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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红楼梦(白话本) > 第37章 抚琴悲往事(1)

第37章 抚琴悲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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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守着黛玉,雪雁熬了燕窝粥,端了来。紫鹃扶起黛玉,喂她喝粥,她只喝两三口,就不喝了。袭人走来,在内里叫紫鹃,雪雁忙迎出来,把袭人让进屋,说了黛玉的病情。袭人说宝玉传闻黛玉病了,让她来看看。黛玉睡下,紫鹃出来,袭人奉告二人,宝玉昨晚睡时还好好的,半夜里直叫心疼,说是心被刀子割去了,直闹到天亮,把她吓坏了。黛玉又咳嗽起来,紫鹃忙出来。黛玉问谁来了,袭人走出去,黛玉问:“你说谁肉痛?”袭人忙粉饰:“宝二爷夜里魇住了。”黛玉问:“他还说甚么?”袭人说没说甚么。黛玉让袭人转告宝玉,别为她担忧,影响功课,惹老爷活力。袭人安抚黛玉几句,告别出来,归去奉告宝玉,黛玉没甚么大病,他才放心。

贾政来到外书房,和门客们闲谈,提及为宝玉提亲的事。一名叫王尔调的说,他熟谙一名做过南韶道的张大老爷,只要一名令媛,他去一说就行。詹光说张老爷和大老爷另有亲。贾政说并不晓得。詹光说是邢舅太爷的亲戚。贾政返来,奉告了王夫人。次日,王夫人问起邢夫人,邢夫人说多年与张家没来往,只是听人说要招上门半子。贾母就说使不得,宝玉还得别人服侍,怎能给人当家。贾母得知巧姐儿病了,带上邢、王夫人来到凤姐儿处,看孩子像是惊风,还没抽,派人去请大夫。贾母又问起邢夫人怎不与张家来往了。邢夫人说张家太鄙吝刻薄。凤姐儿明白了八九分,就说:“放着现成的姻缘,到外头找甚么?一个‘宝玉’、一个‘金锁’,老太太如何忘了?”贾母怪她薛阿姨来时如何不提。凤姐儿说:“哪有如许提亲的?得太太们派人去才好。”贾母说:“我倒忘了。”

次日,宝玉临走,叮咛麝月,贾芸再来,不准在这里闹。宝玉刚回身,贾芸就慌镇静张地赶来,请了安,说:“叔叔大喜了!”宝玉说:“你搅个甚么?”贾芸说:“叔叔不信,本身瞧去,人都到大门口了。”宝玉正急,只听大门外一片吵嚷,有人怒斥:“这是甚么处所,你们来混闹?”人们乱嚷:“谁叫老爷升了官,别人请我们吵我们还不去呢!”宝玉才知应了水溶的话,街上的闲人来吵喜。贾芸说:“叔叔的婚事再成了,是两件丧事呢!”宝玉啐他一口,不准他胡说,赶快来到书院。代儒已知贾政升了工部郎中,放他一天假。他刚到二门,李贵迎出来,接他快归去,说是还要唱戏道贺。

几天后,元春病愈,合府欢乐。贾母想起元春体贴宝玉,让贾政操心给他说个媳妇,非论贫富,只要女孩子长得好、性子好就行。贾政嫌宝玉不正干,怕误了人家女孩子。贾母就说他当年比宝玉还调皮几倍,一娶媳妇不就收了心。把邢、王夫人都逗笑了。贾政回房,跟王夫人筹议了,要先考考宝玉学得如何,再定给他说亲的事,派人传宝玉晚餐后过来。宝玉头上如同打个炸雷,泡了碗饭,仓促吃了,赶到贾政的书房,贾政问他功课如何,他说已做了三篇文章。贾政要看,宝玉派茗烟到书院拿来窗讲义子。贾政翻看了,虽不非常中意,却也说得畴昔,又看了代儒的批语及编削处,以为较得当。贾政当场出题,让宝玉做,要出新意,不准与前人近似。宝玉正搜刮枯肠,忽听内里说:“姨太太来了,二奶奶叫预备饭呢!”宝玉多日未见宝钗,不由心如火燎,壮着胆量说已有了,就口述一遍。贾政点点头,又交代了作文的重视事项,让他走了。

这天,是北静郡王的生日,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宝玉去拜寿。水溶独留下宝玉,让贾赦等与众来宾赴席。水溶先问了宝玉的功课,又提及吴巡抚来京,向天子保本,说是贾政在学台任上秉公办事,克日贾政能够会荣升。宝玉道了谢,水溶单给宝玉备了酒菜。临告别时,水溶又送他一块仿造的玉。回到家,宝玉向贾政说了水溶流露的动静,贾政自是欢畅,让宝玉到贾母处去。宝玉把那块仿造的玉让贾母看了,贾母叮咛他别跟真的弄混了。宝玉说两块玉的成色相差很远,不会弄混。他那块前天夜里还放红光呢!贾母说他胡说,凤姐儿说他喜信策动了。他问甚么喜信,贾母让他归去歇着,别再说呆话了。

