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零落
杨琼闭目屏息,纹丝不动,仿佛泥塑木雕普通,口中却呵呵冷嘲笑道:“沈碧秋,何必自作多情呢?你同我早已割袍断义,连朋友都谈不上,又何来甚么交谊?我早就推测会有本日,现在落到了你们手上,是杀是剐,悉听尊便罢!”
“杀你?”沈碧秋坐起家,玩味道,“我如何舍得?我觉得关了你这么久,你会开口告饶,想不到这性子还是如此倔强。”
见杨琼的身上垂垂出现红潮,沈碧秋亦不觉情动,他俯身又吻住杨琼,展转厮磨。杨琼使尽尽力,却也只能是微小地挣扎,一顷刻竟悲从中来,即便五年前被剥夺王位,贬为庶人时,也没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感受。此时现在,他才真正感遭到了甚么才是报酬刀俎、我为鱼肉。
杨琼晓得,这粥里掺了药,能够就是化去他功力,培植他筋骨的药。时候渐渐地流逝,杨琼感觉本身的灵魂也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如许暗中的沉寂足以叫人猖獗,他唯有尽力忍耐着,节制着本身的情感,竭力叫本身安静下来,直到困乏再次袭来,昏昏睡去。
他凝神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却发明丹田以内也变得空空荡荡,提不起半分内力来。他挣扎着想从榻上起家,但是,只是简朴地挪动上身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他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嗓音有些沙哑:“沈碧秋!你不是想杀我吗?砍了我的头,去献给杨小巧,何必如此费事?斩草不除根,东风吹又生,你现在留我一条命在,将来可莫要悔怨呀!”
沈碧秋沉默了好久,忽而一笑,道:“你不是最喜好我谦谦君子的模样么?”他俯下身,双唇在杨琼如玉的脸庞上流连,温热的气味喷洒在杨琼的鼻息间,含混而缠绵,“如何,几年不见,连口味也变了么?”
杨琼缓缓道:“你这又是何必?我现在是你的阶下之囚,你又何必再装谦谦君子?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如此恨我。”
杨琼感遭到沈碧秋撩衣坐在了床榻边,他瞪大了眼睛,嘲笑道:“不必装模作样,归正我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几个日夜,这一日,杨琼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抚摩他的脸颊,那人的手指皙长,举止间有如有若无的暗香袭来,行动轻柔,如同在碰触无上珍宝,指尖流连处带着些许的痴迷。
沈碧秋一边亲吻,一边低喃道:“子修,你当年向我自荐床笫时是多么青涩?你莫非忘了,你说你对我情难自禁,倘若我实在没法接管男人,你甘心雌伏?初度时你疼成阿谁模样,流了那么多血,却一声不吭,实在惹人垂怜。”他的手分开杨琼的双腿,摸到了那处,轻柔抚弄,“这些年来,我老是梦见你在我身下宛转承欢的模样。子修,我又怎舍得你死呢?”
