

那释初听闻,便将具名接了畴昔,低头定睛一看,却见其上写着一溜大字曰:“意在闲中寻将来,故交千里自盘桓。天涯雁足传动静,一点梅花春|色回。”看罢,他微一沉吟,问道:“敢问施主求问何事?”夏春朝粉面微红,含笑轻声道:“问远人。”陆红姐更大声说道:“我嫂子就是想问问,我哥哥约莫几时能返来。”

夏春朝姑嫂二人因正立在摊前,未曾防备,便吃人推了一把。夏春朝本日穿了一双凹凸木根柢绣鞋,便有些站不坚固,被人这一推,险不栽倒,幸得丫头宝儿并陆红姐在旁扶了。那陆红姐脾气最烈,就是一块爆碳,目睹嫂子被人凌辱,便张口骂道:“谁家使出来的主子,这等粗暴无礼!人家妇人在这里站着,也上来脱手动脚!幸亏未曾跌着,倘或一时竟跌伤了,可要怎生是好?!都是在这里求签,你来了就要把人都撵开。天子脚下,怎的如许放肆!”她骂了几句,因周遭人声鼎沸,那起家丁未曾闻声,便也不来理睬二人。

话音才落,便见一芳华少妇携着一小丫环姗姗走来。释初定睛看去,却见那少妇比这少女打扮却又分歧,但看她穿戴柳绿色素缎比甲,里头是葱白绫子夹衫儿,下头罩着一条宝蓝色万字不竭头的拖泥裙,一头乌云也似的好头发挽着一个垂云髻,正面戴着一样银打就的松竹梅岁寒三友满池娇用心,斜插着一枚亦是银打的石榴花压鬓。生着一张鹅蛋脸面,双眸如水,琼鼻樱口,笔管般直缕的身材,虽周身装潢无多,穿戴素雅,却更加显着和顺沉寂,气度端华。

昌顺十六年三月二十,宜入宅、嫁娶、开光、祈福、求嗣。

守摊的是一大哥衲人,生的慈眉善目精力矍铄。因着大德寺香火畅旺,来求签之人亦也浩繁。自凌晨至今,这老衲已看了很多粉衫红裙,白面翠眉。合法怠倦之际,忽闻一道娇脆女声响起:“烦请释初大师给解一解这签文。”

这起人下了台阶,那少女却立足不前,向丫环叮咛了一句。顿时便有两个青衣仆人走上前来,一阵推搡喝骂,将求签人群赶了开来。

释初见得此女,亦点头浅笑道:“本来陆施主也一道来了。”那少妇上前,向着老衲屈身作福,浅笑道:“劳烦大师了。”话音才落,一旁的少女便将手中的签子递出。

那释初闻言点头,说道:“此签之意,为统统所望,皆有所得,只是尚需机会。施主尽管耐烦等待,今后必有佳音传来。”

陆红姐听闻此语,却倒生出几分不忿来,半晌俄然说道:“母亲也是的,嫂子你没进门之前,她整日病痛,家事都七颠八倒。父亲那点子俸禄,那里够一家子的衣食。田里的事情,没人晓得,逢年吃人打秋风,就凭着那起耕户蜜语甘言的坦白欺诈。得嫂子来了,家里诸般事件皆摒挡得清爽。这两年短三年长的,家里吃穿用度不消说,连田产地盘也购置下好些。这日子好过了,就该循分度日。”

释初和尚见了这少女,浅浅一笑,说道:“女菩萨本日独个儿出来了。”那少女并不答话,只向他一笑,又回身点手号召道:“嫂子,你倒快些!这里人好不拥堵,解了签文,我们就走了。”

这寺庙建的殿宇巍峨,宫墙矗立,内里禅房通俗,天井宽广,普天佛祖并十八罗汉金身殿堂一应俱全,大殿外间更有一求签解问的地点,供些善男信女解惑除疑。

那少妇娘家本姓夏,其家中祖上原是农户出身,因其祖辈皆是勤奋精干之辈,传至现在这辈家财积累了无数,城中开有一间绸缎庄并一间生药材铺,乡间亦有庄院地盘,乃是个节约殷实之家。其父姓夏,城中人皆呼之为员外。嫡妻张氏,三年前不幸殁了,遗下二子一女。宗子名夏恭言,本年已二十有四,十七岁上娶了城里棺材铺掌柜女儿为妻,到现在尚未曾生养。次女便是这解签的少妇,因她生在春分那日凌晨,便取了个闺名唤作春朝。三子名唤夏恭行,交新年才十四岁,尚在学中读书。

“谁知哥哥客岁俄然封了个甚么游骑将军,得哥哥做了那劳什子的官,但是了不得了。这一家子行事都端起架子来了,连着祖母都自封了老太君,母亲更凡事便把‘端方’二字挂嘴边,对着嫂子你呼来喝去。凌晨需求先去给她存候梳头穿衣,服侍她们吃了饭,自家才气用饭。在她们跟前,大气也不敢出,叫我看着又是可气又是好笑的。现在看着我大了,要出钱备嫁奁了,又说甚么同你商讨。依我看,不是同嫂子商讨,是要嫂子拿钱罢了!”

这老衲闻声抬眼,只见摊前立着一个才至及笄之龄的柔滑少女。但看她穿戴一件桃红绣百蝶穿花对襟夹衣,下头一条杨妃色素面绸缎裙子,鬓边簪着一朵瑞香花,打扮的娇娇俏俏,风骚聪明。再观她脸孔,见她生着一张小圆脸,皮色白净,一对眸子甚是灵动,倒是个熟谙之人。

待离了这地儿,陆红姐才又斥道:“既是这等人家出身,便该知些礼数,如许气势熏天,放了家狗出来四周咬人,像甚么模样!”夏春朝听了,不觉一笑,说道:“他们如许的人,是不讲事理的。我又未曾端的跌着,mm又何必生阿谁气去?mm还是这等的烈脾气,饶是母亲见天的说,还是一丝儿也不见改。待明儿出了阁,丈夫如何先不讲,公婆跟前可要挨罚的。”

夏春朝听这说辞,却如没说普通。正待再问,却见一波人流高傲殿出来,四个才留头的青衣小厮在前开路,前面一众仆妇簇拥着一名妙龄少女款款下阶。那少女穿锦着缎,腕笼金环,显是富朱紫家出身。只是头戴帷帽,不辨妍媸,那帷帽上亦镶珠嵌宝,华贵非常。一旁有个发挽双环的丫环,手持一把团扇,高举着替她遮阳。她身后一众仆妇,穿戴亦也不俗。

本来这二女是姑嫂两个,家住都城竹柳街巷子里。

陆红姐听了这几句,便觉有些气短。夏春朝又在旁说道:“mm,此处人多,我们去罢。”陆红姐遂依她之言,二人搀扶着去了。

这夏春朝夫家姓陆,原是个书香官吏家世,祖上也曾官至内阁。争奈子孙不济、纨绔败家,到现在其势早衰。传到当今这辈,陆家唯有兄弟二人,哥哥名唤陆焕成,育有一子一女。弟弟名叫陆炆立,膝下却养了两个儿子。这兄弟二人暮年有些不卯,为些噜苏事件吵嘴了一场,便分了家。因其母陆贾氏由长房扶养,长房便也多得了几亩良田。这陆焕成暮年同上文所述之夏员外非常交好,便向其借得百十两银子,仰赖祖荫在都城步兵衙门里谋得一份主簿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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