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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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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悄悄点头:“宠幸又如何?哪怕晓得令妃又有了身孕,皇上也不过叮咛外务府按着朱紫份例服侍,赏了东西,却也未曾去看过她。不像忻妃,才有了两个月身孕,皇上便金尊玉贵地捧着。”

天子见到嬿婉时,已经是两个时候后了。宫人们簇拥着庆佑去了,幸亏另有人记得嬿婉,找来棉被裹了她抬回永寿宫中。

江与彬沉声道:“是,已经五个月了。令妃有孕后并不敢请太病院请脉安胎,以是一向到显怀,太病院才知情。”

天子安抚地握住颖嫔的手,柔声道:“前次你阿玛入宫觐见,特特提起你为膝下虚空忧?,以是朕特地将璟妧养在你身边,也好略作欣喜。”

天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后代养在别的嫔妃处是常有的事。颖嫔出身崇高,脾气风雅……”他叹口气,“别称呼七公主,颖嫔给她起了名字,叫璟妧。”

天子的手如行云流水般划过,在“令妃”的牌子上略略一停,复又逡巡,末端停在“婉嫔”的绿头牌上。

徐安不知天子为何情意忽变,却也不敢多问,从速承诺着去了。

春婵拿捏不定:“或许是。但澜翠刚肯和他说话,也一定到求嫁与赵九宵的分儿上。”

春婵蹙眉道:“不是宫里的阿哥,怕是哪家的福晋带出去的不懂事的孩子。”她看了看,又道,“真是不懂事的孩子!那石头上积满了青苔,又高又滑,细心摔下来才是。”

嬿婉想了想:“阿谁家伙,如何了?”

天子明显已去看过了庆佑,以是神采并不焦灼。他的口气极暖和:“庆佑玩皮,趁璟瑟昼寝,乳母打盹,偷偷溜出来玩耍。幸得你瞧见救了他。方才璟瑟哭得死去活来,朕也看着心疼。”

嬿婉听得几欲落泪,扶起她道:“你的心本宫都晓得,本宫也只要你了。”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咚”的一声,湖中溅起尺高的水花,落到嬿婉衣上。太湖石后传来男童欢愉的笑声,嬿婉顿时有些恼,正欲喝问,想起现在失势,先气短了三分,低低怨道:“谁这般混闹,今冬酷寒,本宫只要这一件厚衣裳了,弄湿了可如何好?”

海兰眼中微有迷惑之色,江与彬神采不动:“令妃小主生养七公主时颇受折磨,加上产后不调,屡受气郁,身子一向衰弱,是不宜有孕的。”

目睹得由夏入秋,由秋至冬,嬿婉坐困愁城,整天无法,却也不得其法,只见得人也蕉萃了下去。

天子的话很有安慰之意,只见他身后红影摇摆,一个女子开朗笑道:“皇上为了这个外孙好是揪心,看着庆佑无恙,就过来看令妃姐姐了。”

春婵含泪道:“皇上,自从七公主抱养在颖嫔宫中,小主日夜思念,神思恍忽……”她踌躇着看了一眼嬿婉,难过道,“小主的神态与平常分歧……”

颖嫔轻嗤一声,媚眼如丝:“皇上,阿谁时候恰是昼寝的时候,夏季里风大,臣妾再不懂事,也不会抱着公主往风口上去呀。”

萨满的天下里,病痛的统统来源都是妖邪作怪,便也直言,让嬿婉将孩子挪于宫中阳气最重之地暂养。

春婵看着嬿婉冻得惨白的面孔,想起她曾经柔润的面庞,含春的眼角,只感觉无穷心伤。她自小是宫女出身,受过万般委曲,只想凭着嬿婉的恩宠能够出人头地,却不想,身为宫妃,嬿婉也是那样难。那样难,反叫她生出相依为命的依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除了争宠,毫无退路。

李玉的毕恭毕敬仿佛惹来天子的不甚耐烦,他问:“敬事房是否送绿头牌来?”

