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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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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司徒嫣然乃是信陵侯司徒仲的么女。因其母怀胎时为时气所感,又是大龄出产,此女天赋不敷,自幼体弱多病,故而颇受乃父垂怜。常日要一奉十,绝无违拗。

陆诚勇目睹他们要来抓人,顺手将夏春朝扯在身后,叉手向前,一推一递,顿时便将三四小我甩将出去。他久经疆场,技艺精熟,又岂是这班常日里只会欺男霸女的暴徒所能抵挡?他本意不肯将事情闹大,动手之时只用了三分力量,饶是如此,那起人跌在地下,各个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再爬不起来。

菱角下车,几个婆子赶紧上前,将自家蜜斯搀扶下来,奉上软轿。一旁一身着锦袍绣带的青年后生,赶紧迎上前来,赔笑作揖问道:“mm受了惊吓,可有毛病?”司徒嫣然却正眼也不瞧他,独自上了肩舆,服侍的妇人掖好了帘子,就起轿而去。那后生无法,只得跟从厥后。司徒嫣然心生不耐,将菱角叫到跟前,叮咛了几句。

司徒嫣然耳里听着丫环菱角念叨,垂首不言,冷静细思。

菱角天然不怕,嘻嘻一笑,转言又道:“他身边站着的那位娘子,好似是他太太的模样,倒生得好模样,人前说话也利落得很。两人站在一处,看着也很班配。”司徒嫣然闻声这话,心底生出几分不悦,说道:“你又胡说了,你安知是太太?”菱角说道:“她管那公子喊相公,不是太太,却又是甚么?”司徒嫣然便嗔道:“你就晓得太太,不能是姬妾么?”菱角想了想,说道:“那么都雅的人,又戴着银丝鬏髻,怎会是姬妾?”司徒嫣然瞅了她一眼,说道:“你又晓得了?”菱角不明以是,便也不再多言。

陆诚勇见这起人各个穿着不俗,又细看那马车用料讲求,装潢富丽,地下卧着的枣红马匹,亦是膘肥体壮,名种之流。那车中坐着的女子,显非小可儿家出身。

一旁围观世人直看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目睹险情已退,纷繁鼓掌喝采,齐声赞道:“好一条男人,这等威武!”

那丫环钻进车内,挨着她家蜜斯坐了,便说道:“这马好端端的,如何俄然就暴躁起来?若不是刚好被那公子拦住,还不知要如何呢。那位公子也当真神勇,如许一匹发疯的马,也敢上来抵挡。如许的胆量,真是世人不及。先前表少爷目睹这般,吓得屁滚尿流,滚下车去,真真叫人半个眼儿也瞧不上的。更好笑我们家这起主子,马狂时一个也不在跟前。人把马拦下了,倒恐打碎了马,又惊扰了蜜斯,归去老爷跟前不好交代,就这等赖人!”

本来,这车中所坐之人,恰是开篇所言那司徒侯爵家的令媛蜜斯司徒嫣然。本日腐败,她本随了父母出来扫墓,因司徒侯爵并夫人半途有事,便先遣了外甥伴其归家,岂料路上出了此等变故。一众侍从并那位少爷目睹马惊,唯恐伤及己身,皆躲得远远的,任凭疯马拖着车子疾走而去,幸为陆诚勇所阻。

便当此时,那车中女子家人主子尽皆赶来,探听得知事情原委,就上来肝火冲冲道:“兀那男人,你打碎了我们家的马,就如许走了不成?!”

那起人见被夏春朝劈面戳破苦衷,脸上微微泛红,恼羞成怒道:“我们同你家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挑衅甚么口舌?还不过一边去!”夏春朝冷声说道:“人间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们见说不过我,就企图拿这话来压我么?大伙在这里瞧着,谁有理谁没理,一眼便知!”

