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飞(三)
眉庄的笑嫣但是森冷,道:“这个天然,我不会以身涉险。”
眉庄咬一咬牙,嘲笑道:“幸亏她现在已不是华妃了,我天然有体例。”
我微微嘲笑:“一夜伉俪百日恩,何况这么多年来她一向得宠,皇上不免有旧情。”
我和他们一同坐下,又命人上了茶,才细心打量兄嫂。嫂嫂产后略丰腴了些,神采红润气色甚佳,哥哥也是神清气爽,英姿英发,眉宇间勃然生威。
玄凌草草看了一眼,道:“甚好,叫起来口采吉利。”
皇后笑得自但是平和:“皇上对劲就好。”
敬妃不忍,道:“曹婕妤也是不得已的吧,何况帝姬还那样小。”
玄凌向我笑言:“向来文臣武将甚少能敦睦,朕让你哥哥甄珩身兼文武之职,也是我朝第一例呢。”
眉庄起先怔怔听得出神,待我讲完,神采又复清冷,“她父兄被正法,但其他族人得以保命。皇被骗日能狠心撤除她腹中祸害,本日如何倒妇人之仁了。”
他欣然应允,道:“你嫂嫂此次也着力很多,朕筹算封她为正六品命妇新平县君,如此你哥哥可再不敢休朕亲封的夫人了。”
我怕她性急,忙道:“她固然贬黜,毕竟还是宫嫔,你别打动。”
如此簇拥着出来了,厚重的棉帘子一掀,暖风兜头兜脑扑上脸来,嫂嫂不由笑道:“本来在轿辇里只是不感觉冷,现在才是暖洋如春了。”
我亦是欢畅,口中谦道:“还请皇上让臣妾的哥哥多加历练罢,玉不琢不成器。”
眉庄神采一变,又问:“那么被打入冷宫?”
我盈盈而笑,依偎在身边:“皇上用心良苦,只是怕臣妾的哥哥还年青,没法担负此重担呢。”
我亦绝望,冷然道:“只是拔除封号,降为选侍,居于永巷罢了。”
下雪的气候路上风大,轿辇坐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棠梨宫,流朱和浣碧早带着人候在宫门外,远远迎上来喜滋滋道:“给公子、少夫人道贺。”
自我从无梁殿回宫,玄凌对我的宠嬖一如以往。而陵容,因着在我软禁无梁殿时自请与我相伴,玄凌对她更是另眼相看,非常宠嬖。乃至于陵容固然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嫔,但是报酬隆宠却远在有封号的嫔位之上了。
他亲吻我的耳垂,低声道:“朕再不让你流这很多眼泪便是。”
我冷静半晌,雪亮的仇恨如刻在心上,断交道:“我的孩子和淳儿都死在她手上,你和我也几番几乎丧命。你不能忘的我天然也不会忘。”
我点头:“没有赐死。”
嫂嫂面上一红,忙与哥哥一起谢恩,皇后道:“你们可贵来一趟,天然有好多梯己话儿要和莞贵嫔说,本宫就不虚留你们了。去贵嫔宫里吧。”
我仔谛听着,虽说是功臣之女,但是新朱紫们的父兄官位品级皆不高,大略是玄凌不想再有像华妃如许有手握重兵的家属的妃子入宫了吧。
待见过皇后,皇后笑容满面道:“现在伉俪敦睦,又有了孩子,可大好了。”
现在我在宫里,哥哥嫂嫂对流朱和浣碧更加客气,忙扶起来道:“两位女人好。”
玄凌表情甚好,笑呵呵道:“当日你没有瞧见,你哥哥横刀立马、浴血围攻汝南王府的景象,一人力战十数死士,当真豪杰少年呵!”
眉庄早已等在我宫中,翘首以盼,见我来了,忙问:“如何?”
曹婕妤连连叩首道:“臣妾有罪,不该受慕容选侍勒迫。”她泪眼汪汪瞻仰着玄凌:“臣妾愿受任何奖惩,但求皇上不要怪则帝姬。”
曹琴默夙愿得偿,泪痕未干又添忧色,忙叩首谢恩不已。
欣贵嫔在一边道:“那么和慕容选侍一起的乔选侍呢,皇上要如何措置?”
玄凌道:“你是皇后,这些事你决定吧。”
眉庄猝然站起,双手紧握成拳,神采一时青一时白,惊诧且气愤,半晌方道:“只是如许!”
待得第一场雪落时,已是十仲春初七。这一日,恰是嫂嫂被封为正六品命妇新平县君掉队宫谢恩的日子。
嫂嫂忙道:“小儿哭泣怕吵扰了娘娘呢。既然娘娘想见,我让乳母抱出去吧。”因而唤过乳母,道:“把小公子抱过来。”
我用心道:“那么曹婕妤也曾和慕容选侍靠近……”
我笑:“公然是人逢丧事精力爽。”傲视间又问:“怎不见我的侄儿呢?”
我点头:“她的罪过皇上都晓得。但是皇上对她心有惭愧。”眉庄惊诧望着我,我感喟,将“欢宜香”一事细细说与她晓得:“她当日小产,厥后一向未曾有身孕,皆是皇上的原因。加上她父兄已被正法,皇上不免心下怜悯。”
玄凌不言,皇后道:“随她去吧,让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不再侍寝吧,皇上觉得如何?”
我悄悄啐了一口,“那场戏做得真是辛苦,害臣妾流了很多眼泪。若非皇后娘娘帮衬,只怕还圆不畴昔。”
纵不足波,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惩办了汝南王一党后,对于有功之臣的封赏也连续而来。爹爹晋为正二品吏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哥哥晋兵部侍郎,羽林军都统兼翰林院侍讲学士。
玄凌的目光久久落在曹婕妤身上,想一想道:“再下道旨,婕妤曹氏揭穿慕容氏罪过有功,册封为正三品贵嫔,封号‘襄’,也是十仲春十二行册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