春婵眸子一转,抱了个汤婆子递给尚未完整缓过气的嬿婉,难过道:“可不是!小主从未见过世子,却能不顾本身不懂水性就往下跳。唉,小主真是喜好孩子的人。”

春婵叹口气:“小主可记得有个侍卫叫赵九宵么?”

嬿婉看着怀中气味微小的永璐,睁着哭得如红桃的眼,鼓足了勇气便往外冲:“本宫去求皇上!”

颖嫔听出她话中之意,吃紧道:“皇上,臣妾奉养皇上多年,独一的遗憾便是未有生养。幸得皇上垂爱,将璟妧养在膝下。臣妾每日亲身照顾,如同己出,臣妾实在舍不得。”

很多究竟在再明白不过,即便有着皇后之尊,即便有着相互谅解后的再度信赖,可唯有经历过其间的骇浪惊涛,才知本身统统的统统是如何脆弱,乃至不堪一击。如懿再不能也没有力量去实施多么的断交。

徐安惊诧,还是李玉赔笑:“皇上真是长情之人,您是有些日子未见婉嫔了。”

嬿婉细白的牙齿死死咬在暗红的唇瓣上,一下按住她的手臂,悄悄嘘了一声。她腰肢轻折,捡起一枚石子,瞅准那孩子足下,用力一掷,那孩子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异物吓到,足下一跌。

二人凝神远眺,只见翠叶落尽的柳枝懒洋洋地斜垂着,那孩子爬在太湖石的青苔上,手舞足蹈地乐着,浑不顾足下青苔光滑。春婵不大放心:“唉!那石头光滑,别掉下来,可如何好?小主,若真是世子,奴婢从速去抱下来,别出了甚么事儿。”

嬿婉发笑,刻薄地打断:“澜翠会看上他?癞蛤蟆……”

春婵多么机灵,眼角亦湿了几分:“皇上有所不知。自从七公主养在颖嫔宫中,小主日夜思念,总盼着见一见公主才好。御花圃离颖嫔宫里不远,小主就盼着颖嫔能抱公主去御花圃玩耍,小主能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颖嫔挑着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真是巧。庆佑偷溜出来,偏姐姐瞧见了,偏姐姐跳下水去救。当真无巧不成书,仿佛天意是要成全姐姐似的。”

徐安哈着腰道:“主子这就去接婉嫔小主。”他迈开步子,才走到殿门口,只听身后郁然一声长叹:“换令妃来吧。”

春婵吓得两腿发软,她冒死逼迫本身平静下来,尖声呼道:“拯救!拯救啊!”

春婵沉默半晌,抻了抻鬓边少了几片花叶的绢花,宽裕隧道:“小主,畴前澜翠不理睬赵九宵,是因为她是您的近身侍婢,更是因为您是皇上的宠妃,有才气也可觉得她指个好人家。现在她固然还是您的侍婢,可您却得宠了。作为一个宫女,主子得宠,她总得给本身找一条退路。”

天子朝着颖嫔和顺一笑,回身意欲拜别:“固然你也是孩子的长辈,但朕还是要谢你,谢你救了庆佑。朕只要这一个外孙,璟瑟只要这一个儿子,幸亏他没事,幸亏……”

如懿的话说完不过三月,嬿婉便于七月十七日早产了一名皇子。此子序列十四,取名永璐。天子依言将永璐留在嬿婉身边扶养,也在洗三之日遵循平常皇子出世的端方犒赏,并无半分另待。但是嬿婉的高兴并没有保持多久,这个过早来临于人间的孩子便因天赋不敷,建议了高热。

天子的面色柔缓了几分:“是了。朕记得嬿婉是不懂水性的。唉,你也不把稳本身,幸亏近旁的宫人们发感觉早,不然连你也填了出来。”天子说着,凝睇着她,缓缓问,“这个时候,你如何在那儿?”

