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舍即为得5
古钺聪道:“对不起,我初时也没想这么多。”
欧阳龙儿站身起来,将朱天豪如何被抓,水月如何美人闯天牢,古钺聪如何天牢救人,杀掉三名内侍寺人绘声绘色地说了,这几件事她一件也没亲见,但竟然八九不离十,大有亲临之感。聂贵妃越听越吃惊,责备道:“古公子,你忒也鲁莽,万一事出不测,你让龙儿如何办?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口中虽是责备,眼中却尽是体贴之意。
乔太仆中又是绝望,又是难过,看了一眼古钺聪,谁知古钺聪仿佛睡着了,欧阳龙儿笑道:“在我手中,总比在刘阉狗手中好,你该欢畅才是。”
乔太仆惊道:“将军说了不要的……”
欧阳龙儿道:“是啊,我相公贤明神武,你想,水月这般闭月羞花,乾坤大牢千百个狱卒虎视眈眈,见你和水月独处一室,不晓得有多妒忌,他们武功个个了得,迟早会击破牢门,将水月抢了去,固然敬若神明,不敢拿来做老婆,但只要能日日好吃好喝供着,不时看上一眼,也就心对劲足,我相公为了救她,这才顺道也把你救了,你还不谢过水月mm。”
朱天豪道:“娘娘,若非贤弟及时杀入天牢,我和水月都没命了,你要怪,就怪我罢。”
世人均忍不住笑了起来,欧阳龙儿道:“如何没有,那你晓得我相公干么要独闯大牢救你?”
朱天豪冤道:“哪有这等事?”
古钺聪道:“大人请把大礼拿归去。”
古钺聪看在眼里,心想水月极看重此婚书,乔太仆也见到了婚书,知不会落入刘雷傲手中,如此倒也分身其美,当下不说话。
世人无不打动,古钺聪闻此,忍不住想欧阳龙儿看去,谁知欧阳龙儿也正在看他,他冲龙儿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已好多了,明日出发当无大碍。”
朱天豪道:“我和水月都没武功,去西北也只能徒添费事,我们筹算离京南下,一起逢林入山,渡水过河,秋望悲风,春看海棠,佳景玩赏够了,就回到福建去和水月爹爹团聚,好好贡献他。”
乔太仆走了,世人重又聚古钺聪寝卧,哈小巧亦入屋说话。水月捧着婚书,看着书上指模,心中百感交集,哈小巧道:“水月妹子,这婚书虽非令堂所愿,但方才他在房中的话,却也没反对,你该欢畅才是。”水月道:“此去福建,山遥水远,我只是担忧爹爹。”哈将军深切虎穴,乔太仆南下福建,六王府家破人亡,八王爷仍在天牢,古钺聪也身受重伤,世民气中各有所思,此时聚在一处,饶是欧阳龙儿本性话多,屋中也不免甚是沉闷。
乔太仆面色惨淡,想了一想,叹了口气道:“我不要了就是,走了。”心境奇劣而去,走不到十步,俄然长叹道:“早知养女如此,还不如养条狗……”欧阳龙儿知他说的“养女”既指本身,又指水月,自言自语道:“若不是看在水月mm面上,我早弄死你了,养女不如养条狗,若不是我和水月,你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欧阳龙儿一扯不成,反手揪住他头发,说道:“如何不是你,你怪水月生得标致,天下驰名,她在狱中的时候,成千成万的狱卒都挤着要去瞧她,有几百个狱卒为了见水月沉鱼落雁之貌,你挤我,我挤你,死的死,伤的伤,都打起来啦,你吃了醋,成心不睬她,是也不是?”
水月亦破涕为笑道:“龙儿妹子,你不要笑话我了,快放了他。”
朱天豪头顶麻痛,说道:“那是古贤弟义气深重……”
欧阳龙儿道:“看来小顺子公然将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连你也不晓得。”
聂贵妃一一看了四位一眼,换了一副神采,说道:“不管如何,看着你们四人成双成对,我也欢畅,朱天豪,水月为了救你,连家人也弃之不顾,京中百姓纷繁传说此事,没有不称叹的,你如何又惹她不高兴了?”
世人偶尔说一两句,眼望子时已过,已是丑牌时分,却都没有睡意。就在这时,忽见钟管家来禀:“将军,聂贵妃前来告别。”世人均是一怔,除古钺聪外,均出门相迎。聂贵妃在世人簇拥下来到寝卧,先见古钺聪躺在床上,又见朱天豪和水月联袂坐在一处,惊道:“你们不是被关在乾坤大牢么,如何也在这里?”
乔太仆沉吟很久,长叹一声道:“归正我要回福建了,她乔水月已和我乔吴用再无干系,她是死是活,和谁结婚,也不关我事了,龙儿,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请你必然保管好这婚书,千万莫让它落在刘雷傲手中,乔某谢过将军大恩,告别了。”
欧阳龙儿道:“婚书在我手里,你如果不给,我便将你的事奉告皇上,皇上做不得主,我就奉告刘公公,我相公是不会扯谎的,到时候刘公公如果问他,‘是不是姓乔的让你进朱王府盗取婚书呀?’将军定会说‘启禀公公,恰是如此,他还搬来四大箱银子要贿赂我,不过我并没给他婚书,公公请看,婚书在此。’如此一来,只怕你与六王爷勾搭背叛的事,更是真真假假,难分难明了。”
乔太仆望着四箱银子,心忖:“事情固然未能功德美满,总算保住性命。”想及回到故里再无俸禄,说道:“多谢将军。”叫人去抬箱子。
世人又笑了一阵,聂贵妃道:“此次一别,大师不知何时才气重聚了,不知大师都想好去那里?”
朱天豪见欧阳龙儿又要来扯他耳朵,仓猝躲开,说道:“娘娘明鉴,这回真不是我欺负她。”
聂贵妃道:“到底如何回事,古公子,你面色很不好,是受了伤么?”
谁知方刚走到大门口,欧阳龙儿追了出来,低声道:“乔大人,那四箱银子,古将军不要,我可没说不要,你现在要么搬去福建给我放着,今后我来取,要么就留在这里,你看着办罢。”
聂贵妃嗔怒道:“怪你又有甚么用,皇上晚夕前奉告我,明日一早就要让古公子出使西北,他现在身受重伤,如何能远途驰驱?”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又道:“我就你们几个朋友,你们谁有个三长两短,教我如何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