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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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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朝正没法可施,那珠儿偏又说道:“少爷同奶奶也算丰年初的伉俪了,平常谈笑亲热都是常情。我们又是房里丫头,只知低头做事的,奶奶又臊些甚么呢?”

进得上房门,柳氏穿戴划一,正在上首坐着,见她出去,如没瞥见普通。

夏春朝见瞒不过他,只好将柳氏欲把章雪妍与他为妾一事讲了,低声道:“太太说看我们结婚几年,子嗣上都不见动静,内心忧愁陆家香火,便筹算把表妹说给你。我……我见章家表妹生的一表人物,怕你见了动心,以是先拿话来试。”说着,又偷眼看他,却见他面色沉沉,便小声问道:“你活力了?”

说话间,陆诚勇已然醒来,下床穿衣已毕,向她笑道:“昨儿睡得迟,你本日倒起的早。”夏春朝说了句“也不过才起。”就看他衣服不甚熨帖,遂上前亲手清算了一回,又说道:“也是在外那么多年的人了,衣裳还是穿的如许倒置。”陆诚勇笑道:“从戎的不讲究这些,充的过也就罢了,何况也没两件衣裳。”

夏春朝被他呵气在颈中,只觉触痒不由,一面躲闪,一面笑问道:“我没嫁你时,并未曾见过你,你安知我做女人时的景象?”陆诚勇嘿嘿笑道:“你未曾见过我罢了,我倒是见过你的。”夏春朝听这话中成心,连连诘问。陆诚勇笑道:“现在奉告你也无妨了,我一早便知父亲于我年幼之时替我定了一门亲。我又不知这女人生的妍媸如何,脾气如何,便一心想着如何瞧上一瞧。因我早知你家的事,结婚之前我又没个端庄谋生,遂无事便在你家门首上窥望。倒经常见你出来,或在门首买花,或立在门上看出会,偶然同那些商贩们还价还价,说话也非常清楚明白。我内心便想着,如许一个女人给我做媳妇,便是给座金山都不换了。”

夏春朝闻言,更未几问,叮咛宝儿还是收在柜里。

陆诚勇听着也笑,夏春朝脸上一热,便推陆诚勇道:“丫头无礼,你不说斥责,倒跟在里头笑,成甚么事理!”陆诚勇笑道:“你的丫头,我怎好越俎代庖?何况,她们常日里都听你管束,现在不平起来,却来怪我,这才叫没事理呢。”

几句话,说的夏春朝面红耳赤,暴躁起来,就叫宝儿打她。

珠儿一面笑嚷道:“奶奶当了夫人,就威风起来了,动辄就要打小丫头呢。我看奶奶这官威,倒比少爷还大些!”笑罢,将壶丢与宝儿,独自跑出去了。

珠儿在外闻声动静,送了面汤手巾出去,又倒水出门。宝儿便在屋里服侍奶奶打扮。

柳氏一听是儿子与她的,顿时妒火中烧,当即拍桌道:“你现在也是个命妇了,如何连半点礼数也不懂?!婆婆在这里说话,你不说恭受,倒一句一句的还嘴?这幅模样,今后怎好见人!”

当时,两个丫头正在一旁执壶侍立,珠儿便向宝儿道:“才是四月天,如何就这般热了?”宝儿不解其意,问道:“你热么?我倒不觉的。”珠儿说道:“既不热,如何我看我们奶奶脸也红了,汗也出来了呢?”