嬿婉一滞,未语,泪却潸潸而落,楚楚不幸。

这一年初冬,和敬公主璟瑟与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自蒙古返来,回京探视天子,暂住京中公主府。和敬公主乃孝贤皇后嫡出亲女,职位尊崇。她边幅深肖孝贤皇后,生性俭仆,不喜妆饰,大有亡母之风,深得天子宠嬖,宫中亦无不畏敬。

嬿婉笑得欣喜,打着战道:“孩子无恙就好。”

适逢和敬带着独子庆佑入宫,庆佑长得虎头虎脑,天子格外心疼,便叮咛和敬经常带入宫中。

春婵赶紧跪下:“奴婢不敢!”她仰着头,抓着嬿婉的衣袖,诚心道,“小主,奴婢比澜翠年纪大些,早过了出宫的春秋,没这些个想头,只想一心一意服侍小主。再者,奴婢坚信小主非池中之物,一时得宠算甚么,必然有体例东山复兴的!”

真的,她向来不晓得,这些曾经具有却未曾在乎的东西,有着如此实际而强大的力量。比方,天子衣上感染的龙涎香,红箩炭轻声的“哔剥”,织锦云罗的绵软,哔叽鹅绒的轻暖,这些能让她镇静的东西,也让她心生贪婪。

只听得有重物落水之声,扑腾的哗啦声,异化着断续的哭喊呼唤。春婵吓得脸都白了,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按着本技艺臂的重压倏然抽去,又一声重响,水花扑溅。她定睛之时,嬿婉已然落到了水中,死死拉住了那孩子的手。

嬿婉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澜翠情愿嫁给赵九宵阿谁没出息的小子?”

如懿苦笑:“本宫想获得的毕竟难求,还不如暂守本身所能有的。”

春婵慌不迭拿绢子替嬿婉擦拭着,愁道:“宫里连炭火都没了,本就冷得很,这可如何给小主烘干呢?”说着,她便探头畴昔,只见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一小我爬在湖边横出的太湖石上掷石子玩。那孩子长得结实,穿着华贵,揪着小小的辫儿,憨态可掬。

这一夜翻牌子的风波很快埋没在平常糊口的噜苏里,仿佛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实在也不值得放在心上。而下一个月,天子又召幸了她一次。而后,天子对嬿婉还是不加理睬,连官女子的开消也未窜改。统统,仿如昔日。

如懿明眸微凝:“令妃的身子,江与彬你是晓得秘闻的。”

穷途末路,大略如是。

海兰坐在如懿劈面,拈了一枚黑子浅浅蹙眉:“令妃倒真是个有福分的,才生下七公主多久呢,便又有了孩子。”

“璟妧,璟妧……”嬿婉喃喃呼喊,眼泪肆意而出,紧紧地裹着被子,颤抖着声音道:“臣妾晓得,臣妾不是一个好额娘。出身寒微,学问陋劣。但是皇上,臣妾的爱女之心是一样的,并非因为臣妾罪恶有所缺失,反而让臣妾感觉更对不起她。”

是夜,天子本欲单独歇在养心殿中。或许是颖嫔处婴儿的哭泣让他有所念及,或许是白日的落水之事让他仍不足悸,在合上奏折以后,他唤来了李玉。

海兰不觉得然:“令妃的出身怎能与忻妃比?忻妃这回好轻易有了身孕,且忻妃的六公主是跟着姐姐的五公主一同去的,皇上天然格外心疼些。”

南风微来,曳动珍珠垂帘的波縠更加缠绵而温媚。春衫薄媚,软缎衣袖悄悄退至皓腕之上,如懿只是悄悄落下一枚白玉棋子,淡淡含笑。

颖嫔粲然一笑,反牵住天子的手,非常放心。

而嬿婉,却因着这两次宠幸,实实有了身孕。

宫人们是如何赶来的,如何捞起了嬿婉和那孩子,春婵已然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湖里溅起的水异化着夏季里的碎冰迸到了她的面孔上,擦得她脸皮生疼生疼的。她抢畴昔抱着嬿婉,嬿婉力竭倒在她怀里,浑身都在滴水。嬿婉的满身都在颤栗,抖得不成停止。并无太多人理睬她们,他们都簇拥着阿谁孩子,慌乱地叫喊着,夹着哭腔,“世子!世子”,或是“庆佑”!