菱角报命,便回身向那人道:“三少爷,蜜斯这是要进内宅了。你虽是亲戚,也是个爷们,怎好跟着进二门的?待会儿老爷来家,不怕挨嗔么?你有工夫跟着蜜斯,不如归去将那些文章念熟了,防备老爷问你!”那被唤三少爷之人,目睹被个丫头劈面指责斥责,心中虽光火不已,却也情知这是侯爵蜜斯的贴身侍婢,等闲不敢获咎,连连赔笑作揖,退了出去。

但是司徒世家传至司徒仲这辈,其势早衰。又因当朝天子亲征之时,摄政王阴行谋逆之举,这司徒仲同摄政王私交甚笃,虽有揭露之功,却为上所疑,长年不受重用。时至本日,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却早已是江河日下。故而京中凡是略有几分长进心机的人家,皆不肯与之攀亲。司徒嫣然上面几位兄姊皆配了清流人家,到她将笄之年,司徒仲却另有一番筹算。将一众上门的媒人皆挡了出去,却自妻族当选了个远房外甥,放在家中看养,又出资令其读书。此人悟性本好,功课上又甚勤奋,现在也已考到了举人。便是先前同司徒嫣然赔笑说话之人,他本名徐中玉,因在家中排行第三,家人皆以“三少爷”呼之。

他打量了一回,见这起主子凶神恶煞,来意不善,忆起先前凶恶,心中火起,劈面斥道:“你们纵马横行,踩踏路人,成何事理?!若非我捐躯拦住,这一起畴昔,要踩伤多少性命?!那马发了狂性,不是我拉住缰绳,稳住车子,马车一时翻倒,你家蜜斯又焉有命在?!你们不知感激,反倒来向我发兵问罪,岂有此理!”

陆诚勇闻声,回身望去,只见五六个身穿青布短衣模样的人,环绕马车站立,正向本身横眉瞋目。前面又走来一绿衣丫环并一个穿夹衣的仆妇,这两人慌镇静张,嘴里说着:“蜜斯夙来体虚,这一遭怕是要受了惊吓。”就矮身钻入车内。

这般争论了一回,那马车中俄然下来一个丫环,走上跟前,向着领头的家人低低叮咛了一回。那人面上一阵尴尬,好半日才向着陆诚勇道:“那泼汉,我家蜜斯说了,谢你拯救,不与你普通见地,你快走罢!”陆诚勇瞋目喝道:“你们纵马横行,信口讹赖,又要伤我娘子,就这般罢休不成?!”那人便道:“你可知这车里坐的乃是司徒侯爵的令媛?放你去你还不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夏春朝却不肯同这起人多有厮缠,扯了扯丈夫衣袖,低声道:“我们去罢,不要理他们。”陆诚勇本不怕甚么侯爵府邸,但听了老婆言语,不肯违背,当即冷哼了一声,携了老婆拂袖而去。

一老妇躲闪不及,摔在地下,手脚酸软有力再爬不起来。旁人虽故意施救,但见那疯马来势汹汹,又那里有那胆量?

菱角喝退了此人,又跟上肩舆。

陆诚勇将衣衫掸了掸,笑道:“无妨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快不要哭,揉坏了眼睛了。”说着,接了夏春朝的手帕替她抹脸,又见此地人多,搂了老婆香肩就要拜别。

司徒嫣然内心策画了一回,又忖道:看他穿着平常,只怕是个平头百姓,父亲又怎会承诺如许的事呢?这动机一转,便叹了口气,再不去想他。

少顷,菱角又道:“那位公子当真威武,虽面上有疤,乍一瞧有些怕人。细心看看,倒非常魁伟。这模样的人,方才叫真男人呢。常日里那些个白面秀才,葳葳蕤蕤,到了我们跟前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真叫人看着活力。”司徒嫣然是个大师闺秀,耳听贴身侍婢这般夸奖一个外男,不由两颊微红,低低斥道:“一个女人家,嘴里胡说些甚么,对着个男品德头论足的,也不嫌耻辱。”她自幼体虚多病,说话少气有力,便是这番苛责之言,亦不见几分力道。

