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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庆嫔周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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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按例去见过了皇后,回到柔仪殿中。小允子随我进了暖阁,低低道:“已经问到了。”

我拨着茶盖,笑道:“查的那么轻易还那么清楚,小允子你是个无能的。”我叫槿汐,“去敬事房问问,近一个月最当宠的嫔妃是谁。”

晶清当真点了点头,“奴婢去奉侍庆嫔小主时就是如许。小主总说祺贵嫔借着她的便利靠近皇上,占本身的便宜,又不让她搬出翠微宫另住。”晶清低头想一想,道:“奴婢冷眼瞧着,实在祺贵嫔在皇上内心分量不如畴前多了。每月那几次临幸也都是皇上去看庆嫔小主时才想起她的。难怪庆嫔小主瞧不上祺贵嫔,当真没见过主位和本身宫里人计算争宠的。”

我只用心剥了枇杷,赞道:“好甜!”又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愁云笼上心间,阴翳难懂,我欣然感喟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我顿觉心寒,祺贵嫔显见是皇后身边的人,多年来得宠且位份颇高,可见皇后对她的倚重。但是如此倚重,也防备着她有孕,可见皇后的办事老辣,谋虑深远。想必安陵容得宠多年而无子嗣,也是因为皇后的防备吧。我微觉脑仁酸涩,道:“去把备给胡昭仪的礼拿来给我看。”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浣碧一眼,见她悄悄随晶清出去了,便对着庆嫔笑道:“实在mm得皇上宠嬖,甚么奇怪东西没有,本宫这点东西不过是给mm当玩意儿罢了。”

我以手支颐,含笑道:“mm的心机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但愿与世无争,有些事或许力不从心。”

庆嫔到底年青,忍不住变色,扬眉道:“贵嫔娘娘这话是甚么意义?”

菊清与晶清向来如同姐妹普通亲厚,晶清悲伤道:“娘娘出宫去没多久,菊清在一天夜里俄然就没了,安贵嫔说菊清得了肠痨暴病死的,留不得,当夜就拉出去把尸身烧了。不幸菊清一贯在安贵嫔面前得脸,说死就死了。安贵嫔为菊清的死哭了两天,皇上心疼得了不得。”晶清张望四周,见都是本身人,方痛哭流涕道:“奴婢自小和菊清一块儿长大的,晓得菊清身子健旺,她如何会好好地得了肠痨。奴婢大着胆量偷偷去看过,菊清的口鼻里都是黑血,清楚是被毒死的。奴婢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只不敢张扬。”

她才出去,庆嫔已然收起方才凌厉气势,换了一脸委曲道:“娘娘您瞧,当着娘娘的面她都如许猖獗不敬,可知背后里在翠微宫给了嫔妾多少琐细折磨。”

庆嫔见问到她,忙起家福了一礼,满面含笑道:“莞妃娘娘金安,嫔妾周珮拜见娘娘。”

晶清在一张小杌子上坐了,靠在我膝下,点头道:“自娘娘走后,新宫嫔入宫,奴婢就被分到了现在被禁足的徐婕妤宫里。徐婕妤被禁足撤了人手,奴婢才去奉侍庆嫔小主的。庆嫔小主待奴婢虽说不上好,可也不苛待下人。”晶清捋起手臂上的衣袖,委曲得直哭,“奴婢自去了翠微宫挨了很多作践,祺贵嫔恨奴婢曾经奉侍过娘娘,动辄便吵架不休。”

浣碧点头道:“说了。晶清还念着娘娘呢,说抽暇就过来回娘娘的话。”

品儿笑道:“皇上待娘娘最故意机,在柔仪殿的前殿前头凿一个池子,把太液池的莲花移种到这里,就免得娘娘怀着身孕远走赏莲了。”

“那倒也一定。”我扬起嘴角,和颜悦色道:“如果本宫应mm所求又有甚么好处呢?本宫吃斋念佛久了,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浣碧了然,摊动手道:“这事是极明白的了。必是祺贵嫔和庆嫔一同做的。祺贵嫔本就暗害太蜜斯,现在蜜斯返来,她恨不得乌眼鸡似的生吞了我们呢。”

我含笑道:“本日与mm一见,实在非常投机,mm所说之事本宫自会考虑。”说着扬声向小允子道:“把本宫的那盆矮子松的盆景拿来。”小允子回声而去,很快捧了盆景返来,我道:“传闻mm是蜀人,本宫特地叫人备下了这盆蜀中特产的矮子松给mm赏玩。mm看看可喜好么?”