夏春朝听闻,微微一笑,问道:“如何这等欢畅?”陆诚勇长臂一揽,将她抱在膝上,向着她颊边低低笑道:“我随军边关,害你守了这很多年空房,好轻易返来天然要好生赔偿赔偿。我晓得你做女人时就爱热烈,喜好看戏看会的。自嫁来我家,我家道艰巨,你是媳妇天然不能纵情欢乐。待家计好转,我又出去了,一副担子全落在你身上,只怕也没阿谁工夫。今儿我既返来了,你也该歇歇,连朝廷另有个休沐的日子呢,也只当乞假罢。”说毕,略停了停,又轻声道:“你不知,我在边关时,也常见本地百姓两口逢节假日出来走动。看人家伉俪亲热,我眼馋心热的紧,又没法可施,只好干熬着了。今儿返来了,少不得都要一一描补上才是。”

陆诚勇却点头道:“你昔日不是如许的性子,本日如何会说出如许的话来?必然是家里生了甚么变故,又或谁同你说了甚么?”一语未休,便连连逼问。

夏春朝听了他一席言语,方才晓得本来结婚之前另有这段故事,又羞又笑,说道:“本来你一早就偷看过我了,必然在内心笑我长得丑。只是老爷定下的婚事,没何如罢了,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陆诚勇向她脸上亲了亲,说道:“你若还长得丑,只怕月里的嫦娥也要成丑八怪了。”

陆诚勇又问道:“明儿去上坟,东西都备齐了未曾?老太太、太太都一道去么?”夏春朝道:“东西是一早就备下的,老太太、太太身子不适,就不去了。老爷我却没问。”陆诚勇道:“老爷衙门里不得闲,也罢了。”夏春朝点头道:“这般说,也就是我们两个去了。你多年在外,现在好轻易归家,又挣了偌大一个出息,是要到坟上祭拜祭拜的。只是长辈们都不在,倒有些绝望。”陆诚勇笑道:“他们不去罢,就我们两个去。待上过坟,我们再到城里逛逛,只当我们两口一道出个门子。你在家比年辛苦,明儿出去散散也好。我们先去上坟,回来往咏春苑听戏,下来再去白香斋吃个饭儿。若还不足暇,便到琉璃阁与你打两件头面。”

两人说了一回话,议定了隔日上坟事件,眼看时候不早,便叮咛打水洗漱,上床安息。

走到陆贾氏院里,小丫头宝荷上来道:“老太太昨儿夜里没睡好,天亮时才睡去,奶奶不必见罢。”夏春朝闻言,又转到柳氏屋里去。

夏春朝耳里听得明白,便斥道:“烂嘴烂舌的小蹄子,我们在这里用饭,你也要跟在里头说,还嚼起我来!谁纵的你这般的?!”珠儿情知她是羞急生怒,也不惊骇,仍旧大声说道:“奶奶这话好不在理,我看奶奶出汗,只道是气候闷热之故,方才跟宝儿群情。若不是,奶奶的脸如何恁般红?”一席话落,宝儿在旁撑不住便笑了。

陆诚勇闻声,立时便道:“母亲怎的这等荒唐。我离家时同她说过的话,她全然忘了未曾?!”说着,又安抚老婆道:“你也不消暴躁,既是如许,等我同母亲说便了。这事你不消管,有我在呢,你放心便是。”

陆诚勇听了这话,不觉知名之火暗烧,将她身子板正过来,高低看了两遭,方才点头问道:“春朝,你现在是如何了?自打我返来,就经常觉你欲言又止,脸儿上又常常含愁,现在又说出如许的背心话来。你我是伉俪,有甚么事就该直讲出来。这算是如何?你是打趣话呢,还是真要我纳妾?那甚么章家表妹、王家表妹的,十多年不来往的亲戚,昨儿才第一面见着,我同她能有甚么事理?倒也值得你如许上心?”夏春朝见丈夫活力,却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说道:“我说错了,你却不要焦急,我同你谈笑呢,你莫往内心去。”

陆诚勇离家年久,于老婆独守空房甚是惭愧,既成心弥补,天然面面俱到,免不得又同赴巫山。夏春朝倒是荒废此道已久,经不得他悍勇挞伐,挨不过一时三刻,便举旗投降,连连告饶。陆诚勇虽觉兴不成遏,却顾恤她身子娇柔,只得草草出兵。事毕,他楼了老婆,枕上说道:“我离家这些年,你倒更加不济了?又不是云英初嫁的女儿,如何这般娇气。”夏春朝横了他一眼,少气有力道:“你也美意义说,不看自家的身子,好似铜锤铁打的普通。我是个女人家,那里经得住你如许揉搓,当我是你阵上的敌兵么!”

