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真)
“几桩真假事,一部倒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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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则道明,且看眉生所录是何故事。
话到此处,或已点出这篇笔墨与《红楼》干系。但倘若还要往详确里说,却确切另有一番故事。本来此篇笔墨,为的是一名念安先生,因其素好古道,又喜舞文弄墨,熟读的除四书五经之类,最爱便是《红楼》。一日,与人言及书中人物,意有大分歧者,遂取家中所藏数版《石头记》并点评一一检点校订。至半夜未得成果,而人已困乏,伏于案上小憩,得一梦,竟是忽忽数百年前故事,道的是江南的王谢望族、阀阅世家,梦中人名姓,大凡是经文杂史上曾经得知、族谱家训上曾经得见过,但是亦有绝异于野史之事之情,更有贾史王薛等诸多唯小说散记中方曾得见之人物。一梦醒来,悲喜之情犹在,而窗前屋外星月未改。回视案头《红楼》,忆及梦中先祖言行风采,则恍然有再世之感。因而研墨援笔,记录成文。又示之好友眉生,嘱其清算文辞,“隐没姓名、脱略年代”编写成文以问世传奇。其言如此:“岂敢望曹公项背者?只追慕天赋,略学其人、从其道耳。”眉生乃慨然承诺,先于南园蜗居,后又于晋园自扰斋中披览增删,纂成目次,分出章节;因说江南变乱,总题曰《风景旧曾谙》,又念红楼景象记副题曰《石城醉扶归》。并题一绝,云:
本来五千年中华沧桑剧变,以近百八十年为最深:强弱易势,屈辱受尽以后江山重整,国度答复,恰是酸楚甘苦一言难尽;于百年苦痛后重获重生,亦觉贵重非常。但是百年于国度或仅汗青之一瞥,于人则可终尽平生。是以少年生于承平,善于乱世,虽能于史乘与长老口传中窥测畴昔,却总少一分真情实感;因得资本之丰富、讯息之便当、文道之宽松,便敢非古薄今,自发得对劲高见,却常常失之轻浮草率。又有隔岸观景,不知根底一味念故怀旧,起居行动标榜“复古”;或自谓爱好诗文曲词,所作却一无声律之协,二偶然韵之具,唯以词采眩目,不免贻笑方家,而有叶公之诮。此几类少年俱可称为“无知”。但倘若其为别人提示,于世事略“有所知”,见乱世伏危、好景每短,又不免心生怅惘,竟为现世生出孤寂悲惨之感慨。而在此时得前人书,常常能稍究深意,触发感慨;倘书中触及恰与出身境遇有一二类似,则感同身受,慨叹愈深――由此得前人一时一地表情,于现世固是“不应时宜”,却又颇类当今之“复古”民风,因而迷迷噔噔跌跌撞撞,更加不知古今之是非。遭受迷惑,虽每常思能往古时一行,何如人力不成为,徒以神游思遣,常常大相径庭。但是当时却不能知己身之谬,必得时过境迁,回顾平心静气以思之,方才觉可悲好笑;正如南柯太守槐安国中一梦、羽士瓷枕边的黄粱米香,又如太虚幻景里一行、恨海情天里敷演的一出《红楼梦》,斑斓繁华纵亲历亲见,到最后终是过眼云烟,不过为博别人一观、一言、一粲、一哂罢了。
如果有人没看懂,请返回上一章:这就是个翻译版本……好吧,有些微分歧,但无关大局。
情知不是客,枕畔黄粱熟。”
以上数百言,或以噜苏,有磕牙凑字之嫌。但各位看官,此一段只为道以下笔墨由来,与《红楼梦》大有干系,缘缘本本录出,方能不导致读者利诱。
《红楼》一书,叙写由极盛至极衰,伤情哀物;生离死别,令人恸绝;竟是无人得一真美满。而世上之人多爱好美满,顾恤有情,偏其仅遗残稿,遂勾动起无数补六合不全之念。又为其文繁华风骚,威重显赫绝非贩子所知,浅显门阀亦可贵见――书籍传世便有所谓“乃前朝明珠家史”如此――故于成绩家属以外,更有试图兴利革弊,欲力挽季世、重起广厦。作者自云痴人,却不知木石、金玉又引来多少痴人;书中依托荣宁二府,却不知贾府、王府、甄府牵扳出多少赵府钱府孙府李府。只此类笔墨大略不脱《红楼》语味,意趣却可贵曹公雅正。――然续写仿写者既多且繁,乃至汗牛充栋;千万里拔一,竟亦有可观者。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启!
《红楼》其文既为人所爱所续所仿,又有读者埋头究查其人。所谓“红学”中便有一派专考作者并书中人物本源。大抵道《石头记》中贾府原是江南织造曹氏幻象,后又有言是皇族别史、禁城密档者如此。因是那一等爱繁华、慕繁华,仿曹公笔法作文叙事,道家长里短后代情素以博世人喜爱者以外,又增一流:竟直接将贾府还作曹府,将曹氏做仆人公者,改天逆地,倒置命途,朝野江湖肆意铺陈。趣或风趣,味则失味。何故?曹公见闻切近,而先人间隔殊远,究竟不能得当时情义。但是后代人果然不能见《红楼》之人之物之世?此又一无果之论。世人研讨考据,思虑创新,日夜不息:恰是既多且繁,千万里拔一,总有可观而切近真事者。而为这一二可观与切近者,便足使汲汲无悔,孜孜不倦。
曹公雪芹《红楼梦》一书,两百年前著成;自问世之日,口耳传说之,戏剧敷演之,文人慨叹之,更稀有不清青年男女,于书中天下心授神予、魂牵梦萦;虽屡遭禁毁,传播不断;至承平乱世,文教倡明之际,其文传播益广,几至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又有学者争相研讨而成“红学”一派――也非典范治世之学也,一书之存,竟至于此,可谓古今之异景。而《红楼梦》虽有传播,却非全本;问世之日,便属残破:零散凑出者仅八十回;八十回后续貂者无数,毕竟不知其原貌。遗下数百年无解之题,如此犹得世人倾慕,为作者、书中角色倒置痴狂;众说纷繁,只为辩言心中所爱,论证思虑所及,数百年不衰而反盛,此更可谓古今之大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