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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回 得通灵幻境悟仙缘 送慈柩故乡全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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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世人见宝玉死去复活,神情清爽,又加连日服药,一天好似一天,垂垂的复原起来。便是贾政见宝玉已好,现在丁忧无事,想起贾赦不知几时遇赦,老太太的棺木久停寺内,终不放心,欲要扶柩回南安葬,便叫了贾琏来商讨。贾琏便道:“老爷想得极是,现在趁着丁忧干了一件大事更好。将来老爷起了服,生恐又不能遂意了。但是我父亲不在家,侄儿呢又不敢僭越。老爷的主张很好,只是这件事也得好几千银子。衙门里缉赃那是再缉不出来的。”贾政道:“我的主张是定了,只为大爷不在家,叫你来商讨商讨如何个别例。你是不能出门的。现在这里没有人,我为是好几口材都要带归去的,一个如何样的照顾呢,想起把蓉哥儿带了去。何况有他媳妇的棺材也在里头。另有你林mm的,那是老太太的遗言说跟着老太太一块儿归去的。我想这一项银子只幸亏那边挪借几千,也就够了。”贾琏道:“现在的情面过于淡薄。老爷呢,又丁忧,我们老爷呢,又在外头,一时借是借不出来的了。只好拿房地文书出去押去。”贾政道:“住的屋子是官盖的,那边动得。”

宝玉因贾政命他赴考,王夫人便不时催逼查考起他的工课来。那宝钗袭人经常劝勉,自不必说。那知宝玉病后虽精力日长,他的动机一发更奇僻了,竟换了一种。不但嫌弃功名仕进,竟把那后代情缘也看淡了好些。只是世人不大理睬,宝玉也并不说出来。一日,恰遇紫鹃送了林黛玉的棺木返来,闷坐本身屋里哭泣,想道:“宝玉无情,见他林mm的棺木归去并不悲伤落泪,见我如许痛哭也不来安慰,反瞅着我笑。如许负心的人,畴前都是花言巧语来哄着我们!前夕亏我想得开,不然几近又上了他的当。只是一件叫人不解,现在我看他待袭人等也是冷冷儿的。二奶奶是本来不喜好亲热的,麝月那些人就不抱怨他么?我想女孩子们多数是痴心的,白操了那些时的心,看将来如何结局!”正想着,只见五儿走来瞧他,见紫鹃满面泪痕,便说:“姐姐又想林女人了?想一小我闻名不如目睹,头里听着宝二爷女孩子跟前是最好的,我母亲再三的把我弄出去。岂知我出去了,经心极力的伏侍了几次病,现在病好了,连一句好话也没有剩出来,现在干脆连眼儿也都不瞧了。”

待要今后再看,闻声有人说道:“你又发楞了!林mm请你呢。”好似鸳鸯的声气,转头却不见人。心中正自惊奇,忽鸳鸯在门外招手。宝玉一见,喜得赶出来。但见鸳鸯在前影影绰绰的走,只是赶不上。宝玉叫道:“好姐姐,等等我。”那鸳鸯并不睬,只顾前走。宝玉无法,极力赶去,忽见别有一洞天,楼阁矗立,殿角小巧,且有好些宫女模糊其间。宝玉贪看景色,竟将鸳鸯忘了。宝玉顺步走入一座宫门,内有奇花异卉,都也认不明白。唯有白石花阑围着一颗青草,叶头上略有红色,但不知是何名草,如许矜贵。只见轻风动处,那青草已扭捏不休,虽说是一枝小草,又无花朵,其娇媚之态,不由心动神怡,魂消魄丧。宝玉尽管呆呆的看着,只闻声中间有一人说道:“你是那边来的蠢物,在此窥测仙草!”

