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看她

李玉便偷偷笑了，回眸也瞟了自个儿门徒一眼。

鄂尔泰回军机处拟旨，天子坐在炕上半晌，忽地抬眼望李玉一眼。

婉兮跟一帮小女孩儿打雪仗，皇后也裹了大毛四出风的披风坐在廊下看。倒是皇后先一眼瞧见了天子，慌的一声率先起了身：“不知圣驾来临，妾身接驾迟了。”

刚迈进长春门，就闻声里头传来泠泠笑声。李玉刚想大声知会一声，却叫天子伸手给攥停止臂。

123、看她

李玉便也含笑应了，向后退一步，跟在天子身后。三人悄悄绕过影壁去，就见是长春宫几个女孩儿正在团雪球相互丢。

那居中的恰是婉兮。她正被围在当间儿，手上抓了两个大雪球，一左一右丢向两个方向去，同时便可击中两人；若此便也引得两个方向的人都来围攻她。但是她不怕也不躲，身形灵动，蹦跳闪躲；手更是敏捷，哈腰便抓起雪球来，脱手如电。一人对多人，她竟涓滴都不亏损。

皇上还是想在做这些之前，先去看看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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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先愣了个神儿，随即明白过来，进门来跪奏：“皇后主子倒是每日都派人来存候，只是其他位么……倒没送甚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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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穿了端罩，却没叫人备轿，只叫李玉和毛团儿两人跟着，一起走到长春宫去，只说：“不必事前通传，朕也不想叫她们拘束。”

天子的决定倒叫李玉有些不测，心说皇上都忍了这些日子了，如何今儿就忍不住了？

李玉终究见着天子一点笑模样，便也跟着笑了：“毛团儿返来也说了，‘要不想要的话，就直接送回养心殿好了’。那小崽子固然说话不入耳，不过果然是句实话，既然没见送返来，就是收下了。”

就如同……当日总要过了重阳，才肯创新人的牌子普通。

李玉眼尖，一眼就瞧出了关窍：其他的女孩儿都是光动手，魏女人倒是手上摆布各戴了个手闷子，便不怕手冷。

天子唇角不觉笑意更浓：“……算了，还是朕亲身走一趟长春宫吧。”

“长春宫可有物事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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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倒笑了：“哼，没来送也好，起码没直接给还返来。”

满地的白雪，配着朱红宫墙、金灿琉璃瓦顶，满眼便都是光芒闪烁。几个小女孩子虽穿着都是素净，只穿褐色长旗袍，脑后一根大辫子，但是女孩儿家红扑扑的脸庞便已是最动听的色彩。

但是随即便也明白了……是呵，接下来便是冬至斋戒，直到新年，宫内礼节祭奠不竭，皇上再无余暇。而来岁仲春，皇上好轻易能松快下来时，就又该选看八旗秀女了。

本来笑声盈天的长春宫，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皇后身边服侍的素春等人仓猝都跟着一同跪下了，只要婉兮因背身儿刚抓了两团雪扬手正想扔，便僵在了原地。

李玉不由得悄悄看了天子一眼，公然瞧见天子眼中清光流转，却不但是那艳阳雪色映入他深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