我悠悠拣了一枚枇杷,剥成倒垂莲花的模样,安闲道:“mm很有蜀地女子的侠义之气,皇上又这般宠嬖mm,想必是不会亏损的。”

祺贵嫔自顾自饮了一口茶,微微嘲笑,“庆嫔的嘴可真是甜,只不知是不是嘴甜心苦呢?”

而面前看来,庆嫔依仗玄凌之宠不尊祺贵嫔,祺贵嫔不失为玄凌所宠,亦有皇后撑腰,二人在翠微宫中只怕早已势成水火。

此话说得极短长,祺贵嫔顿时满面紫涨,她反应也快,迅即站起家来,礼数全面地福了一福,道:“嫔妾身子有些不适,就不打搅莞妃娘娘歇息了。先辞职。”说罢扬一扬衣袖,扶着侍女的手一摇三摆地出去了。

我道:“菊清固然是奉侍安贵嫔的人,可到底也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不幸年青轻就如许蹊跷地没了,只剩下了你一个。若庆嫔待你不好,本宫天然会为你做主。”

我扬一扬眉,道:“快叫出去。”

我笑道:“幸亏还不老,来得那些人还记得住。不然哪天走到路上,冷不丁窜出小我来存候,本宫还眼巴巴问是谁,可就叫人笑话了。”

大周后宫中每宫如有居正三品贵嫔或以上者称为主位,掌一宫事件。而主位所居的宫室亦改成殿名。每宫当中只一名主位,管驭照顾本宫当中位份低于本身的嫔妃。而这些嫔妃则称为“宫里人”,要服从与尊敬主位的安排。

庆嫔一颗颗看了,赞道:“是呢,连石头上长得牛毛藓也色彩极正,当真娘娘宫里的东西比别处的都好。”我冷眼瞧她只顾着看鹅卵石,欢乐之色溢于言表,并无半分粉饰之色。

我心机一转,想起一事,微含了一缕含笑,道:“说到金珠玉器,本宫倒想起方才祺贵嫔那串红玛瑙串了,水头好,色彩又正红,当真是好东西。本宫方才听得不逼真,仿佛是皇上赏的?”

我似笑非笑看着她,“是么?那也是比不上有些人的心从白的变成黑的如答应骇。”话音未落,庆嫔已经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笑声固然低,祺贵嫔却也闻声了,狠狠瞪了她一眼。庆嫔涓滴不觉得意,只报以一丝嫣然的嘲笑,在旁拈了绢子道:“嫔妾还觉得祺贵嫔多尊敬莞妃娘娘呢,把皇后亲赏的玛瑙串都戴上了来盛装拜见,却本来发言如许的含酸拈醋呢。”她话音清脆,我的目光顿时被祺贵嫔颈上的玛瑙串吸引,不由多看了两眼。

我端坐不动,笑道:“两位mm请坐吧。”我打量着一身馥彩流云轻纱宫装的祺贵嫔道:“数年不见,祺mm但是津润了很多。从朱紫成祺贵嫔,很有一宫主位的风采,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我唏嘘道:“起来吧。本宫瞧你跟着庆嫔人像是瘦了一圈,庆嫔待你不好么?”

我冷冷一笑,泄出心底冰冷的恨意,“这玛瑙串有的祺贵嫔苦头吃,——那是红麝串。”

我沉吟着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再瞧一瞧吧。”

庆嫔方敢坐了,道:“嫔妾方才悲伤,叫娘娘见笑了。”言毕,端方坐于椅上,纤巧的双手掩在水红色的刺金边绡纱窄袖中,温馨交放于膝上。

晶清拉着品儿的手伏在地上痛哭道:“是奴婢无福。除了死了的佩儿和菊清,只剩奴婢孤零零一个在外头不能返来服侍娘娘。昨日听庆嫔小主说是来给娘娘存候的,奴婢喜好疯了,跟跟着小主的留霞换了班儿才气来见娘娘一眼。”

我笑意殷殷,“如此看来庆嫔也是个聪明人,晓得自保于危墙之下。只是为何mm不请旨搬离翠微宫呢。”

晶清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斑斓若锦,品儿与小允子不忍心,低低抽泣了起来。我心疼不已,忙叫小连子拿了药酒来亲身给晶清擦拭。晶清受宠若惊,忙道:“奴婢身份寒微,如何能叫娘娘为奴婢做这些事呢。”

我渐渐喝了一口清茶,眼皮也不抬一下,“是甚么?”