畴昔将来,莫谓智贤达突破,后果结果,须知靠近不相逢。

贾政便奉告了王夫人,叫他管了家,本身便择了发引长行的日子,就要起家。宝玉此时身材复元,贾环贾兰倒当真读书,贾政都托付给贾琏,叫他管束,“本年是大比的年初。环儿是有服的,不能入场,兰儿是孙子,服满了也能够考的,务必叫宝玉同着侄儿考去。能够中一个举人,也好赎一赎我们的罪名。”贾琏等唯唯报命。贾政又叮咛了在家的人,说了好些话,才别了宗祠,便在城外念了几天经,就发引下船,带了林之孝等而去。也没有轰动亲朋,唯有自家男女送了一程返来。

宝玉看了,便点头感喟。想要出来找鸳鸯问他是甚么地点,细细想来甚是熟谙,便仗着胆量排闼出来。满屋一瞧,并不见鸳鸯,里头只是黑漆漆的,心下惊骇。正要退出,见有十数个大橱,橱门半掩。

宝钗想道:“是了。你们说测的是当铺里找去,现在才明白了,竟是个和尚的。尚'字在上头,可不是和尚取了去的么。”王夫人道:“那和尚本来古怪。那年宝玉病的时候,那和尚来讲是我们家有宝贝可解,说的就是这块玉了。他既晓得,天然这块玉到底有些来源。何况你半子养下来就嘴里含着的。古往今来,你们闻声过这么第二个么。只是不知终久这块玉到底是如何着,就连我们这一个也还不知是如何着。病也是这块玉,好也是这块玉,生也是这块玉――”说到这里俄然住了,不免又流下泪来。宝玉听了,内心却也明白,更想死去的事更加有因,只不言语,内心细细的影象。

王夫人只道旧病复发,便好延医调节,即命丫头婆子快去奉告贾政,说是“宝玉回过来了,头里原是心迷住了,现在说出话来,不消备办后事了。”贾政听了,即忙出去看视,果见宝玉苏来,便道:“没的痴儿你要唬死谁么!”说着,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下来了。又叹了几口气,仍出去叫人请大夫诊脉服药。这里麝月正思他杀,见宝玉一过来,也放了心。只见王夫人叫人端了桂圆汤叫他喝了几口,垂垂的定了神。王夫人等放心,也没有说麝月,只叫人仍把那玉交给宝钗给他带上,“想起那和尚来,这玉不知那边找来的,也是古怪。如何一时要银一时又不见了,莫非是神仙不成?”宝钗道:“提及那和尚来的踪迹去的影响,那玉并不是找来的。头里丢的时候,必是那和尚取去的。”王夫人道:“玉在家里如何能取的了去?”宝钗道:“既可送来,便可取去。”袭人麝月道:“那年丢了玉,林大爷测了个字,厥后二奶奶过了门,我还奉告过二奶奶,说测的那字是甚么。赏'字。二奶奶还记得么?”

宝玉听了,也不敢则声,只得在外等着。那侍女出来未几时,出来讲:“请酒保拜见。”又有一人卷起珠帘。只见一女子,头戴花冠,身穿绣服,端坐在内。宝玉略一昂首,见是黛玉的描述,便不由的说道:“mm在这里!叫我好想。”那帘外的侍女悄咤道:“这酒保无礼,快快出去。”说犹未了,又见一个侍儿将珠帘放下。宝玉此时欲待出来又不敢,要走又不舍,待要问明,见那些侍女并不认得,又被摈除,无法出来。心想要问晴雯,转头四顾,并不见有晴雯。心下猜疑,只得怏怏出来,又无人引着,正欲找原路而去,却又找不出旧路了。正在难堪,见凤姐站在一所房檐下招手。宝玉瞥见喜好道:“可好了,本来回到本身家里了。我如何一时迷乱如此。”急奔前来讲:“姐姐在这里么,我被这些人玩弄到这个分儿。林mm又不肯见我,不知何原故。”说着,走到凤姐站的处所,细看起来并不是凤姐,本来倒是贾蓉的前妻秦氏。宝玉只得立住脚要问“凤姐姐在那边”,那秦氏也不答言,竟自往屋里去了。宝玉恍恍忽惚的又不敢跟出来,只得呆呆的站着,叹道:“我今儿得了甚么不是,世人都不睬我。”便痛哭起来。见有几个黄巾力士执鞭赶来,说是“那边男人敢突入我们这天仙福地来,快走出去!”宝玉听得,不敢言语。正要寻路出来,远远瞥见一群女子谈笑前来。宝玉看时,又象有迎春等一干人走来,内心喜好,叫道:“我迷住在这里,你们快来救我!”正嚷着,前面力士赶来。宝玉急得往前乱跑,忽见那一群女子都变作鬼怪形像,也来追扑。

