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请诛奸孙坚献议 拚杀贼傅燮捐躯(1)

却说凉州乱事，比年未平，朝臣奉诏集会，又感觉聚讼盈廷，莫衷一是；司徒崔烈，且欲弃去凉州。时安宁都尉傅燮，已入为议郎，亦得与议，听了崔烈谈吐，不由的鼓励热肠，正色厉声道：“司徒可斩！斩了司徒，天下乃安！”好大胆！三语说出，四座皆惊，烈亦为变色；尚书欲保全崔烈脸孔，不得不劾燮妄言。灵帝召燮问状，燮安闲答道：“凉州为天下冲要，国度藩卫，今牧御失人，乃使一州背叛，烈为宰辅，不思弭寇，反欲轻弃万里疆场；若使虏众得居此地，士劲甲坚，犯境本地，试问国度将如何抵抗？这岂不是社稷深忧么？”灵帝乃依了燮言，诏令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回镇长安，相机讨贼。贼党边章韩遂等，入掠三辅，嵩引兵出战，得将贼党击退。偏中常侍张让赵忠，与嵩有嫌，反说他屡战无功，徒糜军饷；灵帝竟不分皂白，收还嵩左车骑将军印绶，降嵩为都乡侯。本来嵩讨张角时，路过邺中，见赵忠宅居逾制，奏请充公，张让又向嵩求赂钱五千万，嵩亦不准，两人由此生恨，屡暗害嵩；且因嵩平张角，称为首功，若把嵩捽去，好将功绩夺归内廷，本身能够受赏。公然诡计得遂，嵩被架空，昏昏沈沈的汉灵帝，坐受群小荧惑，说是前讨张角，内侍参议有功，竟封张让赵忠等十三报酬列侯。独不记张让通贼书么？一面使司空张温，代为车骑将军，并召前中郎将董卓，使为破虏将军，归温节制，出讨凉州诸贼。温集结诸郡兵马，约得十余万人，进屯善阳，边章引众来攻，温与战得胜，卓亦败退。已而时届仲冬，气候严冷，夜间有流星如火，光长十余丈，照彻贼营，贼众疑为不祥，欲归金陵；卓得此动静，心下大喜，复邀同右扶风鲍鸿等，向晨攻贼；贼皆有归志，不肯力战，一哄儿弃营西走，倒被卓等驱杀一阵，斩首数千级，还营报功。温令卓往讨叛羌，另派荡寇将军周慎，追击边章。章方败走榆中，据城恪守，慎即欲打击。前佐军司马孙坚，方由温奏调至军，参议军事，坚因向慎献策道：“贼新入榆中，必无粮储，定当由外输入；坚愿得万人，截贼粮道，将军率大兵为后应，贼不能久守，天然骇走；若窜入羌中，并力往讨，便可荡平，凉州得今后安靖了！”慎不从坚议，遂引兵围榆中城。边章闻慎军将到，先拨分贼党，往驻葵园；待至慎军攻城，死守勿战，却密令葵园贼众，断慎粮道。慎乏食生惊，弃去辎重，狼狈遁还。