我悄悄抚着她的手臂道:“甚么奴婢不奴婢的话,你受本日之苦本宫难辞其咎,做这些又算甚么呢。”我感喟,“本宫当年这一走,固然也为你们安排了,到底也是力所不能及,毕竟还是扳连你们。”

我叫品儿扶着她起来,惊奇道:“你方才说菊清没了,是如何回事?”

庆嫔一笑,挖苦道:“那是她凑趣皇后凑趣得好,皇后给赏的。她为示恩宠,旬日里总有八日戴在身上。不过提及来那东西真是好的,不但如娘娘所言,并且独占一股异香,味道固然淡,但是好闻得紧呢。”

我悄悄谛视于她,只掐了一朵瓶中供着的栀子花细细赏玩。她被我瞧得有些不美意义,微微垂下了头。我悄悄笑道:“mm既然来了,又说了这一番话,想必是沉思熟虑了的。那么mm想要在本宫这里获得甚么,无妨直说。”

小允子低着头道:“花匠说了,这牛毛藓轻易与他物相克,不易存活,只要种着蜀中同种的矮子松时才有。而宫里喜好种这类矮子松当盆景的,只要翠微宫丽夕阁的庆嫔小主。因为她是蜀人,也喜好这个,以是皇上专门赏了她。”

庆嫔微见懊丧之色,旋即含笑道:“以娘娘今时本日的职位,怎会力不从心?嫔妾固然蠢钝,但是一见娘娘风韵,已知当日傅婕妤缘何专宠如此,是以嫔妾才有本日这番话。何况娘娘已经回宫,再想与世无争也不得不争。嫔妾本日来得高耸,想来娘娘必然心存疑虑,考虑些时候也是应当的。嫔妾本日就先辞职了。”

我道:“那有甚么,迟早都是要见的,趁我现在另有精力,再下去可真不济了。”

浣碧微微凝神,蹙眉道:“奴婢只是奇特,她如何堂而皇之的把红麝串挂在身上,也没人奉告她原因。”

祺贵嫔待要再说,我已不睬会她,只看庆嫔道:“这位mm有些眼熟,便是庆嫔吧。”

我轻扬唇角,“可见不能背后群情,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换了衣裳出去,品儿已经为她们奉上了茶水生果。见我出来,依礼道:“翠微宫贵嫔管氏携庆嫔周氏拜见莞妃娘娘,娘娘金安。”

正要进内殿,小允子悄悄出去道:“晶清来了。”

我笑道:“即便没我,她们关起门来也要闹得翻天。”

庆嫔嘲笑一声,旋即深深无法,委曲道:“祺贵嫔出身好,又会阿谀,很得皇后的喜好。有皇后拦着,嫔妾如何走的出翠微宫。偶尔向皇上提起,反倒被皇上怒斥臣妾不循分。”

晶清连连点头,“能为娘娘做事,奴婢万死不辞。”

我想一想,叫槿汐出去,“为表慎重,这些东西由你亲身送去。该说甚么你本身稀有。”

晶清茫然地点头,举着袖子拭泪道:“一点都没有。若当时晓得娘娘会返来,奴婢便是死也不会去翠微宫的。

这话是有些挑衅的意味的,她身边的庆嫔已然横了一眼,微微出现一个嘲笑。我也不恼,只安然道:“是啊,当初与文鸳你同住棠梨宫时是多么敦睦,想来也有四五年了。当年你兄长管路与本宫兄长交好,管溪还差点娶了本宫的二妹玉姚做成了亲家。未曾想管路会去告密本宫兄长,可见人呢,为了功名利禄是会枉顾道义的。”

而我眼面前只说祺贵嫔之失而不言庆嫔之不尊,明里暗里都是偏帮庆嫔了。

我望着满池莲花,心机逐步飞远,那一年有报酬我在春日开出满湖莲花,厥后人再如何做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品儿谨慎觑着我的神采,陪笑道:“皇上可心疼娘娘呢,陪娘娘用午膳时说那么多娘娘小主来给娘娘您存候,恐怕累着了您。”

我歪着杨妃榻上,抱着菊叶软枕道:“五分信,五分不信。只是我刚才拿矮子松送她时倒真是一点看不出来,若不是真无辜就是她城府太深太会做戏了。”我问她,“方才和晶清说了么?”