宝玉看了,心下想道:“本来如此。我倒要问问因果来去的事了。”

那知那宝玉的灵魂早已出了窍了。你道死了不成?却本来恍恍忽惚赶到前厅,见那送玉的和尚坐着,便施了礼。那知和尚站起家来,拉着宝玉就走。宝玉跟了和尚,感觉身轻如叶,飘飘摇摇,也没出大门,不知从那边走了出来。行了一程,到了个荒漠处所,远远的瞥见一座牌坊,好象曾到过的。正要问那和尚时,只见恍恍忽惚来了一个女人。宝玉内心想道:“如许郊野处所,那得有如此的美人,必是神仙下界了。”宝玉想着,走近前来细细一看,竟有些认得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见那女人和和尚打了一个照面就不见了。宝玉一想,竟是尤三姐的模样,更加迷惑:“如何他也在这里?”又要问时,那和尚拉着宝玉过了那牌坊,只见牌上写着“真如福地”四个大字,两边一幅春联,乃是:假去真来真胜假,无原有是有非无。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门上横书四个大字道“福善祸淫”。又有一副对子,大书云:

当时惜春便说道:“那年失玉,还请妙玉请过仙,说是。青埂峰下倚古松',另有甚么。入我门来一笑逢'的话,想起来。入我门'三字大有讲究。佛教的法门最大,只怕二哥不能入得去。”宝玉听了,又嘲笑几声。宝钗听了,不觉的把眉头儿ケ揪着建议怔来。尤氏道:“偏你一说又是佛门了。你削发的动机还没有歇么?”惜春笑道:“不瞒嫂子说,我早已断了荤了。”王夫人道:“好孩子,阿弥陀佛,这个动机是起不得的。”惜春听了,也不言语。宝玉想“青灯古佛前”的诗句,不由连叹几声。忽又想起一床席一枝花的诗句来,拿眼睛看着袭人,不觉又流下泪来。世人都见他忽笑忽悲,也不解是何意,只道是他的旧病。岂知宝玉触处机来,竟能把偷看册上诗句俱牢服膺住了,只是不说出来,心中早有一个成见在那边了。临时不题。

贾琏道:“住房是不能动的。外头另有几所能够出脱的,等老爷起复后再赎也使得。将来我父亲返来了,倘能也复兴用,也好赎的。只是老爷这么大年纪,辛苦这一场,侄儿们内心实不安。”贾政道:“老太太的事,是应当的。只要你在家谨慎些,把持定了才好。”贾琏道:“老爷这倒尽管放心,侄儿虽胡涂,断不敢不当真办理的。何况老爷回南少不很多带些人去,所留下的人也有限了,这点子用度还能够过的来。就是老爷路上缺少些,必颠末赖尚荣的处所,可也叫他出点力儿。”贾政道:“本身的白叟家的事,叫人家帮甚么。”贾琏承诺了“是”,便退出来筹算银钱。

宝玉听了益发着忙,又不懂这些话到底是甚么意义,只得转头要跑。岂知身后说话的并非别人,倒是晴雯。宝玉一见,悲喜交集,便说:“我一小我走迷了道儿,遇见仇敌,我要逃回,却不见你们一人跟着我。现在好了,晴雯姐姐,快快的带我回家去罢。”晴雯道:“酒保不必多疑,我非晴雯,我是奉妃子之命特来请你一会,并不难为你。”宝玉满腹猜疑,只得问道:“姐姐说是妃子叫我,那妃子究是何人?”晴雯道:“此时不必问,到了那边天然晓得。”宝玉没法,只得跟着走。细看那人背后行动恰是晴雯,那脸孔声音是不错的了,“如何他说不是?我此时内心恍惚。且别管他,到了那边见了妃子,就有不是,当时再求他,到底女人的心肠是慈悲的,必是恕我莽撞。”正想着,未几时到了一个地点。只见殿宇精美,色采光辉,庭中一丛翠竹,户外数本苍松。廊檐下立着几个侍女,都是宫妆打扮,见了宝玉出去,便悄悄的说道:“这就是神瑛酒保么?”引着宝玉的说道:“就是。你快出来通报罢。”有一侍女笑着招手,宝玉便跟着出来。过了几层房舍,见一正房,珠帘高挂。那侍女说:“站着候旨。”