陆诚勇见势不好,纵身上前,下盘扎了个马步,稳稳立在地下,就将那老妇挡在身后。便在此时,疯马拖着马车奔至面前。那马正在躁狂,目睹有人挡道,狂怒非常,立即将两蹄扬起,就要踩踏陆诚勇。陆诚勇闪身避过,左手扯住缰绳,右手一拳挥出,重击在马头上。他这一双拳头,乃是军中日日磨炼出来的,递出便如金瓜铜锤。他体力甚强,一拳怕不有百来斤力量,便如一柄铁锤重砸在那马头上。那疯马不过血肉之躯,焉能接受?当即被击了仰倒,胖大身子一侧,就要向路边倒去,连带着马车亦要侧翻。

少顷,车子已到侯府门前,一众仆妇早已备了软轿,在门前候着。

这些仆人小厮,常日里仗着主家的威势,横行无忌的惯了。现在忽被一个妇人非难,那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都嚷起来道:“反了反了,这等刁妇,竟敢当街放刁,难堪侯府令媛,把她拿到衙门里去!”说着,就要上来脱手。

陆诚勇听这起恶奴颠倒是非,顿时怒发冲冠。还不待出言,却听一旁夏春朝嘲笑道:“既是你家蜜斯这等金贵,如何马拖着车子疯跑了半日,不见你们出来保护?定要挨到我家相公出来把车拦了,才见你们冒头。如果我们不拦车,你们莫不是就任凭那马拉着你家蜜斯绕城不成?我晓得你们这些做人主子的,跟着蜜斯出门,见出了岔子,唯恐归去不好交差。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浑赖起人来!随便抓着一个就是,讹人有这般轻易么?”

夏春朝自路边挤出来,飞奔至丈夫跟前,面色青白,两眼红肿如烂桃,心中又急又痛又气,口唇颤抖了半日方才道:“你……你如何这等大胆!倘或一时有个好歹,你……你叫我……”言至此处,已是哽咽难言,珠泪滚落。

这一众主子目睹这三人拜别,便将围观群人遣散,将马重又打起,上车呼喝,开道而去。

陆诚勇将老婆丫头安设安妥,闪身出门。只斯须工夫,就见那疯马已奔将过来,四蹄如铁,口沫横飞,狂暴非常。

便当此时,只听那车中忽传出一声女子尖叫。陆诚勇未曾推测车中另有搭客,不及细思,一手勒定缰绳,一手拉住车辕,将身站稳,口中大喝一声,硬生生拉住了马车。那马发了半日的狂,已垂垂温馨下来,又为陆诚勇重创,顿时委顿在地,再不转动。

司徒嫣然在轿上坐着,将两人应对听在耳中,内心暗道:“这表哥说话疲软,为人糠懦,瞧着就叫人活力,那里有半分男人汉的气势?偏生父亲看重他,我又说不得甚么。”这般烦恼了一阵,忽又忆起刚才街上撞见之人,暗自忖道:“我将来的夫婿,如果能得那人一半的派头,方才不算孤负了本身。”这动机乍动,她便觉羞臊难忍,两颊滚烫。

夏春朝临行之际,不觉回身望了一眼,却见马车帘子掀起了一道裂缝,内里好似暴露半张娇容,斯须又不见了。她便只当本身花了眼,不及多想,跟着丈夫去了。

那起主子齐声喝道:“我家这匹马,乃是西域过来的名种,常日百般好料喂着,好轻易养到这等肥壮,今儿头一次给蜜斯拉车就被你给打碎了。你却在这里强词夺理,意欲脱罪,人间没有这般便宜的事!你同我去见老爷,不把这马赔来,今儿定然不能让你走脱!”嚷了一回,又说道:“若不是你乱扯缰绳,打翻了马,车子也未需求翻。你惊吓了我家蜜斯,这件事断断不能等闲告终!”

司徒仲算盘打得极好,何如司徒嫣然瞧不这徐中玉不上,父女两个各怀一段心机。

合法此时,道旁围观世人,目睹这起人纵马行凶,又要欺诈义士,不免皆动了义愤,纷繁斥责其非。中有一个,认出他们府邸,阴阳怪气道:“我道是何人呢,原是司徒侯爵家出来的,旁人原也不能有如许大的威风。这位公子如果没个大背景,被递送到官府去,那哭丧棒不知要挨多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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