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四章野村店杨林相投 北亭口议郎拜主
途中也碰到几次能人行劫,但看他们人多势众时,人少的不敢来,人多的来劫道时,也没甚么豪杰在内,都是些小贼,邓飞、孟康等人就打发了,也不消扈三娘、公孙胜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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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起上,三娘待人接物并无亲疏之分,上路时交代了端方,奖惩间只问对错,不看情面,又有铁面孔目裴宣执掌法度,世人皆服。路途艰苦,三娘也不待薄世人,都是与世人吃普通的酒肉,但无酒肉时,便与世人同吃干粮。
七位入内,还是是三娘坐了首位,公孙胜、柴进摆布坐了,裴宣、杨林、邓飞、孟康顺次坐了,那从议官坐下辅弼陪。只见那桌上牛羊猪鸡鸭都有,更有几味野味,便是熊掌、鹿肉、虎骨汤等味。
这时正有一队巡尖兵丁过来,领头的也是一名左郎官,一行十人走到近前,那左郎官仿佛认出三娘来,奔至近前纳头便拜道:“大头领!”跟着便教摆布都拜了,一起都称呼扈三娘为大头领。
席间,三娘提及要与世人投少华山时,杨林道:“早闻少华山招贤纳士,正欲前去投奔,怎奈无人举荐,不敢等闲擅进。”三娘笑道:“杨兄弟宽解,我自做得少华山的主,便请兄弟一同前去入伙如何?”杨林大喜,起家又拜道:“求之不得。”众豪杰都是大喜。
歇了马后,三娘请公孙胜、柴进、裴宣一同进店,才到门口,没想内里邓飞笑呵呵的拉着一条大汉走了出来,只见那大汉手里提着一根浑铁笔管枪,生得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见了三个纳头便拜。
这天到了华州,望得少华山时,天气暗淡下来,不一时飘起了鹅毛大雪,世人忙赶过一处山坳时,只见前面山脚下一片市镇排布开来,总有七八百户人家,走近看时,只见立了一个牌坊在道口,上书“少华北口亭”五字,内里卖酒的、卖肉的、卖菜的、打铁的、裁衣的、开店的,一应俱全。
三娘筛下酒来请世人喝了,酒过三巡后,三娘才道:“刚才邓飞兄弟问的话,想必大师伙也在迷惑,我们江湖上的豪杰不都是劫道取财,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么?为何少华山此处端方恁多。邓飞兄弟还怕被山中巡山兄弟拿了去。”世人都笑了一回。
三娘笑吟吟的上前扶起那左郎官问道:“你认得我?”那左郎官道:“部属乃少华山白叟,那年大头领盗窟公布铁律时便在,是以认得大头领。朱头领三个迟早都在盼着头领回山,部属这便派人前去通禀。”
不一日到了河中府,天气越加寒凉起来,到了城内安设后,三娘便教裴宣、杨林问城内裁衣店制取棉衣,每个小喽啰都发付一套新棉衣与棉鞋,好穿了上路。过了三五日,棉衣鞋都置备安妥,分发下去后,世人皆欢乐非常。随后又接着赶路,一起无话。
扈三娘笑了笑道:“我们只是走亲,要去华阴县,所带这些物事都是给乡亲们的礼品,并不发卖。”那大汉道:“那也获得商旅关卡去勘验,还要说出拜访的是哪个村中之人,那边附近村坊户籍皆有,一查便知。若真是走亲时,只按人丁取一文过路厘金,但若今后教缉私队发明有当场兜售货色时,便要充公货色,是以宴客长细心,切勿遁词蒙混,免得将来欠都雅。”
这却苦了柴进,大官人未曾吃得这点苦头,偶然走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只吃干粮,委实难以下咽,但见三娘啃普通的粗面干粮,还是与世人谈笑风生时,柴进也只得勉强下咽。
三娘道:“这镇中买卖十之七八都是寨中买卖,来往客商,寨中是不抢他们的,但只消每千文货色缴二十文钱的厘金,便可通畅无阻的通过此地,不带货色的旅人,也只收一文过路厘金,便保安然通过,是以来往之人甚多。附近村坊也都缴供奉,缴了供奉以后,寨中保他村坊安然,不会有强盗贼寇来行劫。”
说罢朝扈三娘一礼道:“大头领在上,部属先去了。”三娘对劲的点头道:“你且去吧,公事要紧。”说罢那左郎官领动部下复巡查去了。
杨林也道:“再看这市镇,如此畅旺,另有招贤馆广招天下豪杰,少华山公然名不虚传。”邓飞、孟康也是纷繁赞美。
裴宣赞道:“端的比官府还好,若为小吏时,便一辈子做个小吏,非科举没有出头之日,盗窟此举,只问功劳,便能教报酬盗窟而戮力向前。”
说道这里,那左郎官笑道:“好教各位豪杰晓得,我统带这队人便是盗窟巡防访拿司的小队,迟早巡查各处,不但要缉捕强盗贼寇,便是有小偷地痞,也是要管的。”说到这里,那左郎官朝世人一拜,随后道:“小人另有公事在身,诸位先请招贤馆稍候,馆内从议官会接待各位,小人要先办公事去了。”
一行人推着车马在小店前歇住马,自有小喽啰排布车马,喂马,看车,一应事物都井井有条,倒是三娘在出行前便安排好了统统事件。裴宣等人看三娘分拨差事,都有条有理,涓滴稳定,又有法度管束,就连一应赋税物事都计有编号,迟早另安排人点算,分毫不差,便更加钦服。
听了这话,邓飞挠挠头道:“扈官人,你这里到底是盗窟啊,还是少华山府衙啊,便连衙门做公人管的事都要管来。俺也是犯了国法之人,他们不会连我也拿了吧。”世人都是一起轰笑起来。三娘笑了一回后道:“大师先进馆内吃酒,我们边吃边说。”
公孙胜、柴进、裴宣、杨林、邓飞、孟康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少华山治军治民如此法度森严。公孙胜问道:“扈官人,何故他们称你为大头领?”