话说宝玉一听麝月的话,身今后仰,复又死去,急得王夫人等哭叫不止。麝月自知讲错致祸,此时王夫人等也不及说他。那麝月一面哭着,一面盘算主张,心想:“如果宝玉一死,我便他杀跟了他去!”不言麝月内心的事。且言王夫人等见叫不返来,赶着叫人出来找和尚救治。岂知贾政进内出去时,那和尚已不见了。贾政正在惊奇,闻声里头又闹,仓猝出去。见宝玉又是先前的模样,口关紧闭,脉息全无。用手在心窝中一摸,尚是温热。贾政只得仓猝请医灌药救治。

宝玉正在情急,只见那送玉来的和尚手里拿着一面镜子一照,说道:“我奉元妃娘娘旨意,特来救你。”顿时鬼怪全无还是一片荒郊。宝玉拉着和尚说道:“我记得是你领我到这里,你一时又不见了。瞥见了好些亲人,只是都不睬我,忽又变作鬼怪,到底是梦是真,望教员明白唆使。”那和尚道:“你到这里曾偷看甚么东西没有?”宝玉一想道:“他既能带我到天仙福地,天然也是神仙了,如何瞒得他。何况正要问个明白。”便道:“我倒见了好些册子来着。”那和尚道:“可又来,你见了册子还不解么!世上的情缘都是那些魔障。只要把历过的事情细细记取,将来我与你申明。”说着,把宝玉狠命的一推,说:“归去罢!”宝玉站不住脚,一交颠仆,口里嚷道:“阿哟!”

喜笑哀思都是假,贪求思慕总因痴。

紫鹃听他说的好笑,便噗嗤的一笑,啐道:“呸,你这小蹄子,你内心要宝玉如何个样儿待你才好?女孩儿家也不害臊,连名公道气的屋里人瞧着他还没事人一大堆呢,有工夫理你去!”因又笑着拿个指头往脸上抹着问道:“你到底算宝玉的甚么人哪?”那五儿听了,自知讲错,便飞红了脸。待要讲解不是要宝玉如何对待,说他迩来不怜下的话,只听院门外乱嚷说:“外头和尚又来了,要那一万银子呢。太太焦急,叫琏二爷和他讲去,恰好琏二爷又不在家。那和尚在外头说些疯话,太太叫请二奶奶畴昔筹议。”不知如何打发那和尚,下回分化。

这么一想,只见鸳鸯站在那边招手儿叫他。宝玉想道:“我走了半日,原未曾出园子,如何改了模样了呢?”赶着要和鸳鸯说话,岂知一转眼便不见了,内心不免迷惑起来。走到鸳鸯站的处所儿,乃是一溜配殿,各处都有匾额。宝玉偶然去看,只向鸳鸯立的地点奔去。见那一间配殿的门半掩半开,宝玉也不敢冒昧出来,内心正要问那和尚一声,回过甚来,和尚早已不见了。宝玉恍忽,见那殿宇巍峨,绝非大观园气象。便立住脚,昂首看那匾额上写道:“引觉情痴”。两边写的春联道:

宝玉听了不解,一心疑定必是遇见了花神了,本日断不成劈面错过,便问:“管这草的是神仙姐姐了。另有无数名花必有专管的,我也不敢烦问,只要把守芙蓉花的是那位神仙?”那仙女道:“我却不知,除是我仆人方晓。”宝玉便问道:“姐姐的仆人是谁?”那仙女道:“我仆人是潇湘妃子。”宝玉听道:“是了,你不晓得这位妃子就是我的表妹林黛玉。”那仙女道:“胡说。此地乃上界神女之所,虽号为潇湘妃子,并不是娥皇女英之辈,何得与凡人有亲。你少来混说,瞧着叫力士打你出去。”