殿内美人对坐珠帘卷,殿外是绵绵袅袅的晴光万缕。宝鼎香暖,花竹碧绿,也不过是寸断了的光阴里荒凉的影子。翊坤宫琼楼玉宇,琪花芝草,与废旧千年的伽蓝寺又有何异?心落了灰,如经卷蒙尘,再难翻动。

“皇上,和敬公主只要一个儿子,臣妾也只要一个女儿璟妧。皇上,璟妧有颖嫔悉心哺育,臣妾不敢苛求能将璟妧接回身边,让颖嫔备受分离之苦。但求皇上垂怜,让臣妾能再有一个本身的孩子吧!”

如此一来,永寿宫的民气也散了。除了春婵、澜翠和王蟾还算经心,其他人等或攀高枝,或被外务府寻个由头拨去再不返来。永寿宫里更加冷僻,连宫人们路过也避着走,只怕沾了倒霉。

春婵闻言便明白,一味搓手难堪:“阳气最重,莫过于养心殿。只是……”

春婵思忖着道:“赵九宵不自量力,一向缠着澜翠……”

春婵“哎呀”一声,抬高了声音道:“小主,传闻和敬公主带着世子庆佑入宫,别就是这个孩子吧?瞧着年纪也差未几。”

初生的孩子甚是柔滑,嬿婉衣不解带,日夜不眠,守在永璐身边。比之七公主璟妧,永璐更似她的命根,值得她穷尽统统力量保护。但是孩子持续的高热与抽搐让嬿婉数度惊厥,在求医问药之余,也请来萨满法师于永寿宫中作法。

天子脚步一缓,却未出声。龙袍的一角拂过深红色的门槛,旋起浅金色的尘灰,将他身影送得更远。嬿婉绝望的泪坠落在飞蓬般的烟灰里,完工晶亮的不美满的水滴。

嬿婉气恼而不甘:“这么玩皮的孩子,摔下来才好呢。”

宫中嫔妃浩繁,得宠得宠也是平常。若换作婉嫔,多年来宠遇寂寂,不过是拿日子熬位分罢了,天子来与不来,她也云淡风轻。可嬿婉偏是得过盛宠之人,突然得宠,且在生女以后,那里熬受得住。宫中人一时离得远了,莫不拿跟红顶白之态对她。虽说她还是留着位分,但一概的开消都是按着官女子的位分来,连宫中饮宴,年节的合宫陛见,都不得参与。送来的饮食,应季的衣料,莫不馊冷腐坏。永寿宫人多,那里顶得住如许的破钞。嬿婉少不得拿出梯己银子来弥补。一开端旁人尚看在银钱分儿上对付,但嬿婉的梯己以珠宝玉器绫罗绸缎为多,典当不易。手头的银子流水价出去,垂垂内囊也尽上来了,又跌落至叫天不该的地步。

海兰寂静不语,只是以晓得的沉默来安抚相互的孤凉。半晌,她才轻语:“经了十三阿哥之事,姐姐的心仿佛淡了,很多事也不再着意。”

这一日,嬿婉困坐宫中无趣,便领着春婵往御花圃湖边去。此时恰是昼寝时分,园中冷僻。嬿婉坐在太湖石边,懒懒问:“怎不见澜翠?”

