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红粉意(2)

豫妃见天子淡然疏忽，也生了怕意，顿时跪下，哭泣着道：“皇上，皇后娘娘曲解臣妾……”

如懿心头一阵恶浪翻涌，冷然道：“皇上天纵贤明，永璂如何能比！”

天子固然拜别，嫔妃们皆在，目睹乌木板与柔滑的皮肉相触，溅起点点的血珠子。嬿婉不知含了哪门子肝火，亦僵着脸不肯讨情。世人见皇后与贵妃都没好气色，又不喜豫妃畴前的乔张做致，更无人肯讨情。豫妃扭动着遁藏，可那里避得过，容珮动手既狠又准，毫不包涵，直打得血沫飞溅，一声闷响，竟是豫妃的门牙和着鲜血落了下来，嘣地坠在地上，又跳了两跳，血糊糊白碌碌地滚了开去。

天子悄悄“唔”了一声，暖和道：“你是朕的好儿子。本日摒挡霍硕特氏，也是你当机立断。”

天子道：“要行惩罚是皇后的职责，至于禁足，不必了。”

天子微微点头。如懿见豫妃在侧，愈发讨厌。她未曾发觉本身语气的青锋锐气，蓦地盯着一面称心的豫妃，呵叱道：“有功该赏，有罪当罚！豫妃，你可知罪？”

嬿婉盘曲纤腰，轻柔道：“是。是否还是禁足？”

草原上风声猎猎，如懿紧紧抱着永璂，沉声道：“脱手。”

所谓的掌嘴有两种，一种是掌掴打脸，是平常惩罚，另一种是用三寸长乌木板击打嘴唇。那乌木板质地坚固，打下去便会肿胀，再者皮肉分裂，牙齿脱落。容珮从未见如懿动过如此大怒，当即从三宝手中接过乌木板，卷起衣袖便开端脱手。豫妃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要告饶，两个小寺人立时上去死死架住了她，又防她痛呼漫骂，便拿白绸子勒住了嘴，容珮举手便打。

只这一语，便是将诸子都撂下了。

颖妃欢乐着，忙拥着天子去了。只余呆若木鸡的豫妃留在本地，不知是悲是喜。

如懿面色冷峻，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髻绾起，横簪的一支腾空欲飞的九凤金步摇震颤不已，曳出迷离碎光，“若不是你冒然出声，永璂怎会被挟持，险险丧命！你以皇家子嗣为赌注，不能沉住气定住神，如果刺客因你冒然疾呼暴起，伤了皇上，又该当何论？”

天子也不睬她，只是负手在后，郁然感喟，“若永琏与永琮在此，有孝贤皇后的温淑品性悉心教诲，也不致朕本日膝下荒凉。”

天子错愕地转首望着她，目光由温热转凉。他携着她，持续目视火线，“朕的远亲儿子，没有那么无用的。如果永琏在，便会机灵自保，便是永琪年幼时，也不会这般无用。”他仰天长叹，突然声如洪钟，“龙生龙凤生凤，为何朕与你所生的儿子这般平淡！”

豫妃听到此节，仗着这几日天子顾她颜面，疾走几步，腰肢一摆，扭上前来，扬着绢子道：“哎呀！皇上说得是，虽说是龙生龙，可若配的不是凤凰而是山鸡，那那里还能生出好的来！”

如懿冷然道：“是么？天子安危，子嗣安危，岂能够你戋戋之身而犯险！恂嫔与阿诺达犯事在先，可一场泼天风波，毕竟由你而起。来人，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务需求她记着本日经验。”

恪朱紫怯懦，吓得惊呼一声，躲到海兰身后。海兰暖和地拍拍她的手，回顾柔声道：“端方已经做了。皇后娘娘莫再动气，明早请贵妃做主将豫妃mm送归去吧。”

永琪谢恩起家，揽过满脸惊诧与委曲的永璂，道：“十二弟年幼，未曾见过如此场面，不免吃惊吓，儿臣会带十二弟归去加以安慰。今后也会多带十二弟骑马射箭，不忘祖宗顿时得天下。”

天子那里容她说完，右手微伸，已然扶住了颖妃手臂，道：“朕倦得很，去你那儿。”他头也不回，“令贵妃，罚完了豫妃，还是送回宫里去。”

如懿如遭雷击，她竟然没有听到本身心跳的声音。连那种牵涉般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她回顾看着数步之遥处，一脸委曲的永璂，只感觉荒诞而酸楚，“即使永璂资质不如永琪，但孩儿家幼小敏感，无不将父母之言视若天命，如何能这般当着人诽谤！叫永璂来日如何做人！”

嬿婉面无神采，“愉妃姐姐说得是。”她目视豫妃，如视尘芥般轻渺，“牙齿倒易补上。不过豫妃也当记得，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了。”

说罢，如懿先起家，世人独自拜别，只丢下豫妃一人，又怒又怕，哀哀哭倒在地。

豫妃一怔，扬一扬高傲的头颅，娇声呖呖道：“皇后娘娘，臣妾发明刺客，事前鸣警，护着皇上，有何罪恶？”

不过简短一语，身后统统人都被惊住。大家色变，望着帝后不知所措。

豫妃那里肯佩服，强辩道：“皇上有天神护佑，万事安然！”

还是永琪机灵，立即跪下道：“本日之祸，都是儿臣不察。但请皇阿玛息怒，儿臣必然严加防备，再不准有此等惊扰圣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