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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变生不测凤姐泼醋喜出望外平儿理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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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素习只闻人说宝玉专能和女孩儿们接交,宝玉平日因平儿是贾琏的爱妾,又是凤姐儿的亲信,故不肯和他厮近,因不能经心,也常为恨事。平儿今见他这般,心中也悄悄的敁:公然话不虚传,色色想的殷勤。又见袭人特特的开了箱子,拿出两件不大穿的衣裳来与他换,便赶快的脱下本身的衣服,忙去洗了脸。宝玉一旁笑劝道:“姐姐还该擦上些脂粉,不然倒象是和凤姐姐负气了似的。何况又是他的好日子,并且老太太又打发了人来安抚你。”平儿听了有理,便去找粉,只不见粉。宝玉忙走至妆台前,将一个宣窑瓷盒揭开,内里盛着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递与平儿。又笑向他道:“这不是铅粉,这是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香料制的。”平儿倒在掌上看时,果见轻白红香,四样俱美,摊在面上也轻易匀净,且能津润肌肤,不似别的粉青重涩滞。然后瞥见胭脂也不是成张的,倒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内里盛着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样。宝玉笑道:“那市卖的胭脂都不洁净,色彩也薄。这是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残余,配了花露蒸叠成的。只用细簪子挑了一点儿抹在手内心,用一点水化开抹在唇上;手内心就够打颊腮了。”平儿依言妆饰,果见素净非常,且又甜香满颊。宝玉又将盆内的一枝并蒂秋蕙用竹剪刀撷了下来,与他簪在鬓上。忽见李纨打发丫头来唤他,方忙忙的去了。

宝玉便让平儿到怡红院中来,袭人忙接着,笑道:“我先原要让你的,只因大奶奶和女人们都让你,我就不好让的了。”平儿也陪笑说:“多谢。”因又说道:“好好儿的从那边提及,无缘无端白受了一场气。”袭人笑道:“二奶奶平日待你好,这不过是一时气急了。”平儿道:“二奶奶倒没说的,只是那淫妇治的我,他又偏拿我凑趣,况另有我们那胡涂爷倒打我。”说着便又委曲,禁不住落泪。宝玉忙劝道:“好姐姐,别悲伤,我替他两个赔不是罢。”平儿笑道;“与你甚么相干?”宝玉笑道:“我们兄弟姊妹都一样,他们获咎了人,我替他赔个不是也是应当的。”又道:“可惜这新衣裳也沾了,这里有你花mm的衣裳,何不换了下来,拿些烧酒喷了熨一熨。把头也另梳一梳,洗洗脸。”一面说,一面便叮咛了小丫头子们舀洗脸水,烧熨斗来。

这里邢夫人王夫人也说凤姐儿。贾母笑道:“甚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青,馋嘴猫儿似的,那边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他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说的世人都笑了。贾母又道:“你放心,等明儿我叫他来替你赔不是,你今儿别要畴昔臊着他。”因又骂:“平儿那蹄子,平日我倒看他好,如何公开里这么坏?”尤氏等笑道:“平儿没有不是,是凤丫头拿着人家出气。两口儿不好对打,都拿着平儿煞性子。平儿勉强的甚么似的呢,老太太还骂人家。”贾母道:“本来如许,我说那孩子倒不象那狐媚魇道的。既这么着,不幸见的,白受他们的气。”因叫虎魄来:“你出去奉告平儿,就说我的话:我晓得他受了勉强,明儿我叫凤姐儿替他赔不是。今儿是他主子的好日子,不准他混闹。”

本来平儿早被李纨拉入大观园去了。平儿哭的哽咽难抬,宝钗劝道:“你是个明白人,平日凤丫头何等候你,今儿不过他多吃一口酒。他可不拿你出气,莫非倒拿别人出气不成?别人又笑话他吃醉了。你尽管这会子勉强,平日你的好处,岂不都是假的了?”正说着,只见虎魄走来,说了贾母的话。平儿自发面上有了光辉,方才垂垂的好了,也不往前头来。宝钗等安息了一回,方来看贾母凤姐。

三小我重新给贾母、邢王二位夫人磕了头。老嬷嬷承诺了,送他三位归去。至房中,凤姐儿见无人,方说道:“我如何象个阎王,又象夜叉?那淫妇咒我死,你也帮着咒我。千日不好,也有一日好。不幸我熬的连个淫妇也不如了,我另有甚么脸来过这日子?”说着,又哭了。贾琏道:“你还不敷?你细想想,昨儿谁的不是多?今儿当着人还是我跪了一跪,又赔不是,你也争足了光了。这会子还叨叨,莫非还叫我替你跪下才罢?太要足了强也不是功德。”说的凤姐儿无言可对,平儿“嗤”的一声又笑了。贾琏也笑道:“又好了!真真我也没法了。”

林之孝家的正在难堪,见贾琏和他使眼色儿,心下明白,便出来等着。贾琏道:“我出去瞧瞧,看是如何样。”凤姐儿道:“不准给他钱。”贾琏一径出来,和林之孝来商讨,着人去作好作歹,许了二百两发送才罢。贾琏生恐有变,又命人去和王子滕说,将番役仵作人等叫了几名来,帮着办丧事。那些人见了如此,纵要复辨亦不敢辨,只得忍气吞声罢了。贾琏又命林之孝将那二百银子入在流年帐上,别离加添开消畴昔。又梯己给鲍二些银两,安抚他说:“他日再挑个好媳妇给你。”鲍二又有面子,又有银子,有何不依,便仍然阿谀贾琏,不在话下。”