三娘笑道:“暮年间在华州时,我便坐了少华山寨中大头领之位,只因要云游江湖,是以教盗窟高低都不通风,以便我穿州过县,并非故意欺瞒。”
三娘微微点头,朱武公然还是有些本事,这管治一方收取厘金倒也有礼有节,并非一味逼迫讹诈。明面上看是这般,但三娘也晓得公开里的手腕倒是多么酷烈,凡是赶上不教厘金之人时,定然也是普通杀人越货的。
牌坊下守了十余名精干男人,都普通的玄色皮袄,前后两片铁片甲拴束,其他手脚上倒是皮甲掩住,头上都是一顶棉头包巾,各执刀枪兵刃,包巾上刺绣了“精卒”两个大字。一队人在风雪中都站得划一,竟无半分整齐,那威武气势劈面而来。
听邓飞说了杨林事迹后,三娘等都是大喜,众豪杰都来见了,便在店内摆布下一桌酒食,世人都让三娘坐了主位,柴进与公孙胜一左一右坐了,裴宣、杨林、邓飞、孟康顺次坐定,大碗筛下酒来,一同欢饮起来。
一行人穿州过县,这一日过了相州,行到一处村间,只见此处有家村坊小店时,邓飞上前来对三娘道:“官人,日合法午,都走得累了,且买些酒肉吃。”三娘道:“也好,教店家杀猪宰羊,每位兄弟都要分得酒肉。”邓飞应了,自与孟康去店里购置。
当下那左郎官便教人飞报盗窟,他将扈三娘等一世人引至镇内招贤馆,随后与馆浑家交代了。坐馆的是位文职头子,看他顶上帽子倒是绣了从议二字,三娘晓得是镇内主持招贤馆的从议官。
扈三娘下顿时前笑着问道:“商旅又如何?不是商旅又如何?”那大汉拱手道:“这位客长,如果过往商旅,请到商旅关卡处勘验货色,交纳厘金,支付通关令旗,便可一起通畅无阻直过华州。如果前来投奔盗窟的,请到前面招贤馆处,自有人接引。”
公孙胜点头道:“本来如此。单看这些精卒、左郎,不知是何职衔?”三娘将武职五等各有四级,是为卒、郎、卫、校、将的职衔说了,口中道:“每十卒有一郎官统管,十郎为一卫,十卫取一校,十校拜一将,以此统管,如臂使指。”
三娘不解,仓猝扶起时,邓飞笑道:“真是巧事,在这等去处赶上杨林哥哥。”本来那大汉姓杨,名林,祖贯彰德府人氏,技艺精熟,多在绿林丛中安身,江湖上都叫做锦豹子杨林。
这小店中杀翻了四五口猪,方才让每个小喽啰都得了一份酒肉,吃饱喝足后,三娘与世人又接着上路。
柴进听了叹口气道:“真是大开眼界。”裴宣道:“官人,那这些文人帽上绣了从议二字又是何职?”三娘也将文职五等亦各有四级,是为文士、从议、疏谏、参军、儒君。文职各等四级具以一二三四为记的职衔分派说了。三娘又道:“各级人等都有分歧的月俸、报酬,有功者除了犒赏以外,还可进级职衔,奖惩皆按寨中端方而定,不分亲疏。”
招贤馆内自在从议官引馆内三五十个庄客出来,帮世人安设行李、马车、马匹,那从议官与几名文士官陪着世人进馆内接待。到了馆内,只见内里宽广,三收支的院落,两间敞亮大殿。从议官将扈三娘等七位引入正中大殿内,摆布下一大桌宴席,其他跟从而来的小喽啰都在一带耳房、偏厅内吃酒。
为首一人贯一顶熟铁盔,上写“左郎”两字,身上都掩铁片甲,垮一口刀,见了扈三娘一行人,上前来问道:“来人且住,是过往商旅么?”
三娘道:“各位且听我细心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