陆诚勇莞尔一笑,甚是对劲,一面摩挲她脸颊,一面说道:“你不是我阵上的敌兵,倒是我枕上的降将。既降了我,还不快快与我归去做压寨夫人!”夏春朝听丈夫调笑,也是一笑,低低斥道:“那里去混了几年,就学的如许一身山匪气返来,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还是读书人家后辈出身呢!”言罢,又低笑道:“既嫌我不好,不如再找好的来?你现在做了正三品大员,就是明公道道的纳妾也是使得的。”陆诚勇只当她谈笑,便也笑道:“甚么纳妾,你休想躲滑,拿了旁人来充数,好自家享安逸,我但是不认的。”夏春朝将身一侧,浅笑道:“你是陆家独子,总要为香火策划。就纳上一两个,想老太太、太太也是依的。章家表妹就很好,模样周正,脾气也暖和,你昨儿见过的,倒感觉如何?”

刚才宝儿清算嫁妆,因瞥见这东西,便拿来一问。

夏春朝传闻,见丈夫这等惦记本身,内心欢乐不已,低头不言。只听陆诚勇又道:“军里人多手杂,我怕弄丢了,只好随身带着。就是上阵兵戈时,也未曾离身。好轻易带返来,幸而未曾破坏。”夏春朝悄悄问道:“你把个女人家的东西贴身带着,不怕军里同僚笑话么?”陆诚勇莞尔道:“他们大多是些光棍汉,有甚么好笑的。听了你的事,倒是羡慕我有个好娘子!”

夏春朝走上来,福了福身子,说道:“给太太存候。”柳氏一字不发,独自低头吃茶。夏春朝看她不睬,便说道:“媳妇本日同少爷到城郊上坟,特来奉告太太一声。”柳氏这方才打眼扫了她一遭,俄然指着她头上说道:“你既知今儿是去与你太爷上坟,又打扮的这狐媚冶调做甚么?!整日在家浪不敷,还要到坟上去浪?!”夏春朝知她说的是本身头上的八宝金箍,便道:“太太说的是,但这箍儿是少爷昨儿与我的,我若不戴不惹他怪么?何况这箍子也不算艳色,戴去上坟也无甚不成。”

夏春朝听了这话,低头一笑,渐渐说道:“你内心能记取,那便好了。”陆诚勇放了筷子,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天然都记得,这些年家里若没有你,还不知成个甚么模样。我到了现在,也许还在后街上同人打斗呢。我爹胡涂了一世,倒办了一件功德,便是替我聘了你。”夏春朝听他说的亲热,内心一甜,两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伉俪两个谈笑一阵,就吃了这顿饭。斯须饭毕,宝儿清算了桌子,珠儿倒茶上来,两口在屋里坐着说话。夏春朝想起白白天事,便命宝儿开柜子,将那金饼拿来,问道:“这是今儿朝廷赏下来的,我不知怎生措置,就先放着了。若说放进库房呢,仿佛不敬。但是我们家并没有个供奉的处所呢。”陆诚勇笑道:“倒也头一回接如许的东西,虽说是金饼,倒是御赐的,不是平常银钱。我看我们大帅昔年有一口上赐的宝剑,在军中倒是随身佩带的。”夏春朝听闻,便道:“这金饼与宝剑只怕分歧,不能同日而语呢。”陆诚勇想了想,说道:“也罢,你先收着,待明儿上坟返来,问过老爷再行摒挡罢。”

伉俪两个密切谈笑,宝儿拿了一顶攒顶八宝金箍过来,说道:“奶奶,这东西要怎心机睬?”