我听了只吟吟含笑不语。祺贵嫔脸上到底搁不住,含了一丝挖苦的嘲笑,缓缓道:“本宫当是甚么呢?本来是庆嫔待腻了翠微宫,想做莞妃的宫里人呢。那有甚么难的,本宫就替你去回了皇上的话就是了,免得你眼馋心热,做出这很多调子来。”

我不觉得然道:“你不晓得,这莲花有香气,盛暑天的时候轻易引小虫子,再则蛙鸣阵阵,早晨也不好睡。”

“那你去翠微宫时,宫里有风声说本宫要回宫么?”

“一来这东西可贵,平凡人辩白不出来。二来你没闻声庆嫔说么,那红麝串是皇后赏的,即便有太医晓得,谁又敢奉告祺贵嫔呢。”

晶清忍着痛,咬唇道:“庆嫔小主固然也护着奴婢,可祺贵嫔到底是一宫主位,小主也何如不得。偶然候小主感觉祺贵嫔责打奴婢伤了本身脸面,也会为奴婢辩白几句,但是下回祺贵嫔动手就更重了。”

祺贵嫔神采微微发青,明显就要作色,忽地把肝火沉了下去,笑道:“莞妃娘娘这张嘴向来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好,天然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

“哦……”我微微拖长了腔调,“你是要本宫为你向皇上开口分开翠微宫?”

小允子道了声“是”,又道:“花匠说,那鹅卵石上的青苔是川地特有的,叫做牛毛藓,凡是搁在盆景里做装点。”

浣碧捧来一对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快意,我看了一眼,点头道:“礼太薄了,再去取一对红木银丝百寿紫玉快意来。这两对快意给胡昭仪,再拿一个赤金盘螭朝阳五凤璎珞圈并扣合快意堆绣荷包,就说给敦睦帝姬的。”

她点头,利落道:“与其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如本身做一宫主位来得痛快。”

浣碧凝神半晌,抿嘴笑道:“奴婢晓得了。积小成大,到时一并寻了她们的错处,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庆嫔斑斓的丹凤眼愁苦垂下的姿势让民气生垂怜,“娘娘何曾晓得,为了皇上的宠嬖,祺贵嫔妒忌不过,明里暗里给嫔妾使了多少绊子。嫔妾碍于她是主位,少不得忍气吞声到现在。”她靠近我一点,轻声道:“娘娘出宫之事臣妾这些年来多少也传闻一些。若非祺贵嫔娘家明里一捧火暗里一把刀害了娘娘一家,娘娘何至于被迫出宫修行。”

浣碧道:“方才庆嫔说的话,蜜斯可托么?”

庆嫔膝行至我面前,用绢子抹着泪,低声道:“瞧方才的景象,想必娘娘内心会怪责嫔妾不敬主位。嫔妾也是没有体例,祺贵嫔专会嘴甜心苦暗中使诈,畴前翠微宫中住的几位姐妹都甚得皇上宠嬖,和嫔妾一同进宫来金良媛、韦秀士、季常在,祺贵嫔都非常皋牢。成果呢,一个一个莫明其妙犯了事,或死或废,她却连一点错处都落不着。是以嫔妾惊骇了,想着唯有和她翻了脸,万一嫔妾出了甚么错处,她就是首当其冲逃不了干系。因此嫔妾才气苟活至今,奉养在皇上身边。饶是如此,嫔妾虽得皇上宠嬖,但是进宫多年仍到处被她压抑着位份。”说到悲伤处,庆嫔亦是伤怀不已。

槿汐办事极快,不过一盏茶时分已经返来回话,“奴婢问了,最当宠的是丽夕阁庆嫔和燕禧殿胡昭仪;其次是景春殿安贵嫔和绿霓居滟常在;另有复香轩杨芳仪和采容殿祺贵嫔。”

我唏嘘不已,体贴道:“本宫晓得你的心。实在你在庆嫔那边过得不好,本宫倒能够想个别例把你要返来。只是祺贵嫔和本宫的恩仇你是晓得的。你可情愿为本宫留意着庆嫔和祺贵嫔的动静,临时委曲着住在翠微宫里。”

浣碧晓得我的苦衷,劝道:“胧月帝姬自幼分开蜜斯,不免陌生些,太久了必然会好的。”

浣碧笑道:“凭她甚么好东西,我们柔仪殿莫非没有么。”

我托着腮笑道:“这两日在皇后那边瞧见庆嫔,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蜀中出美人,公然所言不虚。”

浣碧连连嘲笑,鼓掌道:“这才叫报应不爽呢。该死叫她投的好主子,昧着知己来坑我们家。她不能生也好,免得生下黑心种子来再祸害旁人!”

