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心疼
“是。”丫头正要分开，虞氏又道：“等等！”
“相爷这话难不成是妾身哄人么？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要去说一个孩子的好话。药膏我已带回，你若不信，尽管拿去找太医辩别。我难过的是素妍如此纯真，碍着他们何事，要三番两次害她。”
傍晚，江舜诚（右相）回府。
“相爷，礼部胡侍郎求见！”
这事，毫不能就此算了。
江舜诚道：“顿时就去。”心疼地看着虞氏，“你且与大儿媳商讨一下，实在不可让大儿媳娘家的侄女诗宁过府陪陪素妍。你不要担忧，素妍到底是个女孩子，如何肇事，也不会掀不了屋顶。”
虞氏又气又恨，素妍昏倒几日，几乎就迈不过这道存亡门槛。鬼门关过了，胡家又送了毁人面貌的药膏。
虞氏不由脱口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美意！他是不是嫌我女儿躲过一劫碍了他的事儿。”
江舜诚听得肝火燃烧，朝堂上反面，劈面争论便可，怎能算计到对方后代身上。谁都晓得江舜诚想生女儿，儿子好几个，四十多岁才得了个宝贝女儿，常日里宠得像掌上明珠，现下被人算计几乎丢了性命。
江舜诚伸手重拍着虞氏的后背，暖声道：“家里人多，你辛苦了。好好儿的，小六怎的就中毒了？”
每到沐休日，江舜诚就忙着与幕僚相聚、运营，说的都是如何打压敌手之事。
“你们……没弄错吧？”
“太太放心，老奴瞧着，蜜斯现在懂事多了。这些日子呆在得月阁，硬是没有哭闹，更没玩弄、欺负丫头。”
虞氏令丫头打了热水，净了脸，道：“大爷与相爷议完过后，让大爷到我这儿来一趟。”
虞氏一想到此事，就气愤得没法控抑，如点着的鞭炮，噼哩啪啦地说了起来，恨不得将胡长龄扯破吃肉。
可爱！
江舜诚听内里定是有事。素知老婆，向来不会发莫名的肝火，对来人道：“奉告胡侍郎，今儿我累了，有事朝上再议，请他回府。”
虞氏难过一阵：“素妍这孩子，真不让人费心，打小身子弱不说，你瞧她比来经历的事，倒是她几个哥哥都未曾遇过的。”
江舜诚知老婆夙来发言在他面前直来直去，那些算计、伎俩一概用到外人身边。胡、江两家虽算不得如何交好，可一贯并未反目，虞氏早已恨得咬碎银牙。“相爷，妾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我家素妍那里招惹了胡家，素妍常日是玩皮了一些，可常常出门做客，也是风雅得体的。就算她做错了甚么，他们怎能害我女儿性命。”
不等虞氏答话，他沉吟道：“老迈已令人彻查此事，唉，如何更加不承平。”
这便是江舜诚宠女儿，严教儿子的原因，在他眼里女孩子到底是暖和得体的，再皮也只是幼时，稍大些只会收敛。
江舜诚看动手里的药膏，低吼道：“太太放心，敢害我江舜诚的女儿，我要他支出代价。他胡长龄算个甚么东西，自恃写得一手好字，便目中无人，我朝擅于书法的大有人在。这些年要不是老夫念在同届得中的情分，为他挡去费事，他岂有现下这般轻松。既敢害我女儿，恐是早投了旁人庇护。”
想到那药膏的事，许江舜诚还要请太医再看，且由他看过再说。到时候，一旦证明高太医所言，不屑她说甚么，江舜诚就饶不得胡长龄，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后宅的事，由她做主，府外的事自有江舜诚与宗子来担。
“你……”都道她惯女儿，可江舜诚惯起女儿来，比她更过分。虞氏欲再辩白几句，江舜诚已吃紧地出了房门，带着下人往书房那边去。
田嬷嬷是虞氏的陪房丫头，虽说年纪一大把，但人长得精力。两个儿子都在右相府里任管事，老伴早在二十年前就过世了，日子倒也过得清闲。三年前，虞氏允她回籍养老，可她的孙儿早已长大成人，在家也是闲不住，不过呆了三个月，便又回右相府来，相陪在虞氏身边。
田嬷嬷道：“之前谁也瞧不出来，还是蜜斯说的呢。”
虞氏想到女儿这一蒙受的病痛，昏倒不醒那几日，吓得她也跟着丢了半条命，心疼得落下泪来。
晚食尚未用完，有下人连续来禀，常日里与他交好的官员拜见。常来的多是相好的慕僚，更有几个是他的门生。
虞氏抹着泪，“妍姐儿那事，要与她细说么？这孩子一向拿胡香灵当姐妹普通，只怕晓得，又要悲伤一场。”
虞氏为他褪下官袍，换了身深蓝色的随常衣袍，筹措着布了一桌酒菜。
若在过往，江舜诚会以为是女人间的争斗，牵涉到本身的女儿，还是感觉匪夷所思，何况对方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是他看着出世、看着长大的胡香灵。
江舜诚安抚了几句：“太太别难过，我内心稀有。有郎中说小六中的是‘睡美人’？”
“有些事得与她细说方好。你让青嬷嬷奉告她吧。”江舜诚现在忆起老二家的女人，“我给老二写封信，让他派人把展颜送返来。边城风大，那里是女人家呆的处所，展颜只比素妍小两岁，她们姑侄许能做个伴。”
有下人站在门外催促，“相爷，几位大人已恭候多时。”
虞氏止住抽泣，望着江舜诚，别人家的女人再好，到底靠不住，就似胡香灵，素妍待她够好，却生了害人之心。“这事儿我亦想过，只怕二儿媳舍不得。实在不可，就把我mm的女儿从故乡接来，上回mm来信，还说要我替她女儿在皇城寻个好人家。那女大家懂事、和顺，让她带带素妍，也是好的。姐妹间说话偶然比长辈说管用。”
虞氏低低抽泣：“平时瞧着妍姐儿是个玩皮的，她倒故意，年前去天龙寺敬香，偶尔听几位官太太闲谈的话，就记在内心，说是前朝哪位娘娘中的便是这‘睡美人’，厥后寻了西歧的郎中，方才得解。今儿令下人们遍城寻了个西歧郎中来，正在配药，说是三今后就能给小六解掉。”
田嬷嬷见虞氏冲动，斥退摆布，将今儿的事在青嬷嬷的原话根本上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经她一说，两个小女孩互换肚兜义结金兰就成了颇具用心的谋算性命。
可爱！
下人回声拜别。