沈碧秋收回一声轻柔的笑,他的声音极其好听,如同上等的瓷器与金属碰撞收回的金玉之声。这让杨琼没法按捺地回想起很多年前,他与沈碧秋一起在庭前和歌时的怦然心动,但是,此时现在,如许的笑声却分外叫人毛骨悚然。
杨琼点点头道:“是了,你杀了我,皇上如果晓得了,天然要思疑杨小巧。倒不如把我囚禁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你已落魄至此,本身难保,却还念念不忘萧北游。”沈碧秋温言道,“子修真是重情重义。”
如许睡去醒来,醒来睡去,不知过了几天,除了阿谁冷静给他喂饭擦洗的人,他没有感遭到任何人的靠近,也不晓得本身到底被关在了那里。
杨琼听到沈碧秋温文尔雅的声音柔声道:“子修,本来你醒了。”
沈碧秋悄悄呢喃道:“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留你在,毕竟是个威胁,但是,到底还是舍不得。现在甚好,你便乖乖留在我身边吧。”他轻柔一笑,“放心,杨小巧也罢,杨真真也罢,都不成能找到你。”
他睁着无神的眼睛,直直看向头顶上方,他的眉眼本就生得精美,现在神采蕉萃,却更显得楚楚动听,别有一番风情。他正说着话,唇舌却俄然被含住,他看不见,只感到沈碧秋欺身而上,将他搂抱怀中,不住亲吻。他现在四肢有力,又如何摆脱得开?度量如旧,一时之间,影象纷至沓来,曾今的和顺缠绵现在却如利剑穿心,叫人难以忍耐。
他甚么也看不到,面前只是一片乌黑,即便是抵挡,也显得有力而好笑。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双臂被沈碧秋压抑住,双腿被大力拉开,他俄然前惊骇起来,满身颤栗着,但是,跟着一阵钝痛,他能感遭到沈碧秋迟缓地碾磨着进入了他的身材。他终究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冷静忍耐,温热的血渐渐排泄,沈碧秋的兴趣却仿佛极高,搂着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一边柔声细语地说着调笑的话。
杨琼心底嘲笑,悄悄道,但有一口气在,如何能叫你如愿?
杨琼冷冷一哼,也懒得与他周旋,只是淡淡问道:“阿北呢?”
他细心揣摩,推测沈碧秋是想以此来摧毁他的心智,让他完整崩溃。先是失明,然后内力尽失,然后筋骨尽毁,最后意志消磨,真正成为一个废人。
“因为感觉我成不了大事,以是,你才审时度势,转而投奔了杨小巧?沈至公子真是识时务者为豪杰!”杨琼嘲笑道,“你曾经决计靠近我,奉迎我,利诱我,又是为了甚么呢?这五年来,我在擎云山上思前想后,我不知本身到底做了甚么事,竟让你如此恨我!你不但叛变我,构陷我,还对我赶尽扑灭,恨不得把我逼成孤家寡人。”
沈碧秋非常可惜道:“子修,你如何如许粗心呢?”他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个模样,叫我看了内心难受啊。”
杨琼缓缓展开眼,面前倒是一片暗中。他尽力睁大眼睛,还是徒劳无功,甚么也看不见。他伸出本身的手,渐渐摸索着本身的五官,哀思地发明,本身果然盲了双眼。一顷刻,他的心中微微有些酸楚,他向来高傲自大,却未曾推测,只因一时粗心,落到了这步地步。
杨琼猛地展开眼,那人明显吃了一惊,手上的行动也停了下来。
沈碧秋悠然道:“子修,你向来很聪明。可惜,犯了三个大忌,必定成不了大事。一者,高傲自大。二者,刚愎自用。三者,不肯勉强责备。你肆意妄为,树敌太多,失势之时不免树倒猢狲散,众叛亲离。若非天子一心保全你,只怕你眼下已经骸骨无存。”他微微一笑,“比方这一次,你若不是过分自大,以你的工夫,又如何会中了楚天空的血毒,被我所俘?”他凑到杨琼的耳畔,低声道,“我花了多少力量才拉拢了丰城双鼠,却被你轻而易举灭了一只,你说,该如何赔我?”
杨琼却只是闭目不语,任其施为。沈碧秋见杨琼无动于衷,甚为无趣,便不再言语,只是欺身而上,口中柔声道:“子修,我但是想了你整整五年。常常念及,的确夜难成寐。”杨琼的脸上暴露嘲笑,撇过脸去,只是不屑一顾。
但是,他没有获得任何答复。他不管展开眼,还是闭上眼,永久只是无穷无尽的暗中。四周也没有人的声音,他浑身绵软有力地躺着,一动也不能动。他不晓得黑夜和白天,仿佛过了好久,有人悄悄走到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灌粥。他没有抵挡,究竟上,他也抵挡不了,只能任凭那人冷静地喂完,又冷静地关门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