宝玉听了发怔,只觉自形秽浊,正要退出,又闻声有人赶来讲道:“内里叫请神瑛酒保。”那人道:“我受命等了好些时,总不见有神瑛酒保过来,你叫我那边请去。”那一个笑道:“才退去的不是么?”那侍女仓猝赶出来讲:“请神瑛酒保返来。”宝玉只道是问别人,又怕被人追逐,只得踉跄而逃。正走时,只见一人手提宝剑劈面拦住说:“那边走!”唬得宝玉惶恐无措,仗着胆昂首一看却不是别人,就是尤三姐。宝玉见了,略定些神,央告道:“姐姐如何你也来逼起我来了。”那人道:“你们兄弟没有一个好人,败人名节,破人婚姻。今儿你到这里,是不饶你的了!”宝玉听去话头不好,正自焦急,只听前面有人叫道:“姐姐快快拦住,不要放他走了。”尤三姐道:“我奉妃子之命等侯已久,今儿见了,必然要一剑斩断你的尘缘。”

宝玉俄然想起:“我少时做梦曾到过这个处所。现在能够切身到此,也是大幸。”恍忽间,把找鸳鸯的动机忘了。便壮着胆把上首的大橱开了橱门一瞧,见有好几本册子,内心更觉喜好,想道:“大凡人做梦,说是假的,岂知有这梦便有这事。我常说还要做这个梦再不能的,不料今儿被我找着了。但不知那册子是阿谁见过的不是?”伸手在上头取了一本,册上写着“金陵十二钗正册”。宝玉拿着一想道:“我恍忽记得是阿谁,只恨记不得清楚。”便翻开首一页看去,见上头有画,但是画迹恍惚,再瞧不出来。前面有几行笔迹也不清楚,尚可摹拟,便细细的看去,见有甚么“玉带”,上头有个好象“林”字,内心想道:“不如果说林mm罢?”便当真看去,底下又有“金簪雪里”四字,惊奇道“如何又象他的名字呢。”

复将前后四句合起来一念叨:“也没有甚么事理,只是埋没着他两个名字,并不为奇。独占那。怜'字。叹'字不好。这是如何解?”想到那边,又自啐道:“我是偷着看,若尽管呆想起来,倘有人来,又看不成了。”遂今后看去,也得空细玩那丹青,只重新看去。看到尾儿有几句词,甚么“相逢大梦归”一句,便恍然大悟道:“是了,公然构造不爽,这必是元春姐姐了。若都是如许明白,我要抄了去细玩起来,那些姊妹们的寿夭穷通没有不知的了。我归去自不肯泄漏,只做一个未卜先知的人,也省了多少闲想。”又向各处一瞧,并没有笔砚,又恐人来,只得忙着看去。只见图上影影有一个放鹞子的人儿,也偶然去看。吃紧的将那十二首诗词都看遍了。也有一看便知的,也有一想便得的,也有不大明白的,心下牢服膺取。一面感喟,一面又取那lt;lt;金陵又副册gt;gt;一看,看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先前不懂,见上面另有花席的影子,便大惊痛哭起来。

宝玉听了,吃了一惊,转头看时,倒是一名仙女,便见礼道:“我找鸳鸯姐姐,误入瑶池,恕我冒昧之罪。叨教神仙姐姐,这里是那边所?如何我鸳鸯姐姐到此还说是林mm叫我?望乞明示。”那人道:“谁知你的姐姐mm,我是把守仙草的,不准凡人在此逗留。”宝玉欲待要出来,又舍不得,只得央告道:“神仙姐姐既是那办理仙草的,必定是花神姐姐了。但不知这草有何好处?”那仙女道:“你要晓得这草,提及来话长着呢。那草本在灵河岸上,名曰绛珠草。因当时萎败,幸得一个神瑛酒保日以甘露灌溉,得以长生。厥后降凡历劫,还报了灌溉之恩,今返归真境。以是警幻仙子命我把守,不令蜂缠蝶恋。”

王夫人等正在抽泣,闻声宝玉苏来,赶紧叫喊。宝玉睁眼看时,仍躺在炕上,见王夫人宝钗等哭的眼泡红肿。定神一想,内心说道:“是了,我是死去过来的。”遂把神魂所历的事呆呆的细想,幸喜多还记得,便哈哈的笑道:“是了,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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