坚字文台，系吴郡富春县人，就是孙武子后嗣，世为郡吏，历代祖墓，并在富春城东，墓上辄有五色云罩住，光延数里。乡父老少见多怪，常相互告语道：“这非平常云气，看来孙氏子孙，必将畅旺了！”及坚母怀妊，梦有人剖腹出肠，取绕吴郡阊门，不由失声大喊，突致惊寤，回想梦境，尚觉可怖；翌日出告邻母，邻母安慰道：“安知非将来吉征？何必多忧？”既而生子名坚，头角峥嵘，状貌伟岸。好轻易长大成人，出为县吏。十七岁时，与父共载船至钱塘，遥见有海贼数十人，掠得贩子财物，在岸上分赃，坚即白父道：“速击海贼！”父摇手阻坚，嘱勿妄动。哪知坚已获得一刀，荡舟近岸，耸身跃上，大喊杀贼，手中刀东西批示，如招人状；壮哉文台！贼惊出不测，还道坚号召官军，当即丢弃财物，分头窜散；坚尚持刀追去，剁死一贼，携首还船。嗣是立名郡县，由郡守召为郡尉，迁官司马。会稽贼许生造反，逾年未平，幸亏坚募集懦夫，汇合州郡兵马，阵斩许生父子。见前文，《三国志》作许昌。刺史臧旻，上奏坚功，朝命何尝加赏，但使他做了三任县丞。至黄巾乱起，始由右中郎将朱儁保荐，积年参军，前文中已经叙及，无庸小子絮述了。惟自张温出征后，司空一职，悬缺不补，会灵帝查阅案牍，得杨赐刘陶所上奏章，曾云斥逐张角翅膀，然后诛及渠魁，事见六十回。当时置诸不睬，遂致伸展。此时张角虽平，媒介俱在，灵帝也自发悔过，因加封赐为临晋侯，使代张温为司空；且封刘陶为中陵乡侯，使任谏议大夫。赐就任不过月余，便即病殁，灵帝也为辍朝三日，素服举哀，优加赙赠，令公卿以下会葬，予谥文烈。宗子杨彪袭爵。那谏议大夫刘陶，既入为言官，常思补衮失职，因复上疏言事道：

就是董卓一起人马，行抵望垣北隅，突遇羌胡大队，簇拥前来，孔殷不能退避，致为所围，兵既被困，饷又不继，急得董卓徬徨整天，左思右想，幸得了一条良策，立命军士照行。卓本倚水立营，就从水旁筑起一坝，佯为捕鱼，暗中却将水势堵塞，腾出淤地，乘着宵深更静，拔寨潜走，悄悄的从坝下过军，待贼闻知，出来追击，卓军已颠末尽，决塞放水，反将贼众淹死多人，贼仓猝走还；卓得全师引归，反屯扶风。适边章与韩遂争功，两不相协，章致书张温，自请投降，实是一缓兵计。温乐得应允，出兵退回长安，并将前后军情，奏报阙廷。灵帝览奏，见军功多出董卓，因特封卓为斄乡侯，食邑千户，调任并州牧；当下颁诏付温，使温转告董卓。卓已得知封侯动静，便即志高气盈，傲视统统，及温令人往召，竟不受命。温待久不至，再遣属吏赍诏召卓，卓方缓缓到来，入帐见温，并未谢及奏叙的惠德，且满面露着骄容，竟然有赛过张温的气象。已是放肆。温看不入眼，出言谯让，卓竟反唇相讥，并谓西征诸将，全属无用，若非我董卓功绩，怎能使贼畏服？温又愤然与语道：“边章等名虽乞降，心实难恃，将军既智勇兼全，还当再接再厉，扫平群贼，方得上报国恩！”卓亦抗声说道：“贼已降我，无端往攻，岂不是自失威望么？卓志在杀贼，却不肯师出知名！”说着便起座自去。温见卓如此倨傲，也不起送，但闷闷的坐在帐中。中间恼了一名参军，向前私语道：“将军何如放卓出营？”温见是孙坚，便屏去摆布，问为何因？坚答说道：“卓不自知罪，反敢大言不惭，将军何不申明军法，说他不肯应召，有违节度，立命斩首？”温惊顾道：“卓很有威名，若将他杀死，西行何依？”坚慨然道：“明公亲率雄师，威震天下，何恃一卓？况卓有三罪，不杀何待？卓抗辞不逊，慢言无礼，便是一罪；边章韩遂，放肆经年，该当定时进讨，卓反谓不宜往攻，沮军疑众，便是二罪；卓受任无功，应召稽留，乃尚趾高气扬，妄自负大，便是三罪。古时名将，杖钺临众，常常先斩悍将，借请愿名；如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杨干，故事可征，并非创例；今明公不忍诛卓，纵令娇纵，自亏威重，悔怨恐无及了！”温若果听坚言，何至养痈贻患？温终不能决，挥坚使退，坚乃趋出，叹惋不已。未几有圣旨颁到长安，进温为太尉，三公在外拜命，由温为始。温虽不能除卓，但颇重坚才，荐为议郎。坚为将来东吴鼻祖，小子应将他出身经历，补叙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