宝玉还没好,又风传宫里病了一个娘娘。贾府恐怕是元春,接连派人刺探。到了晌午,来个寺人,说是娘娘不佳,皇上让四位女亲人进宫看望,男亲人在门外问安。次日拂晓,贾母带了邢、王二夫人和凤姐儿坐轿前去,男人自“文”字辈到“草”字辈各坐车骑马前去。到宫门前,爷儿们留下,递上问安抄本,女眷们进了宫,那套烦琐的礼节不再细说。元春问了大家好,又问宝玉如何。因她未进宫前,宝玉一向跟着她,名为姐弟,情同母子,以是她最体贴宝玉。贾母就说宝玉已能做文章了。元春流着泪说:“父母兄弟,反不如小户人家能常常靠近。”又说几句,外宫设席,接待女眷。

宝玉一溜烟来到上房,先给薛阿姨请了安,又给贾母请了晚安,迫不及待地问:“宝姐姐在那里?”薛阿姨说:“在家里和香菱做活呢!”宝玉心头一凉,又不好走。薛阿姨与贾母谈起家务事,不由掉下泪来,说是薛蟠走后,金桂先和宝蟾闹,宝蟾也是夏家的家风,跟她对着闹,现在专跟宝钗活力。贾母说,前几天听人说姨太太肝气痛,想来是气的。接着又夸宝钗的气度、脾气多么好,要给哪家做了媳妇,公婆怎能不疼呢!

宝玉回到怡红院,奉告了袭人,他猜不透甚么意义。袭人虽猜出了,却不便说出,问林女人在场不在?宝玉说黛玉病初好,还没出过门。袭人奉侍他睡下,夜间想个主张。次日,宝玉上学走后,她来到潇湘馆,见黛玉正在看书,说了几句闲话,本想摸索黛玉的口气,又怕黛玉多心,搭讪了几句,只好告别。回到怡红院门前,见锄药站在那边,问他干甚么。锄药说芸二爷拿来个帖子,说是给宝二爷的。她就说:“宝二爷每天上学,没工夫见!”正说着,贾芸渐渐踱过来,闻声袭人如此说,不好再走。袭人扭脸出来,贾芸只好走了。

内里俄然有人叫唤:“你这不成人的小蹄子,来这园子里混搅甚么?”黛玉大呼一声,手指窗外,翻了白眼。这事如果别人,谁也不会去拾骂挨,黛玉却狐疑是用心骂本身的,不知这婆子奉谁的教唆来赶她走。探春忙出去,见一个老婆子拿着拐棍赶打一个黄毛小丫头,骂她不该偷偷跟进园子来。探春把她骂了一顿,赶了出去。回到屋里,见紫鹃给黛玉揉着胸口,黛玉才垂垂缓过来。探春申明环境,劝黛玉不要多心,告别出去,奉告老太太。路上,她劝湘云见了老太太,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贾母命人请来王太医,先瞧了宝玉,说没甚么大病,着了风邪,分散一下就好了。又由贾琏陪着来到潇湘馆,给黛玉诊了脉。到了外间,他才说是因平时郁结而至。接着,他说出症状,紫鹃连连点头。他说不知者觉得是多疑而至,实在是肝阴亏损,心气衰耗形成的。接着他提笔写了脉象,开了药方。周瑞家的来找凤姐儿,先说了黛玉病很多不幸,又说紫鹃要预付几个月的钱,给黛玉零花。凤姐儿不敢开这个先例,拿出私房银子给周瑞家的,哀叹荣府入得少,出很多,有人乃至说她把银子倒腾到娘家去了。周瑞家的说,内里传说贾府有几库金、几库银,出了个娘娘,皇上把半个国库送给老国丈,家里像个水晶宫,连石狮子都是玉石的,另有一对金麒麟。还传播着一首歌儿:“宁国府,荣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吃不穷,穿不穷,算来算去……”她赶紧打住话头,咽下“一场空”三字。凤姐儿也知不是好话,叹道:“人怕着名猪怕肥。有个浮名儿,终久还不知如何呢!”

宝玉早晨返来,麝月呈上贾芸的帖儿。他一看,说:“这孩子如何又不认我为父亲了?”袭人问:“如何?”宝玉说:“他送白海棠称我为父亲大人,本日又写成叔父大人了。”袭人说他不害臊,认个比他还大的儿子;又说贾芸不是好货,看人老是鬼头鬼脑的。宝玉看了帖儿,笑一会儿,皱一会儿眉,又摇点头。袭人问他写了甚么,他也不答,把帖儿撕了,骂贾芸混账。随后又怔怔地坐着,忽儿又掉下泪来。麝月见他又发楞,骂了贾芸一阵,忍不住也哭起来。袭人用心逗她拌嘴,才把宝玉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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