宝玉因自来从未在平儿前尽过心,且平儿又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女孩儿,比不得那起俗蠢拙物,深为恨怨。本日是金钏的生日,故一日不乐。不想掉队闹出这件事来,竟得在平儿前稍尽片心,亦此买卖中不想之乐也。因歪在床上,心内怡然得意。然又思及贾琏惟知以淫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粉,又思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单独一人,供应贾琏佳耦二人。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他竟能全面妥贴,今儿还遭苛虐,想来此人薄命,比黛玉犹甚。想到其间,便又伤感起来,不觉潸然泪下。因见袭人等不在房内,极力落了几点痛泪。复起家,又见方才的衣裳上喷的酒已半干,便拿熨斗熨了叠好,见他的手帕子忘去,上面犹有泪渍,又拿至脸盆中洗了晾上。又喜又悲,闷了一回,也往稻香村来,说一回闲话,掌灯火线散。

平儿就在李纨处歇了一夜,凤姐儿只跟着贾母。贾琏晚间归房,冷僻清的,又不好去叫,只得胡乱睡了一夜。次日醒了,想昨日之事,大没意义,悔怨不来。邢夫人挂念着昨日贾琏醉了,忙一早过来,叫了贾琏过贾母这边来。贾琏只得忍愧前来,在贾母面前跪下。贾母问他:“如何了?”贾琏忙陪笑说:“昨儿原是吃了酒,惊了老太太的驾了,今儿来领罪。”贾母啐道:“下贱东西,灌了黄汤,不说循分守己的挺尸去,倒打起老婆来了!凤丫头成日家说嘴,霸王似的一小我,昨儿唬得不幸。要不是我,你要伤了他的命,这会子如何样?”贾琏一肚子的委曲,不敢辩白,只认不是。

贾母又道:“那凤丫头战役儿还不是个美人胎子?你还不敷!成日家偷鸡摸狗、脏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为这起淫妇打老婆,又打屋里的人,你还亏是大师子的公子出身,活打了嘴了。若你眼睛里有我,你起来,我饶了你,乖乖的替你媳妇赔个不是,拉了他家去,我就喜好了。要不然,你尽管出去,我也不敢受你的跪。”贾琏听如此说,又见凤姐儿站在那边,也不盛妆,哭的眼睛肿着,也不施脂粉,黄黄脸儿,比平常更觉不幸敬爱。想着;“不如赔了不是,相互也好了,又讨老太太的喜好了。”想毕,便笑道:“老太太的话,我不敢不依,只是更加纵了他了。”贾母笑道:“胡说!我晓得他最有礼的,再不会冲撞人,他今后获咎了你,我天然也作主,叫你降伏就是了。”贾琏传闻,爬起来,便与凤姐儿作了一个揖,笑道:“本来是我的不是,二奶奶饶过我罢。”满屋里的人都笑了。贾母笑道:“凤丫头,不准恼了,再恼我就恼了。”说着,又命人去叫了平儿来,命凤姐儿和贾琏两个安抚平儿。贾琏见了平儿,更加顾不得了,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听贾母一说,便赶上来讲道:“女人昨日受了屈了,都是我的不是。奶奶获咎了你,也是因我而起。我赔了不是不算外,还替你奶奶赔个不是。”说着,也作了一个揖,引的贾母笑了,凤姐儿也笑了。贾母又命凤姐儿来安抚他。平儿忙走上来给凤姐儿叩首,说:“奶奶的千秋,我惹了奶奶活力,是我该死。”凤姐儿正自愧昨晦昨日酒吃多了,不念平日之情,暴躁起来,为听了旁人的话,无端给平儿没脸。今反见他如此,又是忸捏,又是心伤,忙一把拉起来,落下泪来。平儿道:“我伏侍了奶奶这么几年,也没弹我一指甲。就是昨儿打我,我也不怨奶奶,都是那淫妇治的,怨不得奶奶活力。”说着,也滴下泪来了。贾母便命人将他三人送回房去,“有一个再提此事,马上来回我,我不管是谁,拿拐棍子给他一顿。”

正说着,只见一个媳妇来回说,鲍二媳妇吊死了。贾琏凤姐儿都吃了一惊。凤姐忙收了怯色,反喝道:“死了罢了,有甚么大惊小怪的!”一时,只见林之孝家的出去悄回凤姐道:“鲍二媳妇吊死了,他娘家的亲戚要告呢。”凤姐儿笑道:“这倒好了,我正想要打官司呢!”林之孝家的道:“我才和世人劝了他们,又恐吓了一阵,又许了他几个钱,也就依了。”凤姐儿道:“我没一个钱!有钱也不给,尽管叫他告去。也不准劝他,也不消震吓他,尽管让他告去。告不成倒问他个‘以尸欺诈’!”

内里凤姐心中虽不安,面上尽管佯不睬论,因房中无人,便拉平儿笑道:“我昨儿灌丧了酒了,你别抱怨,打了那边,让我瞧瞧。” 平儿道:“也没打重。”只听得说:“奶奶女人都出去了。”要知端的,下回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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