才踏出房门,公然见天上浓云密布,铅色沉沉,她心中暗道:路上别下雨才好。便快步今后院里去。

夏春朝见是此物,看了陆诚勇一眼,便蓄意说道:“是少爷带返来的,天然要问少爷。”陆诚勇说道:“这是你们女人家戴的,你收着就是了,还问我做甚么。”夏春朝便含笑道:“我知你是与我的,还是给谁的?”陆诚勇说道:“那天然是给你的,还能给谁。老太太、太太都有了春秋,那里能戴这东西。”说着,将手臂紧了紧,又道:“这东西还是我在边关时,见那边夷族青年妇女戴的,款式新奇都雅,京中从未见过,便想着给你也打一顶。又不想要银的,攒了我几月的俸禄,才换了几两金子,趁休假时请集市上的巧手匠人给打的。本来还想镶几粒珠子,只是没个称心的,我当时月俸又实在有限。”

正数落着,陆诚勇自外头出去,上前见了母亲,就道:“要同春朝上坟,恐走的迟了早晨回不来,还是快些去的好。”又问道:“我出去时,母亲却在说甚么?”柳氏赶紧向儿子告状,调拨道:“你瞧瞧她头上戴的东西,那是上坟能戴的么?她眼里可有恭敬两个字?!我才说了她一句,她就顶起嘴来,还定说是你叫戴的。”陆诚勇看了夏春朝一眼,点头道:“那金箍是儿子打边关替她带的,因想着无甚不当,便叫媳妇戴了,也是图个新奇。太太却有甚么话说?”

夏春朝洗了脸,轻声问道:“时候还早?”宝儿道:“也不早了,外头天阴,以是看着不亮。”夏春朝点了点头,梳洗已毕,就叮咛道:“快到灶上拿饭,今儿要出门呢。打发小厮到二门上传话,预备马车在大门上候着。”

夏春朝听闻,看了一眼,原是陆诚勇褡裢里清算出来的一件金饰。昨日替他清算褡裢,只到一半便为他扰了,这东西就丢在了一边。本日一早陆诚勇又往宫里去了,她因丈夫未曾留话,便就放在了一旁。

隔日起来,夏春朝先行醒转,披衣下床,只见屋内一片暗淡,东窗上亮光不明。

夏春朝见有此言,心中方才安宁,又觉身子极倦,才阖眼睛,竟已睡去。陆诚勇不见她声气,低头一瞧,看她睡去,便也不再多言,相拥一道入眠。

夏春朝见状,便斥道:“这丫头当真没有端方,奉养着就丢下跑了,真该打板子才是。”说着,见陆诚勇笑个不住,便使筷子向他手上敲了一记,说道:“丫头这等讽刺,你也不恼,还笑呢!”陆诚勇便道:“我不笑,我们吃酒。你也多吃几杯,有了酒意好寝息。”夏春朝面上一红,瞅了他一眼,不肯接话。

斯须,珠儿已拿了饭出去。伉俪两个吃过,陆诚勇先去拜辞老爷,夏春朝就去见老太太并太太。

陆诚勇沉声问道:“你说我生不活力?”夏春朝便垂首不语,半日只听陆诚勇叹了口气,将她悄悄搂入怀中,说道:“你本日有这番话,可见你白认得我了。我是这等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么?在家不济时,靠着媳妇度日。得功成名就了,就要纳妾,把荆布老婆丢在脑后?这等行动,当真禽兽不如,世人不齿。本来你心中,我竟是这等人么?你若当真这般想,不止是白认得了我,还孤负了我们这段情义。”夏春朝听得震惊心胸,哽咽难言,半晌才道:“我天然是信你的,只是婆母实在逼迫的紧。我挡了一遭又一遭,昨儿你才返来,她便迫不及待叫你们见。我内心实在焦炙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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