品儿抿着嘴笑,“那里有蛙鸣呢?皇上早早让人给扑走了,怕扰着娘娘安息。且殿阁的大小窗户上都蒙了细格子窗纱,再不会有虫子飞出去的。”

庆嫔仓猝跪下,“嫔妾不敢欺瞒娘娘,嫔妾防着祺贵嫔不是一日两日了,是以才晓得些来龙去脉。嫔妾的父亲是川蜀成州知府周息仁,成州与娘娘父亲地点的江州毗邻,因此嫔妾才敢冒昧来和娘娘说这些话。”

庆嫔气极反笑,鬓上的东菱玉缠丝曲簪微微颤抖,划过晶亮的弧线,“祺贵嫔这话未免说得太瞧得起本身了。你去回皇上?未央宫是皇上亲口下旨让莞妃娘娘单独居住的,贵嫔有多大的本领还是有多大的面子,能哄得皇上收回旨意?!”

我凝神考虑半晌,揣测着问:“庆嫔与祺贵嫔当真不睦已久么?”

我问得直接,庆嫔微微错愕,旋即道:“娘娘快人快语,嫔妾也不坦白了。”她顿一顿,“嫔妾不肯再寄人篱下。”

我心下一震,亦是料想当中,因而笑:“mm好志气。现在五贵嫔之位另有空缺,mm若能怀上一子半女,也不是不能。”

到了次日晚间时分,我用过了晚膳,又叮咛了浣碧挑了几个菜送去了敬妃处给胧月,才渐渐在天井里踱着步子消食。品儿扶着我的手笑道:“现在我们宫里是最热烈的了,本日一晌午就来了那么多嫔妃给娘娘存候,可把娘娘给累着了。”

晶清见我时乍然生了忧色,哽咽着跪下道:“给娘娘存候。”

我微微抬起眼皮,“庆嫔倒是甚么都探听得清楚。”

浣碧送了庆嫔出去,返来扶着我进里间躺下,浣碧笑道:“奴婢瞧着庆嫔与祺贵嫔不睦,蜜斯方才一说,这两位归去可有的闹了。”

浣碧在一旁道:“昨日皇上为蜜斯差点从轿辇上滑落的事生了大气,蜜斯如何不趁热打铁求皇上做主?”

庆嫔不假思考道:“嫔妾在宫中无依无靠,娘家又远在千里以外,可说与娘娘同病相怜。现在娘娘固然光荣回宫,但是风景以后一定没有酸楚,嫔妾愿与娘娘一同分担,略尽绵力。”

护甲的指尖有的冰冷触感,滑过脸颊时尤其较着,“你可瞥见管文鸳脖子上的玛瑙串了么?”

我揉着额头道:“我也乏了,叫品儿拿了薄荷油来给我揉一揉。”想一想又道:“方才给敦睦帝姬的阿谁赤金盘螭朝阳五凤璎珞圈再去拿三个来,一个先留着,等我有空去看端妃时亲身送去。另两个一个送到吕昭容处去给淑和帝姬,一个送去敬妃处给我们胧月,别显得我厚此薄彼似的。”一想起胧月,我内心不免难过,脸上也不由露了几分。

庆嫔听我夸奖,更加欢乐,阿谀道:“娘娘面前嫔妾就像灰尘普通,那里另有半分斑斓呢。”

槿汐为我满上茶水,道:“另有一件事,庆嫔与祺贵嫔同住翠微宫,倒不能不防。”

一宫主位权力颇大,可自行惩罚本身宫中任一宫人,即便晶清是庆嫔的人,也保护不得。

晶清感激不已,哭着道:“能奉侍娘娘一场已经是奴婢们的福分了。在娘娘身边那些日子我们才得些照拂,在别的娘娘小主眼里,我们这些人何尝不是命如草芥。”晶清自伤出身,世人都垂泪不已,一时候殿内抽泣之声不断于耳。

我笑一笑,“她自有她倨傲的本钱,何况我皋牢她,不恰是皋牢太后和皇上么?”