白玉子落在碧玉棋盘上余音微凉,好似如懿现在的感慨:“偶然候灭亡或许真的算一件功德,能够弥补曾经的不完美。孝贤皇后离世日久,皇上的惭愧越深,便越是记念。这些年皇上为孝贤皇后所作的挽诗还少么?连几近济南都不肯进城,只因是孝贤皇后薨逝之地。”

嬿婉裹着厚厚的棉被,牙齿都在打战。即使殿阁中点了十数火盆,那暖气仍然驱不走她落水后的寒意。那寒意是长着牙齿的,细细地,一点点地啃着她,无处不在似的。嬿婉坐在那边,看着烧得红彤彤的炭盆围着本身,那种熟谙的红箩炭的气味,让她感觉结壮。

嬿婉的眼睛在听到“庆佑”二字时倏然亮起,像被点亮的烛火,明丽地闪着神采。嬿婉低低道:“幸亏!赌赢了!”

如懿挑眉:“她胆量倒大。”

天子从门外出去时,带着蒙蒙的阳光的色彩,沐着金色的光辉。她眷恋地看着,蓦地俯身下去。她明白本身的寒微和脆弱,哪怕身居妃位,没有他的怀念与宠嬖,她便是枝头摇摆的黄叶,只要坠落一途。

海兰的眸色趋于安静:“另有和敬公主,也是姐姐不得不在乎的吧。毕竟,她是皇上最钟爱的固伦公主,孝贤皇后嫡出的女儿。为着令妃救了爱子,她也会有所援引的吧。”

嬿婉一怔,问道:“世子?”

嬿婉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义,不过是指她在天子心中无足轻重罢了。她却不能辩驳,因为实在太清楚地晓得,自从七公主养在颖嫔身边,颖嫔更得宠嬖。嬿婉感觉喉咙里一阵阵发紧,那原该是属于她的宠嬖。

如懿抬起手,清算燕尾髻子,上面簪了新奇芍药花,衬着棠色胭云缎长衣上大蓬素色的暗纹,越显得容色平淡:“她本身的身子本身晓得,还要这般强求。”

正说着,又有几颗石子儿落入湖中,溅起乌黑的水花,赢来那孩子欢畅的鼓掌声。嬿婉连连皱眉,扶着春婵的手便走。才行几步,只听得远远稀有人唤道:“世子!世子!别躲啦!快出来吧!”

天子眼睫一闪,微有疑色。嬿婉凄然开口:“皇上,现在是夏季吗?风很大吗?臣妾都不感觉。臣妾乃至分不出白日黑夜的辨别,臣妾只想本身的孩子,臣妾的孩子……”

春婵尽力想笑,手碰触到嬿婉冰冷的面孔,只感觉那股寒意顺着指尖渗到她内心。她凄惶地哭着:“太医呢?太医!谁来救救小主!”

李玉道:“敬事房的人正候在外头呢。”他击掌两下,徐安捧着绿头牌出去。灯火明耀之下,红木盘中牌子泛着绿幽幽的华彩,仿佛是招人的手,引着天子的目光凝住。

天子看他一眼:“去吧。”

海兰轻嗤:“不是胆小,是胆量太小!恐怕我们害了她这辛苦怀上的孩子。”她很有些抱怨,“从她跳下水救了和敬公主的心肝宝贝,姐姐就该万分防着她东山复兴。到底,皇上还是宠幸了她两回。”

江与彬传来这动静的时候,茜纱窗下滤来浅橘淡金的骀荡春光,温馨地落在螺钿小几上新折的一捧尺多高的残暴海棠枝上。花开如流波碎锦,倒是无香,极是雅静。

颖嫔觑着嬿婉浑身湿腻腻的模样,满脸体贴之意:“令妃落水,得好好养一阵子才好。皇上,您承诺了臣妾一起用晚膳,时候不早,我们早些归去吧。”

嬿婉的眉毛越拧越紧,气得身子微微发颤。因着产后圆润,入冬的新裳还是未能做下来,她穿的还是去岁的锦袍。半新不旧的桑染色绣桃叶风毛琵琶襟锦袍裹在身上,绷得有点儿发紧,更加显出她的气愤与无法:“那么春婵,你是否也要给本身找条好的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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