彼时月华初升,水般月色喧闹自天涯云朵间畅然流下,光滑得似拢不住的一匹细滑绸缎。月色华光腐败,照在柔仪殿前的汉白玉阶之上,如水银泻地,似开出朵朵敞亮巨大的莲花。殿前一池净水在月下泛着清粼粼的窈曳波光,水中白莲盛开如玉,只余一条水上小桥,横越在莲叶田田之上。

我伸手虚扶她一把,亲热道:“mm好端端的跪甚么呢?倒显得生分了,起来发言就是。”

槿汐笑着去了。浣碧道:“胡昭仪为人倨傲,蜜斯何必这么皋牢她。”

我留意细看,庆嫔不过二十高低的年纪,模样既好,身量又苗条,又会打扮,难怪玄凌宠嬖。我忙表示槿汐去扶,口中道:“mm人既长得斑斓,行动又端方,当真讨人喜好。”

我浅笑不语,小允子见机道:“奴婢另有一事忘了说,玉照宫再往前走上数十步就是祺贵嫔的翠微宫了。”说着朝浣碧夹一夹眼睛。

浣碧讶异道:“红麝串?瞧着清楚是红玛瑙。”

我淡淡“嗯”了一声,道:“另有呢?”

我掩不住心底的烦厌与讨厌,道:“这两样东西本就瞧着像。可红麝串奇怪多了,只怕连宫里都找不出几串来。要不是那年随娘在珍宝阁选金饰时见过一次,只怕连我也不认得。方才庆嫔说那东西有香味儿,我便更必定了。那回娘一见了这东西连赞奇怪,可顿时叫人远远拿开。因着那红麝串的是取雄麝的麝香做的,作中药可开窍避秽、活血散结,可用久了毁伤肌理,便再也生不出孩子了。这也是宫里为甚么慎用麝香的原因。”

浣碧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蜜斯何出此言?”

我轻手重脚为晶清擦着药酒,即使如此,她还是疼得咝咝倒吸寒气。我道:“你到底是庆嫔的人,她也不为你说话么?”

正说着,花宜出去道:“启禀娘娘,翠微宫的祺贵嫔和庆嫔来了。”

浣碧嘲笑一声,“奴婢只瞧不上管文鸳那浮滑模样,如许拿腔拿调,忘了她畴前在蜜斯面前各式奉迎的嘴脸么?”

庆嫔喜不自胜,连连笑道:“本来如许巧,娘娘竟晓得嫔妾喜好些甚么,可见嫔妾与娘娘真真是有缘了。”说着叫本身的宫女出去捧着,我一看,出去的竟是畴前奉侍我的晶清。心下微微一喜,还是笑着道:“mm瞧瞧里头那鹅卵石,斑纹既好,磨得又光滑。”

庆嫔如何不晓,更加对劲,笑盈盈道:“娘娘真是明理的人,可惜未央宫皇上只赐给娘娘一人居住,不然若谁做了娘娘宫里的人,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祺贵嫔安坐在椅上,半透明的轻纱里模糊透出丰润洁白的肌肤,缕金线的月白暗花抹胸平增娇媚之色,脖颈上一串红玛瑙串汪汪如水,有嫣红晶莹的光芒似流波泛动,一看便知宝贵。她既不倨傲也不谦虚,道:“莞妃娘娘风采如旧,一点也瞧不出在梵刹待过的模样。”

我只冷眼旁观,见祺贵嫔立时就要发作,便道:“祺贵嫔这是做甚么呢?好好的来给本宫存候,倒要和本身宫里人拌起嘴来,岂不是伤了和蔼。”

我把玩动手钏上的一颗明珠,笑道:“我到底没伤着,皇上去查出小我来也不过是罚一通了事,也不会重罚。倒不如先按下不提,到时一并发作出来才好。”

庆嫔笑得如东风拂面,道:“金珠玉器的又有甚么奇怪,娘娘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才真真叫人赞叹呢。”

庆嫔微微一怔,苦涩道:“若能在子嗣上动脑筋,嫔妾也不必如此忧?了。提及来忸捏,嫔妾在皇上身边数年竟半点动静也无,可见是嫔妾没福了。”

我不觉得意,“你觉得她傻么?她晓得与我积怨已深,与其现在在我面前昂首称臣,我一定能容下她,皇后更不会容她。干脆她学庆嫔的例,与我翻了脸,我反而不能立时拿她如何。”我抚着下颔轻笑道:“摆布她跟着皇后,是生不出孩子挣不到前程的。”

我“嗯”了一声,暴露几分倦色,“等我问了她再做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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